星期天上午八点多，一家人全体出动，陪着闺女去田径射击中心做测试。

    不只是蒋溪跟着一起，乔玫、梁薇、贝珍妮也都早早就来了。

    这个场合她们必须参与，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风言风语，表现本分点谁能看出来。

    梁美人不是小气自私的性格，给闺女弄训练中心的想法，第一时间就跟几个姐妹说了。

    之前或者见面，或者在小群里，已经聊了很多详细的内容和计划。

    今天正赶上闺女测试，她在路上就顺便又提起来：“珍妮，东河中心的地方好安排吗，什么时候能腾出足够的面积？”

    贝珍妮从副驾驶转回头：“北裙楼7层有一块，大概下个月就能腾出来，正好是长方形很整齐，不到点两千平米。

    不过妙阁文化是在南裙楼，中间差着一百来米呢。要是想方便就近照顾，符合条件的场地得等到明年开春才能腾出来。”

    梁美人略一琢磨，又看看乔玫：“开春就开春吧，就算现在能租到场地，装修和设备都弄好也差不多明年春末了。

    到时候正是玥玥临高考前最关键的阶段，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咱们还是考虑长久点，主要为她上大学之后做准备。

    另外就是玥玥要去哪上学，那时候基本也就定下来了。正好两边同时开工，她一上大学正好能启用就近的训练场地。

    费用我这两天列了个单子，通阳的房租便宜，连设备带装修这一整套加起来，有一千万出头差不多够了。

    她上学基本可以肯定不是京城就是申城，这两个地方如果想选差不多的地段，费用估计还要多出三分之一。”

    乔大妞儿知道她啥意思，说白了项靕的女人都不缺钱，梁美人的想法是要不要带其他姐妹一起。

    现在能进项家门槛的就她们四个，但后续肯定还会有别人，只不过大家都确定不了规模。

    这件事具体该怎么处置，是跟项靕了解一下他的计划，还是把所有的姐妹都算进来。

    如果能大家一起，那肯定是大家一起的好，可这里边还要考虑项靕是怎么安排的。

    如果项靕的规划中并不打算让所有人都进门，那这份名单就要考虑项靕的意思。

    再有就是，老流氓花心不断，以后肯定还会有新人加入进来，那时候又该怎么算。

    作为项靕有所倚重的大姐头，这种事得在小范围内部拿主意，让项靕自己说就显得太没用了。

    大家可以不争不抢，但该表现的时候必须表现，说实话哪个女人不希望被自己爷们儿更重视呢。

    到目前为止，蒋溪因为和闺女的特殊关系，还是属于独一档的，也不需要特别表现。

    但是项靕把自己和梁薇、贝珍妮放在最前面，他的用意是什么，不用说也明摆着。

    梁美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按照项靕的意思来，他暂时还不完全接受的就先别牵扯。

    毕竟闺女愿意接受谁，在很大程度上是受项靕影响的，这件事要和闺女可以接受的影响同步才好。

    要做到这一点，何止是困难难，几乎就是不可能。这些小姐妹，就是项靕自己都不敢绝对确定。

    至于说开车的保镖听到后，会不会跟项靕去汇报什么的，完全没必要担心那个。

    首先项靕就不是玩那种下作手段的人，再者真给项靕知道了才好呢，反倒省事了。

    这时候就看出谁是终极大姐头了，梁美人自知没有乔玫的本事，所以要商量着拿主意。

    终极大姐头的能耐，就是要在这时候定主意：“不用那么麻烦，现状是什么，咱们照着什么来就可以。

    就算你现在考虑到两年甚至三年以后，可再往以后的又怎么办呢，臭流氓再过十年还那么花心，你到时候还琢磨吗？

    反正你这个训练场是要记在玥玥名下的，大家只是帮玥玥创造一个好环境，又不是投资股票等着升值什么的。

    你也不用太考虑其他人会有埋怨，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感受，那种人压根儿过不了臭流氓的关，简单点最好。”

    有乔玫的分析，梁美人也定下心了：“行，那就以交房租的日期为限，到时候有谁算谁。”

    这个方案她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她太在乎项靕的想法了，总是把项靕的意志作为最终标准。

    要说也是没办法的事，梁美人能感受到项靕对自己的喜欢，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要站在项靕的立场考虑。

    她在曾经的婚姻里受伤太重，连母亲和哥哥都有了隔阂，好不容易有了个疼自己的男人，可不得用心思维护着嘛。

    贝珍妮也知道项靕宠自己，但她是个聪明女孩，更知道自己在经验方面的短板，这种事上肯定是听姐姐的话。

    所以梁美人提出问题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建议，等乔玫说完才表态附议：“薇薇姐，玫姐，那我就放弃北裙楼的场地了。”

    三个女人还不知道，她们的计划在未来会造成多大影响，只是一门心思讨论怎么把这件事做好。

    前面的另一辆车里，闺女则是在跟她爹讨论今天该怎么表现：“爸，你说我今天该拿出什么样的成绩，需要尽全力吗？”

    这两天项靕要么没回家，要么回家太晚，还真没顾得上讨论这件事。

    不过对闺女的实力还是了解的，根据闺女自己的说法，校运会上她收得还挺厉害。

    按常规来说，经过专业指导后闺女的成绩肯定还会有进步，那就必须要考虑收不收力了。

    心中稍微盘算片刻，点点头：“用不着全力，你照着九成力发挥就好，总得给自己留点空间。”

    这个空间可不是进步空间，育正丸的药效得两到三年才能完全释放，进步空间多得是。

    现在要留出的，一个是进退有据的空间，一个是观察事态的空间，有百利无一害。

    一家人分开三辆车，各自聊着各自的话题，半个钟头后终于到达东山田径射击中心。

    张泽瑞已经带着人在等了，见面简单寒暄，也对项靕的派头也有了进一步了解。

    他对豪车什么的并不十分懂，但大致认识还是有的，项靕一行九辆车怕不是能把这田径射击中心买下来。

    就这样的家世，不让孩子进体育行当也太正常了，反正自己是没听说国内哪个运动员出身于真正亿万富豪家族的。

    所以项靕能同意他女儿注册成为专业运动员，已经是很难得了，局长交代的另一件事目前还是不提为好。

    差不多聊几句后，张泽瑞邀请众人去已经准备好的场地，阳州头号企业家的时间耽误不起。

    为了今天的测试，体育部门可以说是真的很用心了，专门找来九个女教练作为临时指导。

    其中三个是负责短跑的，中长跑、跳远、三级跳各两个，这已经是省局能拿出的最佳阵容。

    如果最终总局正式同意了项靕的要求，那么闺女的教练就要从这九个人中选择了。

    之所以今天就把教练带来，一个是考虑到让两边先接触一下，再一个就是想临阵磨枪。

    闺女的成绩在校运会上有所表现，但想要说服总局的领导，自然是成绩越好越容易。

    几个教练都很认真，先是带着闺女热身，光这部分就不是学校体育老师能比的，内容差别大着呢。

    二十多分钟后热身结束，闺女把外边的宽松衣服解下来，这些东西是很影响成绩的。

    短跑教练也开始给闺女讲解起跑器的使用，这个她还没用过，弄不好就会变成拖累。

    再接着是几次试跑，让闺女适应起跑器和发令枪配合，正规比赛对抢跑可是有限制的。

    适应阶段很快结束，闺女踩在起跑器上，双手轻轻扶着跑道，准备进行第一次测试。

    “砰……”，发令枪响，闺女借助蹬力猛地蹿了出去，动作很协调，没有抢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细心观察的人都发现都看到，在闺女起跑的一瞬间，马尾辫竟然有横飘起来的架势。

    短跑组总教练和接力组总教练默契地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的惊讶，这种现象简直太恐怖了。

    如果这就是这个孩子的真正实力，而不是巧合之下的现象，那所代表的内容得多丰富。

    百米跑的用时很短，不过几个呼吸的的工夫，闺女就在跑道另一头冲线。

    电子计时要比手计精确很多，成绩第一时间反馈出来，这次测试只用了10秒82。

    看着电表上显示的成绩，几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这个成绩完全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上个月全运会冠军的成绩是11秒22，七月份的奥运会记录是10秒61，弗雷泽-普莱斯上个月钻石联赛洛桑站跑出了个人最好成绩10秒6。

    10秒82的成绩在国内绝对是一人档，放到国际赛场上也是奖牌的有力争夺者。

    而关键的一点是，不到一个月前，这个孩子在校运会上的成绩还只有手计的10秒95。

    短期之内进步不可能这么快，也就是说她在校运会上留力了，而且幅度相当大。

    再看看今天的表现，起跑敏捷、迅速，到后半程稍慢了一点，难道说她还在留力吗？

    稍事休息后座第二次测试，这次闺女又是10秒83的成绩，两个总教练的疑惑更重了几分。

    他们很想让再跑一次，可考虑到后面还有别的测试，而且项靕是真不好说话，最终只能放弃。

    因为是训练场地，跑道上并不封闭，测试也引来不少观众，都是田径射击中心的队员和教练们。

    射击和其他田径项目的还好说，也就是觉得来了个牛人，跟他们并没太大关系，最多被震惊一下。

    可那些女子短跑项目的运动员就刺挠上了，这么变态的成绩绝对要刷下去一个主力，接下来怕是要不安定啊。

    联合排挤新队员肯定没用，竞技体育成王败寇，尤其成绩差距太大的时候，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那么剩下的办法就只有内卷，啥也不用多说，加练就对了，谁偷懒谁掉队吧。

    除了这些有竞争的女队员，围观人群中还有一拨人，情绪也是和大家有所不同的

    这部分人都是知道自己很难再出成绩，干脆选择躺平，混日子等着捞个上学指标。

    这些人交流的内容，就跟体育本身没什么关系了，而且思想还很危险。

    闲散人员甲：“成绩我不关心，这女孩是真漂亮啊，我要能有这种女朋友多好。”

    闲散人员乙：“切，你这就是少年不知阿姨好了，看见旁边那几个熟的了吗，那才叫女人。”

    闲散人员丙：“你们都懂个锤子，要我就选洋马，穿上迷彩太特么诱人了。”

    “大白天的，都做什么梦呢。”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几个家伙回头看过去，是个快退役的老队员。

    来人一副看不起他们的语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这种人是你们能打主意的吗，都老实点别给中心惹祸。

    先不说人家的成绩，也不说局长亲自作陪，人家是开着三辆劳斯莱斯和六辆网上那种六个轮子的奔驰来的。

    没听到那几个女孩刚才加油喊什么了吗，‘大小姐加油啊，什么门户才能在这个社会还喊大小姐，你们能想吗？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有点限度，这一家人势力不知道多大呢，当心一句话被人家听到，到时候你们就别想正常退役了。”

    这个老队员是不是好人没法定论，但至少是个愿意为集体考虑的人，至少在态度上不带着私心。

    因为资格比较老，和很多教练之类的都能说上话，所以他知道今天来的是什么人，更知道有什么事。

    项靕是现在阳州最牛的企业家，他的女儿注册成为田径射击中心的运动员，那以后就是妥妥的自己人了。

    搞体育很多时候上面拨款有限，都得有点民间赞助，项靕成了自己人，化缘啥的不也更方便点吗。

    他可是听说了，局长给分管领导安排的任务中，就有找项靕拉赞助的内容，而且还想长期合作。

    如果被人家听到，中心的运动员思想这么肮脏，三句话不离人家的女性亲人和下属，以后还怎么打交道。

    跑道周边和更远的地方，各种谈论都在进行着，有人羡慕嫉妒冒酸水，也有人紧张刺激乱说话。

    而跑道上体育部门的所有大小领导和教练，则是被一次次出现的数据惊得闭不上嘴。

    整个一上午，闺女在七个测试项目中，全部实现了对国内最好成绩的超越。

    这可是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业余选手啊，如果能接受全面的训练，将来的成绩得多恐怖。

    就拿百米短跑这一项来说，以她所表现出来的成绩，极有可能超越女飞人乔伊娜在三十三年前创造的10秒49世界纪录。

    甚至有教练乐观地认为，她也许还能成为第一个在多项短跑和跳跃项目上获得成功的女运动员，超越卡尔·刘易斯成为新的传奇。

    当然这些都是对未来的畅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她成为正式注册的运动员，否则一切都只能是幻想。

    这件事项靕并不着急，就像他前些天见面时候说的，玩不了田径还能玩别的，该头疼的是体育部门。

    测试结束后，就再次婉拒了体育部门的午餐邀请，带着一家老小去了定好的餐厅。

    今天是全家出动，连两个小仆人都跟着来给大小姐加油助威，家里根本没人做饭。

    气温越来越冷，饭后也没啥好去的地方，还是回家用最传统的娱乐方式尽孝。

    盲盒给的鹤顶红麻将也拿出来了，虽然被老爹喷了一顿“臭显摆”之类，但该玩还是要玩。

    只不过大家出牌的动作轻柔了很多，怎么说也是每张牌价值几十万的古董，谁家舍得硬磕硬碰呢。

    先就这样吧，别管给谁刚开始都会小心翼翼，习惯之后渐渐就不会那么当紧了，那时候才能更有乐趣。

    吃过晚饭又热闹一阵儿，乔玫、梁薇、蒋溪三人就要先走了，今天轮到贝珍妮留下，她们待太晚也没意思。

    项靕今天心情不错，就动起了歪脑子，顺势喊上贝珍妮说一起去送送三人。

    结果刚出门没走几步，梁美人就建议说坐下来聊聊给闺女弄训练中心的事。

    最近的合适场所就是蒋溪屋里了，一行人带着保镖上车直奔安和·云汇。

    进家后也的确是在谈训练中心，可谈着谈着画面就变了，老流氓“习惯性”地就把蒋溪抱在腿上开始不老实。

    蒋老师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但也能想到他和别人可能都是这样，而自己迟早也要接受，否则可就是另类了。

    既然是迟早的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聊过，那还有什么好排斥的，先从感受这种不同的经历开始吧。

    坐在她们对面的乔大妞看到这场面，隐蔽地剜了老流氓一眼，最终无奈做出了配合的决定。

    当然她的配合就比较有控局风格了：“项靕你差不多点啊，这么多人在呢，好歹给溪溪留点面子。”

    老流氓在心里给乔大妞儿记了一功，嘴上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用手里的动作对蒋老师催促。

    蒋溪被弄得没办法，同时更清楚只有自己主动才能更有利，真等这臭流氓帮自己说出来，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闭起眼睛深吸了口气，把项靕的大手撑起来一寸多高：“玫姐，我，我没事，其实大家都……，反正我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