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项靕连占两组便宜，程蓉蓉很不开心，决定要让这家伙收敛点。

    恭喜完9526，马上联系同事，先上本场11号拍品，专门空一空老流氓。

    嘉保拍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从全球各地收集到四组杰夫·昆斯的小作品。

    虽然都是999件的限量，可面对全球市场也不能算多，凑够十种颜色真的不容易。

    这臭流氓轻轻松松就拿下了两组，哪怕都已经超过了估值，可也把高度限制了。

    第11号拍品世幅油画，估价120至160万，项靕的态度是可要可不要。

    能买到就权当多一件收藏品，买不到正好用来给心思多的人敲敲警钟。

    竞价刚刚开始，号牌就此起彼伏地举了起来，不到一分钟加了五十多万。

    老流氓约莫差不多了，亮一下号牌打到200万，先刷掉一小拨最终肯定买不到的散户。

    接着后面又有人喊到了250万，项靕再拔高一级喊到300万，然后就不会再出价了。

    也不知道是真喜欢这幅画，还是想要跟项靕碰一碰，有人抢在程蓉蓉前面喊了一口310万。

    结果很显然，除了他再没有任何人出价，最终以偏高的成交价拿下这幅作品。

    这时候很多人就咂巴过味道来了，项靕如果不是拍卖公司的人，那后面就肯定有大目标。

    等到又是几件拍品过去，程蓉蓉把一组十件的杰夫·昆斯气球猴子拿出来，其他人就上了小心。

    和所有人以为的一样，项靕又是第一个出价；而和所有人预判不一样的是，项靕这次喊出了400万。

    他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五个点的佣金是什么意思，便宜抄多了是要闹红脸的。

    这时候程蓉蓉反而有点懵，她对项靕各种埋怨，主要出于不被关注，并不是跟老流氓的钱包有仇。

    得，四百万就四百万吧，反正这家伙有钱。文艺三杰的画卖出去，够他买下杰夫·昆斯的所有气球作品还有富裕。

    再接着一组十件的杰夫·昆斯气球天鹅出场，项靕还是四百万开口，毫无压力拿下这场拍卖会所有相关拍品。

    台上程蓉蓉松了口气，台下也有人开始觉得，这个9526应该不会再大力出手。

    然而还没过几分钟，老流氓就又接连搞出了大动作，让所有人知道他没那么好捉摸。

    几幅刘海粟、黄宾虹、林风眠的作品，都被他卡在整数上拿下，快速而坚决。

    你要细细品味、分析他的出价就会发现，对个别作品也许比市场价格略高出那么一点点，但整体来说还是赚了。

    这种做法说实话有些过于霸道，但凡需要在圈子里交朋友的就做不来，又不是什么尖儿货。

    所有人都想不通这个9526为啥这么狠，更不可能知道项靕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根本没想过混收藏圈。

    就算要混，为了任务也得下重手。等他手里全是好玩意儿的时候，朋友自然就来了，世界就这么现实。

    所以项靕的这种套路，别人想学还真学不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扫货似的疯狂出手，拿下本场拍卖会几乎所有的精品。

    系统给的任务是“拍场至尊”，项靕在今天上午这个专场只花了2900万，距离完成目标还差得远。

    但是他的名声，已经通过这场拍卖会传出去了，某变态买家蛮横截和，擅以整数出手，告与诸君悉知。

    项靕一点没有被人盯上的觉悟，带着哈士奇美女继续参加拍卖，反正他的态度就是爱谁谁，不服你咬我。

    十二点出头，金石篆刻专场结束，项靕再次以蛮横霸道的出价方式，砸进去2400万，这下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其实这场他本来只打算牛刀小试，拍几件不错的章料就好，预计的消费也就是个几百万出头足够了。

    梁薇和史静萱最近沉迷篆刻，初级阶段也不用什么太好的料子，好点的寿山石、鸡血石、青田石就很不错。

    可拍卖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项靕给一组四件的寿山石喊价五十万，后面一个家伙就跟他对上了。

    这家伙也不多喊，就在寻常规则之内，连着三次膈应人，把价格抬到了152万，超出本身价值一倍不止。

    项靕很想坑他一把，就在152万的价格上让这货吃个亏，但是想到后面的其他拍卖，又硬生生忍下来。

    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如果你不是真的钱不趁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直压着他打，直到他不敢再加价为止。

    有些人也许会想，不就是一组石头嘛，你坑他一把反而显得你机灵，后面肯定不会再有人阴你。

    这种做法只能叫小聪明，其他人都会因此形成一个共识“这孙子没底”，后面只会坑你坑得更狠。

    当年华夏还外债时候，有过一个苹果事件，很多人都说咱们是穷大方，为啥不把苹果拉回来。

    可你仔细想想就能弄清楚，拉回来是什么成本，损耗又有多大，里外里反倒更加吃死了亏。

    还有历史上著名的石崇和王恺斗富，别管历史记载有几成可信度，就说石崇能发到那个样子，他脑子会傻吗。

    也许是不得已而为之，也许还有其他更深远的用意，你不是他本人，怎么评价都逃不脱一个牵强。

    那些笑话他的，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去考虑人家的心理，说白了就是另一个角度上的“子非我”罢了。

    书归正题。项靕要在嘉宝秋拍完成系统任务，靠小打小闹根本不现实，必须得在后面的大专场发力。

    那些大专场上的买家们，又有哪个是好招惹的，在经验方面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下，他只能让自己更蛮。

    而他刚好又有丰富的现金储备，七十多亿足够支持他稳稳坐在椅子上举牌，至少在嘉宝秋拍没对手。

    所以说，偶尔玩个俏皮可以，但决不能把成功的关键放在小聪明和小算计上，否则就算能成也得买一堆破烂。

    另一方面，项靕也挺高兴的，第一个刺儿头出现在并不重要的场次上，也让他能有适应和揣摩的余地。

    于是在这个152万的喊价之后，项靕毫不犹豫地喊出了200万，坚决且认真，表达出自己不接受挑衅的态度。

    反观对面捣乱的，就没有项靕那么泰然了，不是谁都能迎风抓钱，他得考虑自己万一撑不住了怎么办。

    内心不断算计着，9526可能会在什么价位上放手，等到台上拍卖师快落槌了，才勉强喊出一个202万。

    这时候的局面就很明显了，搅乱的人已经要撑不住，而他今天的行为，也很可能成为终生之耻。

    果不其然，9526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甚至态度极其强硬地补了锋利的最后一刀：“三百万！”

    拍卖厅里瞬间鸦雀无声，安静得连电话委托买家都被影响到了，巴不得这一轮赶紧结束了过去。

    而这时候最紧张的，非台上的拍卖师莫属。拍出高价的兴奋半点没有，就剩下担心项靕会惦记上自己的纠结了。

    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盯着面色灰败的2670片刻，又环视现场一圈：“9526三百万，还有没有出价，委托……，线上……”

    语速飞快，但保证每个人都能听清，只是十几秒过去，手中木槌轻轻落下：“恭喜9526，一组四件寿山石瑞兽钮章料，买到了！”

    现场响起掌声，项靕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别说绝不会转头看后面了，连余光都完全收了回来。

    狮子拍扁一只野兔，绝不会在乎周围羚羊的眼神和感受，不饿的时候甚至都懒得瞟兔子尸体一眼。

    但是身边的哈士奇美女就不一样了，作为女人，而且是顶级美女，她有在任何场合表达情绪的权利。

    “UA……”，抱着项靕就朝脸上来了个大口的，声音一点都不压制：“亲爱的，你太棒了，我为你兴奋不已。”

    老流氓依然保持着绝对的淡定，抬手在亚历珊德拉·达达里奥手掌上拍了拍，冲着拍卖师晃了下牌子，示意他继续。

    从这一件拍品之后，除了自己中意的之外，但凡那个2670敢开口出价，项靕就直接出手强力压制。

    只不过他是一力降十会，开口最少也得十万整数，绝无三万、两万的可能，大佬就得有大佬的脾气。

    几件拍品之后，2670彻底放弃出价，灰溜溜提前退场。不只是今天，这辈子他都会因此抬不起头。

    当然他要是能强硬一点，也可以再想办法多坑项靕几次，专找自己不需要的下手，让项靕花冤枉钱。

    但他真要那么做了，就得做好另一个心理准备，接受其他买家集体迸发的怒火，那可就彻底完了。

    不幸的是，他即便他灰溜溜走了，项靕还是把怒火延伸了出去，在整场拍卖中大杀四方，但凡自己看中的就全力压制。

    所以才会有了后面的结果，本来是准备买些最多几十万价格的东西，到头来却入手了不少上百万的。

    也好在项靕钱多，仨瓜俩枣的扔出去也不心疼，东西留在手里迟早能用上，倒也不算糟践了。

    这场拍卖会之后，9526算是彻底出名了。就是一招鲜吃遍天，专门以财力压人，憋屈死都没处说理去。

    中午吃饭时候，程蓉蓉还专门打电话过来，代表她自己，也代表嘉保拍卖，有关心和安慰，也有必须的解释。

    嘉保拍卖这么做很有必要，项靕手里明显有好玩意儿，是他们最需要的，这样的客户傻子才会不用心维护。

    项靕也表示，这里面没有任何误会：“就是被一个傻叉给刺激到了，我这人脾气不好，最受不了有人挑衅，有诚意就给透露下那傻叉的身份。”

    知道他没事，程蓉蓉也不温柔了：“没信息，你要真有能耐，就去警察局找他的家庭住址，为难我们算什么。”

    由着程蓉蓉挂断电话，项靕也不恼，他这话也是说给嘉保听的。哄抬物价可以，但做了就要永远保密，否则我这人小心眼计后账。

    吃过饭，把艾米丽·迪多纳托和梅丽莎·萨塔打发回去，带着哈士奇继续看看预展，再稍微休息一会儿，就该下一场了。

    文房雅玩专场，其实没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无非纸笔墨砚这类文房用具，再加点砚屏、奇石什么的。

    左右都是要花钱，那就捎带手买点，老爹对这些东西很喜欢，日常溜须什么的总能用得着。

    特别是奇石这一块，从古到今的文人们都喜欢，败家界的扛把子赵佶就是其中典型，还弄出个花石纲来。

    奇石，顾名思义就是奇形怪状的石头，但绝不是任何奇怪石头都有资格被文人们看上眼，这玩意儿也有准入门槛的。

    常规来说，就是灵璧石、太湖石、昆山石、英德石这四大观赏石，现代展销会卖的那些，连智商税都算不上。

    石头这东西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千万年地质运动和雨水冲刷造就的那点资源，在清朝时候就已经被采得差不多了。

    到现在好点的石头，几乎都是老年间留下来的。一块稍微差不多点的石头就能卖上万，贵的几十上百万都有，反正就离谱。

    项靕也不多买，几块小的给书房做摆设，几块大的放小花园，再来几块备着随时给老爹进献“祥瑞”。

    再然后就是什么御笔、老笔、陈纸、陈墨这些，再弄一批扇子骨给老爹折腾，2200万干进去终于痛快了。

    正经拍卖会的大头都在晚上，每天的夜场才是真不把钱当钱的焚烧炉，几乎听不到六位数以下的加价。

    今天的是现代艺术夜场，主槌又是程蓉蓉，这妞儿的体力应该很好，不然一天两场三场的根本抗不下来。

    白天的消息几乎已经传遍了圈内，当9526号牌在夜场出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地吐了口粗气，终究逃不过啊。

    人类在面对巨大失望或紧张的时候，往往只要稍微有那么点希望露出来，就会觉得人生充满了美好。

    这场拍卖会也是一样，大家都以为项靕会跟白天那样，蛮横地上来就是生推、硬趟，不给别人机会。

    而现实却是，项靕在夜场举牌的时候并不多。主要目标是曾梵志的十幅油画和一件雕塑，另外又买了几幅何家英等人的作品，拢共二十多件。

    要说也不算少了，占到当晚全部精品的七成还多。可毕竟是留下了三成给别人，反而让大家觉得这个9526也没那么霸道，都是上午那个夯货招的。

    全场下来，项靕又花出去一亿五千多万，拍卖会第一天净出两亿三千两百万，可以说是大有所获。

    只计成交价，距离完成任务迈出了四分之一多；如果再加上五个点的佣金，就已经达到三成了。

    钱花出去，老流氓很高兴。下午时候接到罗蕊电话，穆娜愿意接受条件，也是一件小小好事。

    一天的忙碌结束，当然要慰劳自己一下。穆娜加伊芳·奥莉瓦尔的组合，两轮酣畅淋漓的牌局后，睡一个美美的觉。

    隔天早上没条件游泳，干脆把力气都用在牌局上，又是两轮结束，吃过早饭出发前往国贸，接着拍卖会。

    到国贸楼下，叶语希已经被接来了，看到老流氓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在这那儿抿着嘴笑。

    一身得体的夏奈尔套裙，小高跟的靴子更加气场，黑框平镜给脸上添了几分柔和，这么个打扮还挺得体。

    今天能出现，说明这妞儿已经到手了，老流氓也不急着搞小动作，只是过去和她简单抱了一下。

    然后就让叶语希挽着自己的胳膊进大门，顺便给出安排：“你的情况我大致听伊芳说过一些，等你毕业之后，我可能会缺个秘书，愿意干吗？”

    “嗯，我愿意。”叶语希学的是工商管理，做秘书很对口，而且是给项靕做秘书，当然不会反对：“那你，你现在的秘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