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的出好东西，才能压得住台面。这句话的意思杨安琪理解到了，但是她不能说。

    悄悄连阿妹爱啃卫星的事，已经有点犯忌讳，现在就不要再主动往其他方面深入了。

    老板的计划或者布局，自己只要一步步执行就好，考虑不该考虑的问题没好处。

    哪怕老板没有对自己那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表示惊讶，甚至只是认为操作难度太大。

    但那不代表自己就有权力去关心工作本分之外的领域，老板明显在下大棋，自己跟着走就好。

    杨安琪的思路通透，这时候肯定要考虑下老板的建议：“那项总您对摩天科技的操作有什么安排吗，我们具体该以哪个方向为主？”

    互联网项目的操作，项靕本来是不打算插手的，他更希望杨安琪从开始就一手推进。

    可是有了13号的“报仇”视频被封，他还真就要给点指导意见了。

    现在杨安琪主动提出来，倒也省得自己再想辙，那就蹭蹭这运气吧。

    不过有些话必须摆明了说，否则容易被误会：“这事我一直也没什么想法，但前几天出了个事，让我觉得有必要给摩天集团的推进排排顺序了。

    第一阶段的目标，就先以渣渣小博客为主吧。很多什么网红、明星之类，他们的粉丝群体都是以小博客为聚集地，消息也大多是从那儿出来的。

    咱们就先从这些群体下手，第一个先打滤镜和修图。那些人不都喜欢晒各种照片嘛，直接给他们把PS这类的技术全去了，恢复到最原始图像。

    网上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好像叫‘生图对吧，咱们就让网友见识见识这帮明星的生图都什么样，看看离开科技与狠活，还有几个能坦然面对。

    当然最开头一波别牵扯到明星，至少在一定级别以上的和那些顶流先不动。这拨人的粉丝数量巨大，要放到峰值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就按先网红后小明星，然后大明星和顶流的顺序走。这玩意儿就跟拆房子一样，轰然倒塌壮观但不刺激，心理需求得一步一步逐渐来才能满足。

    再后面咱们还有修图大赛，到时候可以请几个经得住滤镜还原器考验的明星，让他们来做人像修图比赛模特，这也是咱们产品功能的最好证明。

    这是第一步，打小博客的同时，也别把那些视频网站落下。顺便联系那些征婚、交友网站，看他们哪家有胆子合作，接受一个无‘照骗挑战。

    再接着就是功能体验了，光做‘坏事达不到让更多人喜欢的效果，得让用户感受到咱们产品的优质和完善……”

    两人在办公室讨论了不短时间，然后才去会议室给摩天集团全员开会，做一个项目正式上线前的鼓励和动员。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也出现了小插曲，某中层技术管理人员对项靕的安排提出质疑。

    理由就是这么做侵犯了他人的肖像权，属于违法行为，会影响公司的形象，甚至惹上官司。

    老流氓不是很懂法律，却也知道法律的边界在哪里。只要不通过他人的形象谋利，或者进行诽谤、侮辱等行为，就不能算违法。

    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普通人都应该明白。如果真的违法，那些以此为生的自媒体们，早就被告得连裤衩都没了。

    华生的好基友曾经说过，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答案无论多离谱，指向的都是事情本质。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为公司考虑，而是在为心里某些不可名状的小九九“打抱不平”。

    网上那么多拿明星、名人相貌说事、开涮，甚至就是直接讽刺挖苦的，也没见几个人真的收到过传票。

    公司的做法只是进行图片对比，把明星们的真实相貌展现给大众看，而且不会付诸于公司行为，怎么就违法了？

    既然认为这么做是违法的，那就一定有他想要维护的“正义”，而他的“正义”又指向哪里呢。

    按照谁获利谁嫌疑的推断原则，他要维护的应该就是明星和网红，确切地说应该是某个或某几个明星、网红。

    只有头脑发胀，被洗到三观扭曲的粉丝，才会罔顾事实地维护某些不正常的现象，并不惜暴露自己的脑残身份。

    以前总有新闻说，某某男子盗用公款打赏主播，某某小学生拿父母的手机给主播刷火箭，某小哥把看病的钱拿来给偶像买礼物。

    当然更夸张的也有，比如说元军呀什么的，简直三观碎了一地。不过毕竟有巨头级大企业涉及其中，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这种事没发生在身边，总是当个笑话去看，最多看不下去了讽刺两句。可真正发生在身边才能感到，这种人有多可怕，多愚蠢。

    老流氓也很好色，也会为了美色做一些事，但他真看不起这种好色之徒，脑子都没有。

    为个好色啥都不管了，哪怕最后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好”，色的部分跟他完全无关。

    追星可以追作品、追人品，如果只是为了脸蛋追星，那还不如看小电影呢，人家至少有诚意。

    追网红就更没必要了，要么是整容的，要么是一百八十层滤镜，最悲催的可能还是个抠脚大汉。

    有这种心态和行为的人，你很难在常规的生活状态中看到、发现，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样不正常，得藏着掖着。

    而在非娱乐属性的行业里，又有哪个公司的人事，会专门针对应聘者的粉丝倾向做筛选和调查呢，所以这些人就混进来了。

    对于这种人，项靕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跟一个脑子拎不清的讲道理，怕是你自己脑子更拎不清。

    那既然他脑子有问题，就按照有问题的方式处理吧：“你学过法律吗，有没有相关的条文解释。如果不这样做，你有没有更好的主意？”

    没想到这货还中毒不轻，直接选择跟项靕硬刚：“我没学过法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但不能违法乱纪是我们作为一个公民应有的责任。

    更好的办法我想不到，毕竟我只是技术部门的员工，对宣传和营销懂得不多。而且这也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我只是负责解决技术问题。”

    虽然是在硬刚，可他带着颤抖的声调和飘忽不定的眼神，都证明了他内心的虚弱和无知，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老流氓愿意跟他做这点交流，就是为了让全公司都记住这件事，并从后续发展中认识到为私利跟公司唱反调的结局。

    现在戏台子已经搭起来，主角也该登场了。又一出杀鸡骇猴的戏码，希望这只鸡能有点模样。

    这种时候老流氓一点都不善良：“公司有公司的发展诉求，不可能因为某个人的意志而转变，如果公司坚持既定方案，你准备怎么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理解项靕的用意，或者读懂他的眼神了，这位马上给出了答复：“我会辞职，并呼吁同事抵制这种违法行为。”

    “好，我接受你的辞职。”项靕很失望，终究还是个怂包，连留下来打探消息和搜集证据的胆子都没有。

    这种选择的原因很简单，已经被洗脑成明星的奴隶了，堪称韭菜界的标杆典范。

    哪怕没办法提供大力帮助，也不愿意参与其中，对自己的偶像“施加伤害”。

    而且不用脑子都能想到，他离开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通风报信，甚至不离开公司就会去做。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放弃反抗，至少他拿出了“呼吁同事抵制违法行为”的“威胁手段”，只是没什么用而已。

    项靕瞬间接受他辞职，一来是真看不上他，二来留下他会对别人造成影响，再有就是干脆废物利用。

    既然是要废物利用，那肯定得抓紧才好：“人事谁负责离职手续，现在就跟他去办，记着有关公司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能带走。”

    义愤填膺的脑残粉是真没想到，项靕连考虑都没有就同意自己辞职了，想要表示抗议却找不出任何办法。

    公司是一言堂，连大老总都是项靕任命，而且也是自己先说的辞职，到哪儿都没理可讲。

    不过现在离开也不是没好处，趁着他们还在开会，抓紧把消息传出去，也是大功一件。

    可惜的是没办法录音了，否则有了音频资料，自己就能帮助杨加咪获得整个娱乐圈的感谢。

    到时候就凭自己的功劳，少说不得混个跟她吃顿饭的资格，弄好了也不是没有深入了解的可能。

    得吧，没机会就没机会了，这种烂公司鬼才愿意继续待下去，和杨加咪作对的都该死。

    有些尴尬地走出会议室，去办理了辞职手续，又被两个人事小姑娘监督着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

    “哼，啥都不是！”站在恒润国际大厦楼下，李永亮抬头看看高不可及的49层，发出一声意味复杂的鄙视。

    然后搬着装了自己私人物品的小纸箱，挪到路边叫了一辆网约车，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计划。

    几分钟后网约车到达，李永亮坐上后排，掏出手机进了一个叫做“甜蜜的疯狂-通阳-019【玫瑰】【红心】”的群。

    二十多分钟后，位于49层摩天集团，结束了会议的项靕和杨安琪回到办公室，接着交流会议上出现的问题，和其他临时想到的内容。

    杨安琪一边聊着，一边从大班台抽屉里拿出备用的平板解锁，登陆了公司OA系统的后台。

    李永亮打破头都不会想到，半小时前刚刚被他清空了的办公电脑，竟然又“自动”开机运转起来，还登陆了社交平台。

    过去的这半个钟头时间里，他在社交平台上的所有行为，都被杨安琪看了个真真切切，连标点符号和动画表情都没落下。

    杨安琪看完，没有什么对自家老板的侮辱性语言，这才把平板交给老流氓：“项总，这个李永亮是杨加咪的粉丝，已经在粉丝群里爆料了。”

    老流氓本来就对明星啥的没多少好感，现在有了老虎机能抽奖，兴趣就更是淡到连水都挤不出两滴。

    随便看了几眼就把平板还回去：“他这么做也挺好，误打误撞给咱们帮了大忙，现在就看他这消息能传播多广了。

    粉丝群体把这件事闹得越大，对咱们就越是有利。明星能通过他们的粉丝达到宣传目的，咱们也捞机会免费用一把。

    不过这些都是小意思，成与不成的没所谓。我最近倒是总在考虑一个问题，刚才恍惚了，现在正好想起来跟你说说。

    操作系统的前景你也看到了，后期咱们肯定是越做越大，涉及的领域也会更广泛，那就必须要考虑到反垄断的事。

    华夏目前来说还没有太严格的制度，但是社会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当做重点提出来，咱们得提前有个预防。

    互联网应用工具和操作系统这两部分，未来必然是要分开的。与其等待制度出台后被迫执行，不如我们主动操作。

    现在跟你说起来，就是让你有个准备，我计划是等三到五年时间进行拆分，你考虑一下将来愿意操持哪部分业务。”

    让选择愿意要哪一块，这个信任就很足了。既是自己选择正确的结果，也是项靕知人善用的魄力。

    杨安琪内心有点小激动：“项总，实话实说我肯定愿意选择操作系统，内容虽然不够丰富，但很有挑战。

    不过要是涉及到其他方面，我作为您的助理，首先是要为老板分忧，您安排我接手哪一块我就接手哪块。”

    老流氓甩给她个自己体会的眼神：“你这叫选择吗，都开始拿老板打镲了，说起来我这老板也是越当越没成色。

    就现在的情况看，分拆出来的业务我是准备让傅洋接手。最迟再过两年，我把她安排来给你当副手，你带带她。

    跟你相比，她在经验和实际操作方面都有差距，而且也不一定是永久职位，都要视情况而定，总之你有个准备。”

    私下交流到十一点出头，老流氓才离开杨安琪办公室上楼。没有第一时间见面，小秘书已经快闹情绪了。

    老流氓赶着去安抚小秘书，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大明星杨加咪也和自己的团队开起了闭门会议。

    杨加咪人如其名，身材相当爆炸。虽然是通过热硫化型硅橡胶达到了二次发育的效果，脸上也做过些工程，可漂亮是真漂亮。

    坐在上首看着自己的经纪人尧莺：“你们现在的意见呢，该主动跟这个摩天集团示好，还是装作不知道有这回事？”

    一心想着要跟大明星发展点什么李永亮，怕是打死他都想不到，他的偶像在得到消息后，会是这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