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书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次考验和窥探，哼着歌一路进了公司。

    把自己和项靕的办公室简单收拾下，就开始她每天最喜欢的喂鱼这项工作。

    这妞儿是真的很喜欢这些鱼，比项靕自己都喜欢，几乎每天都手动操作投喂。

    喜欢肯定是有理由的，她觉得这些鱼就像项靕，特别威武霸气，而且颜色真的很漂亮。

    完成了喂食环节，又站在鱼缸前，静静欣赏龙鱼的“泳姿”，脑子里是项靕在泳池里的画面。

    直到外面自己秘书桌上电话响起，才被打断了无限联想，跑出去接电话。

    接完电话，整个人开始傻眼，傅妈在楼下被保安拦住了，让她去接人，

    母亲毫无征兆地跑来公司找人，到底什么情况，出门时候都还没事呢。

    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关系到自己和项靕，难道夜里说梦话被听见了？

    这可咋办，完全没经验啊，玫姐好像有过长期斗争经历，去求个救吧。

    快步跑去不远处的财务总监办公室，连门都不敲就推开进去：“玫姐，我妈来了，咋办？”

    “嗯？”乔玫放下手中的鼠标，抬头看着她，片刻后反应过来：“阿姨这是来查你岗了。”

    小秘书心里正急着呢：“唉呀，玫姐，都啥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她就在楼下呢。”

    乔玫十几岁时候，就因为和项靕的事跟家里斗智斗勇，如今多了小二十年人生经历，还真不把这当回事。

    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小伙伴：“两个选择，你是希望就此摊开了呢，还是希望先瞒一阵子再说？”

    小秘书可没她那么沉得住气：“肯定是先瞒着啊，你是没见过我妈的厉害，给她知道了情况，绝对会打死我的。就算不打死我，也会找项靕拼命。”

    这就是年轻没经验了，很容易被一些虚招假式唬住。而且她本质上还是有些软，比别人还会被唬得更重。

    乔大妞儿站起身过来：“瞒着当然好说，问题是你要瞒到什么时候，这种事越瞒麻烦越大，你得有個计划才行。

    以我的理解，有些事摆开了谈效果会更好，也更方便把握节奏。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先解决伱眼下的问题吧……”

    两人在办公室快速议定着计划，楼下大堂里傅妈也在坚持和保安套近乎：“师傅你看，现在都确定我女儿在楼上工作了，还不能让我直接上去吗？”

    傅妈的小心思还是没有压下去，就想偷偷上楼观察，哪怕只是多看几眼，多打听两句也好。

    可自从上回马婕的事情后，项靕就要求旗下各商业广场，严格执行安保制度，又另外增加了几条更严的。

    保安领着项靕的工资，还有高福利，当然要努力干好工作：“这个真不行，我们都是有制度的，让您上去我就要丢饭碗了。”

    段琴在军工企业工作，对严格的安保制度很了解，就是没想到一个写字楼也这么严，都要赶上自己单位了。

    她从九点半左右进了大厅，到现在都快二十分钟过去了，一点机会都没找到，情况有些出乎预料。

    她也想过，是不是谎称一句“我女儿是你们大老板女朋友”之类的话诈一诈，可万一没情况不是害了自己女儿的名声吗。

    无奈之下，只能先跟着保安打听打听了：“师傅，那我能跟你打听个情况吗，就楼上的求竭科技，那家公司到底怎么样？”

    她这一打听，保安反而警觉起来了：“这位女士，您女儿不是就在求竭科技工作吗，还是老板的秘书，您怎么连公司情况都不了解？

    电话已经帮您打上去了，人家前台也说会马上转告，麻烦您先去大堂吧稍等，我们有免费的茶水服务，请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虽然知道人家规矩严有人家的道理，可段琴还是有点不舒服，这死丫头都知道自己来了，也不说跟保安打个招呼，让自己在这儿被人怼。

    带着对小秘书的怨气，傅妈到大堂吧要了杯红茶，喝两口感觉味道竟然挺不错，比厂里中层干部们喝的还好点。

    抛开自己的疑惑不提，女儿的老板确实够豪气，这么好的茶叶，就免费给人喝，每年得撒出去多少钱呀。

    她对经营方面的东西不咋懂，就觉得太费钱了。哪知道小花妖这么安排，无形中给恒润拉升了多少档次。

    非本行的东西不懂没关系，傅妈很快就在大堂吧想出了新路子，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份花钱的干果。

    八十多块钱花出去，应该有聊点关键话题的资格了吧：“姑娘，你知道楼上的求竭科技吗，听说他们福利特别好？”

    服务员看看傅妈，这个年龄应该不是来应聘的，估计家里有孩子要找工作，父母先过来打听下消息。

    这不是什么敏感话题，倒也不用防备，兄弟单位，该吹就吹：“具体不了解，但应该是挺好的，听说中秋节时候普通员工都发了好几万。

    现在整个恒润的人都在看，他们过年发什么福利。您是不知道，现在好多人都想进求竭科技工作，我要是能去当个前台，做梦都得笑醒。

    阿姨，您家里是有孩子要来应聘吗？我跟您说啊，如果求竭科技不行，还可以试试摩天集团，也是同一个老板投资的，待遇都差不多好。

    对了，阿姨您知道摩讯吗。就是摩天集团的产品，一种全新的社交软件，最厉害的就是自带防诈骗功能，还可以追踪诈骗信息，超好用……”

    服务员兼职做起了摩讯的推广，傅妈正好也有心多聊几句，两人还真就这么扯上了。

    傅妈有心算无心，时不时地捎带几句关于求竭科技的话题，也了解到不少东西。

    像什么摩天集团的高管都是豪车标配，员工加班都是红旗大酒店送餐等等之类。

    虽说用处不大，可毕竟也算情报，对于她分析女儿的情况总是能提供点帮助。

    等服务员离开去忙，傅妈就越发在心里犯嘀咕，这种老板太能讨女人喜欢了。

    一个在感情上受过伤的年轻女孩，给这样的老板当秘书，危险成分简直不要太高。

    随便对方稍微用点心思，别说自己的傻女儿了，再鸡贼、油滑的怕也抵挡不住。

    这可如何是好，劝女儿离职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就只能从侧面下手了。

    不管今天是不是能探出什么情况，都得把正事提上日程，找同事和老同学多帮帮忙吧。

    “妈，您怎么跑我们公司来了？”正盘算着呢，小秘书出现了，走过来看看桌上的干果：“哟，您这可是少见啊，都舍得在这儿点干果。”

    傅妈被惊了一下，抬手就在小秘书屁股上轻轻一巴掌：“死丫头，也不怕把你妈吓出个好歹来，怎么下来这么慢？”

    小秘书早有预案在胸，半点都不紧张：“您还说呢，我刚刚才上班，老板办公室都没收拾完呢，您就追过来了。

    老板下一周的行程安排要准备，这一周的会议记录要总结，还有他的私人小账目需要整理，今天都得做好才行。

    就这都还是一点点，待会儿还得陪我们乔总监，就我说过那个对我很好的姐姐，我们得一起去跟银行的人见面。

    到下班要是忙不完，晚上还得和银行的人吃了饭接着忙，等到再回来公司，又得把今天下午的工作都总结出来。

    这么多事，十点能完我就谢天谢地。您冷不丁跑过来一搅和，我别说十点下班了，十一点都危险，真是我亲妈。

    我就想问一下，您大上午的跑我们公司来干啥，还要上我们公司去。是嫌我工作太顺利，还是想我被老板炒鱿鱼？”

    抢先占领了制高点，小秘书又开始玩无赖横：“说说吧，您到底想干什么。我也豁出去了，多加几天班，被老板训两句而已，咱们必须说出个长短来。”

    说完根本不管傅妈什么反应，招手喊来服务员：“给我来一壶好普洱，再来一份芝士点心，糖大点的。”

    服务员还是刚才那个，说话都带上了紧张：“傅秘书，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客人，就说了点求竭科技的事。”

    恒润的员工说求竭科技的事情，再多说又能说点什么呢，小秘书并没为难她：“没事，只要不说坏话就好，茶弄快点。”

    服务员应声而去，傅妈心里好一阵庆幸，还好刚才没问敏感话题，否则现在可就闹大笑话了。

    被小秘书一顿埋怨，傅妈有点心疼女儿，但还是没死心：“洋洋，你能带妈妈去看看你的工作环境吗，另外我也想见见你们领导。”

    “见领导，我们老板？”小秘书带着万全之策，当然不会没有应对手段：“您见我们老板干啥，想让他早点辞退我吗？

    我已经不是小学生了，不用您跟班主任拉关系照顾。再说公司也不是学校，您那套根本行不通的，只会让我被人笑话。

    您能实话实说吗，突然跑来究竟有什么事。反正我的工作安排都跟您说清楚了，您要是觉得这么耗着合适，那我陪您。”

    小秘书态度坚决，傅妈也无计可施，只觉得今天来这趟太草率了。正经事没办成，还影响了其他可能的安排。

    问题是就这么退缩也不能够啊，干脆混招一起来：“不是见你们老板，就是想见见你说的那个总监。

    你不是说她很照顾你吗，所以妈妈想请她吃个饭，当面表示一下感谢。既然今天不方便，那改天到家……”

    “妈，我求您了，这么做真的没用。”小秘书及时打断，又给了一句不着头尾的话，让傅妈开始懵圈。

    接着就开始往误会的方向引：“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又不是傻子，找我们公司老板和高层套近乎，不就是你们厂想投标吗。

    觉得我给老板当秘书，就能借着这层关系走走后门。好我的妈呀，现在早不是当初的时代了，民营企业是要全面考虑利益的。

    你们这么做，不但得不到任何机会，反而还会连累我，害我被老板猜忌。到时候鸡飞蛋打，我这么好的工作丢了再上哪去找。

    再说了，你们是军工企业，认认真真做本行不好吗，怎么惦记上民用技术了。跨领域抢生意可不是什么好事，会被人针对的。

    而且我可以很明确地给您透露，我们公司这次的招商会没有化工技术，老板也不会允许他嫡系之外的员工跟合作企业……”

    小秘书说到关键处，电话也很配合地响了起来。拿起来看看，把正面亮给傅妈：“看吧，说曹操，曹操就到。”

    电话是于幼姗打来的，目的自然是配合，只不过刚好赶这么巧：“傅秘书，我们组需要一份新材料工程的建设预算表，你现在能授权吗？”

    小秘书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语气有点无奈：“真不好意思，我正在外面呢，不着急的话等我回去给你吧。”

    两人简单那交流几句就结束通话，但关键信息却都传递出去了，于幼姗9.9的颜，还有小秘书要对级别相对低的员工稍显客气等等。

    挂断电话，小秘书看着傅妈，语气更加无奈：“看见了吧，我在公司可没那么好混，老板的嫡系职级没我高，却能使唤我。”

    傅妈有点弄不清状况了：“你是老板的秘书，还整天说什么掌握着老板多少秘密，不算嫡系吗？”

    小秘书翻个白眼：“您什么时候见过翰林院有皇帝亲信的，最得信任的还不都是那些从小跟着的太监。

    就给我打电话这个，老板从原工作单位带过来的，现在是一个大合作项目的助理，也是重点培养对象。

    这才叫嫡系，工作放在关键口子上，参与的是几百亿的项目。只要表现没问题，提拔起来分分钟的事。

    我被老板重视，也是因为工作努力没怨言，从来不发牢骚。当然我的牢骚都是在背后发，他根本不知道。

    不管您是接受了单位的安排，还是有什么小利益在里面，这件事都没得谈，闹到最后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马上就能领五万月薪，再努力努力到八万也不算太困难，加上年终和各种奖金，得有一百多万……”

    电话又适时地响起，这回是赵婧在银河湾家里小花园发来的语音，大致意思就是通知小秘书，老板下周一开会的发言稿要修改。

    因为之前已经伪装好了简单的聊天记录，小秘书也敢转了文字给傅妈看，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

    收回手机，小秘书做出略带委屈的表情：“看见了吧，这个也是老板的嫡系，包括恒润在内，老板名下所有的商业广场都归她管。

    哼，刚才还什么问题都没有，现在就需要改发言稿了。他敢跟视察的领导说，那些稿子都不是自己写的吗……”

    小秘书一顿混乱输出，傅妈脑子都快乱成浆糊。再接着的交流内容，就成了小型诉苦仪式，傅妈就剩下听的份儿。

    期间好几个电话和语音过来，更是证明了小秘书有多忙，傅妈又是心疼又是抱歉，可最后的那点坚持还没落下去。

    不过也没关系，小秘书“硬着头皮”坚持诉苦到接近十点半，终极救星乔大妞儿的电话来了。

    通话内容很简单，就是问她跑哪去了，银行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争取早点过去早点结束。

    小秘书边“解释”说在一楼大堂吧接待母亲，一边又委屈又倔强地看着傅妈，这就是要最后将一军。

    结束通话，反而像是有点放弃了的样子：“乔总监马上就下来，您要是不想让我干了，就想说什么说什么，我当场辞职。”

    傅妈彻底乱了，目前还什么都没弄清楚，又事关女儿的职业人生，她真的不敢赌，也赌不起。

    犹豫了两三分钟，还是决定妥协：“洋洋，你听妈妈说，妈妈真的就是想看看你的工作环境，感谢一下这个乔总监。

    既然你这么反对，那妈妈就什么都不说了，你安心好好工作，妈妈到旁边商场逛逛就回家，绝不会给你制造麻烦的。”

    这场并不公平的较量，终于是以小秘书获胜而结束，母女俩说两句道别和关心的话，傅妈就起身离开了恒润国际大厦。

    今天这趟算是无功而返了，可傅妈也不是一点心眼都没有，出了大楼并没去逛商场，而是找了个地方准备暗中观察。

    这时候，就不得不说乔大妞儿的聪明了。所有环节都考虑到了最细的地方，根本不给傅妈留下任何空当。

    于是在十来分钟后，藏在停车场某角落的傅妈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女和小秘书并肩出来。

    两人抱着大量文件上了一辆迈巴赫，而后面跟着的两辆同款大G，其中一辆是她常见小秘书坐的。

    看来还没有发展到糟糕的局面，女儿也的确是药努力工作，可该预防还得预防，啥都不如让她有个婆家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