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那会儿，王祥应该藏了不少好东西吧。”楚烨双手抱着后脑勺，望车窗外倒退景物随口问道。

    小平头点头，道：“那时王祥已退休好几年，一辈子大风大浪闯过，看出风向不对，在火烧起又还没波及西南提前安排了，等风起时，聘了不少社会闲散人员，趁乱捡了不少东西。”

    楚烨眉头一抖，吐了口气，道：“以他底色，那时候怎么躲过人们清算。”

    “钱，还有自己带头疯狂，他三个子女年纪也正好十几岁，一家子都全参与了。”小平头嘲讽道。

    好家伙！

    楚烨不淡定了，本以为王祥只是利用职务之便搞一些，没想到恢复军阀底色，直接用抢的。

    “风波平息，县里没追究吗？”他很不解，算起来马红军在七零年后当巴南一把手，不可能放任不管。

    “狡兔三窟。”

    小平头几个字，瞬间让楚烨明白了，不得不感叹王祥够胆，凭借那场风波混乱，很多东西没法记录，就交出一部分保存大部分。

    “别太寄予厚望，昨晚古掌柜提醒过，几十年来王祥三个子女挥霍无度，能留下的东西不多了。”小平头提醒。

    楚烨笑笑不说话，他就想过能在王家捞几百万，所以期待值不高。

    面包车在土路、山路倒腾两个小时，总算到达羊亭乡。

    “狗日的，在同一个县距离不算远，就是破山害的。”一下车小平头晃着身子骂着。

    楚烨不晕车，下车面色轻松。

    已是上午九点多，天上太阳毒得很，他们面前羊亭乡唯一商业街行人没多少，店铺里老板们懒洋洋的。

    “我去问路顺便买点吃喝的，你先休息下。”楚烨扛着麻袋离开。

    羊亭乡不富裕，商店比不得大兴镇，楚烨还挑了一家很破旧的杂物店，只因老板是个富态的男人

    他挑了两瓶矿泉水，还有几个快过期的老面包，走到柜台。

    “二十块。”老板抬头扫了眼说道。

    价格贵了，楚烨却不在乎，讨钱时顺便询问王祥家。

    “也是去参加王家拍卖会吗？”老板问道。

    楚烨暗自好笑，王祥的儿女也是够够的，还整个名堂出来，表面点头，道：“碰碰运气。”

    “差不多被他们兄妹败光咯。”老板说道。

    楚烨听出老板似乎有玄外之意，三十块也不找了，要了两包小熊猫牌香烟。

    老板也是会来事给烟的同时，说道：“我爹说，当年老村长王革命发现王祥藏东西，之后才被搞的。”

    楚烨心头一动，王革命不就是王发财他爹，赶紧递根烟追问。

    老板啪嗒点燃烟抽着，摇头道：“一个月前老村长出来，老王头害怕消息暴露，就想警告老村长闭嘴，被女儿王芳发现叫上哥哥王文王武，结果你猜怎么着？”

    楚烨随即小声道：“难道三方打斗，村长杀了人？”

    “老村长要那么硬气，至于全家吃那么多苦头？”

    老板深深吸了口烟，道：“那天晚上下雨，兄妹三人对外说老王头失足摔死，实际上是逼问不得下狠手，只是碰巧老村长摔断腿而已。”

    “叔叔那么清楚啊。”楚烨眯眼道。

    “你个瓜娃子精啊。”老板瞥了眼楚烨，接着叹气道：“老村长算是我堂叔，这些年也就我接触他们家多，知道点情况也是正常。”

    楚烨不知道真假也不细问，又谈了一会儿，得王家地址后就离开。

    面包车这头，小平头面色还是有点苍白，楚烨回来后干脆自己开车，反正在乡下也不会有人查。

    “去王发财家？”小平头听到楚烨的转述后问道。

    楚烨摇头，他认为王文三兄妹会让人盯着王发财父子，现在故去不是什么好事。

    两公里外羊亭山脚下有个湖泊，湖的右侧一栋占地好几百平方米，中西结合的三层楼。

    这里便是楚烨目标。

    “民国风？”车子拐入小路，小平头远远看到建筑就发出惊呼。

    楚烨也有点讶异，他以为王家老宅是瓦房，没想到会是这种。

    要知道巴南可是身处西南山区，而王家的建筑材料在民国时可不好搞，花费绝对比其他地方翻好几番。

    “不知道他们拆老屋不。”楚烨把注意打到建筑本身。

    “想给自己造个窝吗？”

    “嗯。”楚烨点头。

    小平头无语，就王祥儿女的德性，按照老人的说法是风水不好，楚烨也不怕将来儿女成那样。

    谈话间车子来到建筑前的平地。

    地是青石铺就的，虽然不值钱，但想想是1949年之前，可想象当年王祥家何等风光。

    两人下车上台阶敲门。

    没多久门打开，门内是个慵懒神态的中年女人。

    “噢，小帅哥找谁呢。”女人看见楚烨眼睛一亮，她就是王祥三女儿王芳。

    “姐姐，听说这里有老物件，我老板想来看看。”楚烨指了下小平头。

    王芳便上下打量小平头。

    小平头，依旧头戴鸭舌帽，挂着没有度数的眼镜，贴着八字胡，身穿着薄唐装，手上挂着大佛珠串，有几分古董小商人的味道。

    “进来吧。”王芳跟楚烨微笑了下转身。

    “小白脸。”小平头凑在楚烨耳朵说道。

    楚烨差点笑出声。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屋内。

    屋内大厅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除了王文兄弟，都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古董商人。

    “格木家的吕老板、青云家的张老板，其他三个应该是老淘客。”小平头落后楚烨一步小声介绍。

    楚烨点点头。

    王芳引着两人落座。

    随后王文请众人吃茶。

    做生意最忌讳的急躁，所以大家也都喝茶打着哈哈，没人说起古董点事。

    几分钟后，老儿王武坐不住，道：“看着今天也差不多不会有人来，干正事吧。”

    “也好，大家随我来。”王文起身前头带路。

    众人纷纷跟上。

    “小帅哥，我来给你引路。”王芳凑到楚烨身边，挤掉小平头，还伸手勾楚烨的手臂。

    楚烨心里不喜但没有排斥动作，任由右臂被勾住。

    小平头落在最后直摇头。

    一群人在王文带领下来到暗乎乎的后堂。

    王武开灯后，周围亮起来。

    “各位稍等。”王文客气一声，手拿钥匙开一道很老式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