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子婆娘还是有点职业道德，没有做手脚，老老实实重新数钱。

    这次，不用听的，而是手指头沾口水的常规数法。

    当然了，专业会计数钱的速度，不是普通人比得上。

    两分钟后，狗皮子婆娘面露愧色，道：“确实是三万整。”

    小平头愣了下，想到楚烨说自己是技术挂的，有点不可置信，就跟狗皮子婆娘道：“再认真数一次，我给你五百块。”

    “没必要。”

    狗皮子婆娘摇头，随后起身跟楚烨躬身，道：“对不起，我竟然在专业上如此糊涂。”

    楚烨拿着铜镜微笑道：“钱货两清了吗？”

    狗皮子婆娘想为自己的错误减免，楚烨不给机会，把铜镜装麻袋扛起来道别。

    小平头跟在后头。

    “老板，烟少抽点准没错。”楚烨到前店后跟躲在柜子后的狗皮子说道。

    狗皮子理都不理。

    楚烨没必要纠缠，默默走出门。

    “亲爱的财神爷，您还有什么不会的？别人可是专业会计啊。”小平头说道。

    楚烨跨上摩托车把麻袋放在引擎上，拿出车钥匙插进去钥匙孔，回道：“古掌柜重整古玩市场，需要个专业会计算账，你让自己大哥过来请人，在钱这方面她值得信任。”

    “你自己难道不需要？”小平头跨上摩托车后座，双手搭着楚烨肩膀说道。

    “我家那小店，可不需要那么专业的，有赵蓉大姐足够应付了。”楚烨说道。

    小平头点头后，道：“你还没说为什么那么厉害，刚看那大婶一眼都没有，为什么能发现她错在哪儿？”

    “鉴定师在某些方面，跟会计有相似之处。摸、听、看都是基本功夫，有人一辈子都练不好，有人一年登顶。这就是老人常说的天赋。”

    “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小平头说道。

    “没有，我是在炫耀。”楚烨发动摩托车村尾而去，笑道：“当年我十天就掌握所有基本功呢。”

    “我退圈怎么样？”小平头真心求建议。

    前头菜市场停着一辆轿车。

    02年的嘉陵都很穷，更别提农村中的山区石岩村了，小轿车的出现意味着车主身份不简单。

    楚烨立马想起两天前老李的事，于是放慢车速。

    “巴贝轩的车子。”小平头看清车牌后说道。

    楚烨在一家杂货铺前停下，隔着十米盯着车子，道：“说说。”

    “总店在榕城，老板于巴贝早年下南洋，改革开放以来回来经营一家火锅店，九十年代接手了一家国营机械厂，然后才步入古董圈，目前在榕城、春城、巴南、筑城等西南地区都有店铺，实力算是中上了。”小平头分析道。

    楚烨感觉故事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他疑惑道：“自然有实力，为什么要主动下乡收老物件？”

    “会不会是这次榕城和嘉陵圈内地位之争，巴贝轩没资格涉入，就想着外围捡点便宜，就跟你一样。”小平头说道。

    “最后几个字是废话，我跟人巴贝轩比什么？”楚烨纠正。

    小平头无语，故意提及是想激起楚烨的斗志，因这是古掌柜最新安排的，尽量让楚烨能参与古玩市场建设的任务，没想到楚烨这么不上道。

    “老板说一定找到那枚铜镜，你们精神都给我绷紧一点。”边上一家小面店，坐着几个西服男子，面还没上，其中领头的队长严肃命令。

    是！

    众人齐声。

    “坐下，别让人看到了。”队长慌张摆手，还看了下四周围。

    楚烨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被杂货铺外挂着的拖把、扫把等遮住，那群人没发现他俩。

    “老大，镜子有那么重要吗？”有人问道。

    嘘！

    队长很紧张，再次扫视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转头朝着几个小弟招手，道：“明末张献忠小妾柳是所用八宝花凤铜镜，好像是老板的祖先。出来时少东家严格命令，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拿到手，办成后我们也会获得天大好处。”

    队员们很兴奋。

    这间杂货铺前，坐在摩托车上的楚烨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都能扯到张献忠。”小平头蹙眉头。

    “不是张献忠，而是明初嘉陵万县郡守王城夫人所有，为当时的布商，请东南名匠郝达铁制作送给其夫人，换算成现在钞票购买力，差不多八万出头。”

    楚烨顿了下又说道：“我们刚花三万收的铜镜，就是那枚八宝花凤。”

    小平头没注意到楚烨话里的换算含义，只注意到郝达铁。

    “这家伙活老长了，大清完全执掌华夏权柄跑东南亚去，最后跟西洋鬼子勾勾搭搭，他的银器最是值钱了，连带早期作品也跟着水涨船高，但很多在当时被列为禁物不见踪影，市场上流传的不多，我们竟然得到一件。”

    小平头越说越激动，对楚烨是财神爷深信不疑。

    楚烨却情绪平稳，发动摩托车边说：“让你大哥们赶紧行动来接人。”

    “怕那大婶被揍？”

    “错，我是怕人才被抢走。”

    楚烨纠正小平头的想法，因他现在想起来于巴贝是前世徐荣光的外公，对方委托他找过不少东西。

    徐荣光现在还名不见转，以后可是上千亿市值集团大老板，其非常喜欢收集各类人才，若是徐荣光现在也在于家做事，那大婶绝不会被错过。

    这话他又不能跟小平头直接说，只能开一段远离于家人，然后逼着小平头联系古掌柜请人。

    “比我还上心，让你继承秘书职位又不肯。”小平头挂掉电话后吐槽。

    “我师父黄石老人……”

    “姜子牙昨晚托梦，跟我说你说的都是谎话。”小平头不屑楚烨理由，粗暴的以毒攻毒。

    楚烨开着摩托车往老家走，继续没说完的话：“师父说市场发展壮大，我也能得到好处，所以我很在意市场的未来。”

    小平头知道楚烨用胡话表明真实想法，为了完成古掌柜给的任务，还是装傻道：“那你亲自下场不是更好，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市场很快会盖过榕城，成为西南五省区头把交椅。”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楚烨踩刹车威胁。

    “别别，九月十五号后，我还得跟你去京城潘家园买店铺呢。”小平头赶紧转移话题。

    楚烨这才继续催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