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听完小高叔的哭诉，半响才开口：“辛苦了。”

    “就这样？”

    小高叔性格内敛，且把楚烨当亲弟弟，不管他做什么都支持，此刻实在不舒服。

    “哥……”

    “叫叔。”

    “好吧。”楚烨改口，道：“除了我爸妈外，其他无非是收了钱，接下来几天更疯狂，他们说什么，你只要点头，高兴就说，好好或者对对。”

    “能那么简单就好了。”小高叔分析，村里一波波人来，话里翻来覆去的，能把人烦死。

    楚烨知道是小高叔太老实，肯定做不到自己设想，于是又出一计，道：“直到现在村里都不管叔的状况，正好您可以跟他们谈自己窘迫，哭给他们看。”

    “我没你那本事，演不出来。”

    “您田地、家都被抢走，守着个坟前破屋子，都是真实发生，还需要演？”楚烨说道。

    小高叔愣住。

    没错，谁管过自己，没有楚烨一家子，自己别说读大学，早都饿死了。

    “行，明天开始我带着小兵、狗狗们就在院子外坐着，哭给他们看。”

    “别别，为一帮收钱刁民苦了自己不值得。”

    楚烨赶紧叫停，教小高叔跟小兵轮流，就在屋檐下坐着应付就可以。

    “来了就瓜子、热水招待，等过几天村里开度假村奠基仪式，我去收回成本。”

    “怎么收？”

    “到时候就知道了。”楚烨摆摆手，然后让小高叔去休息。

    等小高叔离开后，他仓库去工具到后院磨。

    第二天一大早。

    老任身穿唐装，头发油光发亮，人精气神十足进站。

    楚烨一夜没睡磨完刀，正顶着红红眼在大厅吃早餐。

    “礼仪被狗吃了吗？这副样子见老前辈！”

    汪汪！

    趴在楚烨身边吃早饭的小黑吠叫，大黄抬头瞟了眼。

    老任干笑道歉，随后呵斥楚烨去整理下。

    楚烨一言不发吃饭。

    吃完去仓库扛麻袋，随后就要出门，老任说什么也不让，让整理下仪容仪表。

    “见前辈是你，我是去交易的，要个屁的形象。”楚烨撇嘴道。

    老任拿他没办法。

    出门后，老任再次跳脚，因楚烨要开三轮车，大黄、小黑也跟着添乱跳上后车斗。

    “这次我不能让了，你要知道黄五爷……”

    “爱走不走。”楚烨扔下话，推着车子离开院子。

    “任叔叔不用生气，大概去不远。”章笑背着书包出门，顺便安抚。

    老任语速飞快解释，今日要见的可是巨佬，协会委员会秘书长都要恭恭敬敬的存在。

    “老县长爷爷死，他都不可能好好打扮，您就放弃吧。”章笑扔下话上学去。

    赵蓉也准备会市中心的嘉陵大学，跟章笑一样的态度。

    老任没办法了，自己开车跟着楚烨三轮车后面。

    越走，老任越觉得不对头。

    半小时后。

    楚烨骑着三轮车，来到进小姑镇的小姑桥。

    “什么情况？”老任按喇叭探头问道。

    楚烨不作答，骑着三轮车过桥。

    老任心惊肉跳，黄五爷竟在自己呆几年的镇里？

    进入镇里后，楚烨在三民街老任的杂货铺停下，把车子让阿涛帮忙看着，背着麻袋叫上两只狗子准备步行。

    老任把车听好跟过来，呼吸急促道：“老前辈在这里？”

    “别废话，跟上。”

    楚烨随口招呼。

    走了十米不到就又停下来。

    这是一家卖现榨花生油的小店铺，老板是个驼背老头。

    此时，驼背老头正端着一碗，在矮凳子上坐着，咕噜咕噜的吃着面。

    见楚烨进门头都不抬，用筷子指着边上的木板。

    木板上写着自带花生，加工费一斤两块，店里提供花生，油一斤七块。

    “风商，我是带着你需要的宝贝来的。”楚烨说道。

    身后，老任全身僵硬，住了几年的隔壁就是老前辈？不可能，身为信息中介扛把子，自己怎么一点感知都没有。

    “好久没人这样叫我了。”驼背老头开口，嗓音低沉沙哑。

    “前辈！”老任回神撞开楚烨，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亲爹，单膝跪地抱拳。

    驼背老头有点被吓到，很快反应过来，道：“你还是叫我驼背叔比较习惯。”

    “不敢，不敢喔。”老任惶恐不已，低头表示几年来得罪了。

    楚烨直翻白眼，招呼两条狗子扛着麻袋走向后门，边道：“阿宝，我们去后面。”

    风商愣了下，随后微笑，露出满口黄牙。

    “孩子，不知者不罪，起来吧。”风商起身抱着碗跟上楚烨前，让老任起来。

    老任很听话站起来。

    油铺后门也睡居住场所，甚至跟老任家就公用一堵墙，格局也一模一样。

    院子里摆设倒是没有老任那么土豪，都是些别人不要的二手桌椅。

    老任不是第一次来，却没有一次如此郑重，仿佛来到协会仓库。

    楚烨就随意多了，带着狗子上了台阶进大厅，麻袋随手放下，在方桌前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茶。

    “礼仪呢！”老任呵斥。

    “谁跟朋友还那么拘禁。”楚烨瞥了眼老任，随后跟对面桌下的风商，道：“对吧，阿宝。”

    阿宝是风商的乳名。

    “该有一百年没人这么叫了。”风商感叹，目光露出追思。

    他今年快一百十二岁了，小时候的玩伴早已尘归尘土归土。

    “活得那么长也不是好事啊。”

    “也不见得。”楚烨笑着，弯腰伸手从麻袋里掏出传道瓶。

    风商只是扫了一眼，就直接坐不住，瓶子是自己追几十年的东西，不过第二眼又有点失望，道：“仿的，历史十年不到。”

    楚烨又从买代理拿出昨晚磨的刀。

    刀长得很奇怪，只有一指宽，中间分布平行、长三厘米，如波浪型的刃口，每一道宽不如火柴棍。

    其他两面皆为刀刃，锐利、顿挫对应。

    “月狼刀！”风商浑浊目光忽然精神。

    老任也大感好奇，道：“月狼刀是元末疯才冯万，为开现存姬家的青铜大钟开发出来，跟着其入土，后辈想制造都照不出来，你……”

    “你挖了人家的坟墓？”老任惊呼。

    风商目光锐利，道：“祖师爷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