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霉运缠身
楚烨望着阿海右手攒着的烟盒无语。
十八岁前就没抽过烟。
倒是十五岁那年暑假,有一天爸妈带妹妹,去隔壁镇走亲友。
恰好那天章笑、小高叔要下田,他想着种田自己不会,就主动帮忙喂家里的鸡鸭。
大兴村的人都知道,楚烨跟鸡鸭鹅犯冲,双方相遇必须死一方。
问题是他不自觉。
一开始还好好的,等喂到一半,两只刚孵出一个礼拜的小鹅被他不小心踩死了。
鹅妈妈追着他满后院跑,他一气之下顺便给抽了,结果可想而知,悲剧了。
徐丽女士,也是楚妈妈,可指望的家禽贴补家用,知道大鹅、小鹅双双走了,那不得炸。
跑是不能跑的。
于是他就去楚爸爸的烟,想先麻痹下自己,免得男女混打时太疼。
楚爸爸长期抽一包两块钱的哈德门,味道不是一般重。
楚烨又是个雏儿初尝,结果是一根下去头昏昏,两个下去父母分不清,第三根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随后昏死过去。
等小高叔他们做完事,准备来完成楚妈妈交代,发现楚烨躺地上,吓得魂都飞了,又是掐人中又是速心丸。
没救活,赶忙通知村里老医生。
一番折腾后总算苏醒。
楚妈妈他们回来后知道情况,夫妇当即帮大娥母女报仇,顺便给他戒烟。
“所谓戒烟,就是这么一会事,懂了吗?把烟给我吧。”他解释完后跟阿海招手。
阿海把右手往后放,摇头道:“那也不行,等下抽晕过去怎么办?”
“那是第一次好吗。”楚烨无语提醒。
“第二次跟第一次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雏儿。”
“不给我是吧,出去后我卖个十条八条,一夜抽完。”楚烨威胁道。
阿海没辙,只能把烟交出去,站在边上准备随时出手急救。
楚烨翻白眼,取出一根烟火点燃,随后愉快的吐着烟圈,那架势,没有个二十年老烟枪,绝对达不到。
阿海抓着头发,一脸见鬼的模样,怀疑楚烨十五岁那次,是怕挨揍演的,其实打小就偷抽烟。
楚烨才不管阿海想什么,扭头看着抽完一根,望着自己的黑五金,道:“自己拿吧。”
黑五金满嘴感激,颤抖着手从烟盒抽出一根,随后借打火机点燃。
“你什么情况,都二十岁了,整得一根烟都抽不起。”楚烨问道。
黑五金低头抽着烟,小声回道:“我没爹妈了。”
“知道。”楚烨吐着烟圈说道。
黑五金抬头一脸疑惑。
他的身世很狗血,却又合情合理,毕竟出生的那个年代,整个社会都毫无章法。
爸妈抱错孩子了。
之所以会发现,是跟楚烨打架转学到县城二中,又跟校霸争夺地盘,被人打进医院里,需要输血后一家人发现血型有问题,找人检验了DNA,发现跟爸妈都没关系。
他家被镇上人们冠上个‘黑’的外号,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当即就扔在医院不管了。
是他新收的一个小弟,爸爸刚好是医院外科主任,哀求下才帮忙垫付医疗费。
康复后,黑五金不死心回家,结果发现家里人冷漠得可怕,都当不认识,亲生也找回来了。
黑五金问到亲生父母地址找回去。
父母倒是接纳了,可惜时运不济,双双外出打工出问题见先人去了。
整个过程不到半年,接连遭逢巨变,黑五金倍受打击,离开巴南流浪去了。
后面的事楚烨是不知道,前面那些信息,是他砸五金店听说的,所以见面就吐槽对方长不高。
此刻听到后,他递上烟道歉。
黑五金给吓了一大跳,毕竟记忆里,楚烨心眼比芝麻小,被骂一句都一直记着,道歉是不存在的。
楚烨知道其心中所想,却也不解释,望着灯火通明的街道,道:“你怎么混到古董圈了,还来黑市淘宝贝?”
黑五金把握不准楚烨想什么,心情忐忑解释。
这一年来,自己原本在榕城一家饭馆,给厨师打下手。
两个月前,厨师的朋友找上门,需要人手运货,事成后给八千块。
厨师在什么时代都是高工资人群,但是一个月也才一千块,帮忙就能得到八个月工资,诱惑力简直上天了。
不过出事也不是傻子,钱没那么容易拿的,于是就出两千块,叫黑五金帮忙。
黑五金就是个学徒,包吃住一月个才两百,还经常被老板找借口扣钱,所以没犹豫就答应了。
两人战战兢兢,结果过程出奇顺利,从火车站拉着板车,走个十公里,来到送仙桥,那发任务的人主动来接,钱立即到手。
发任务的人,还表示接下来几天还有活,价格一样。
黑五金和厨师格外兴奋,当夜就炒了老板的鱿鱼,在市中心租了个三室一厅的房间,静等业务上门。
两天后业务再次来临,又是一样的过程。
“那之后,我们就添加很多设备,买了电视、手机,没活的时候就去到处耍,有活就干,好景不长,五单后那人横尸街头,我们也就去失去业务来源。”
黑五金狠狠的抽着烟,道:“运了几次,我们也都知道货是什么,打探了下果然是古董,然后就入行了,一个礼拜前,搞了一件铜器,结果把所有钱给搭进去了。”
说到着,黑五金梗咽道:“都说十六岁后就是大人,可以随心所欲干想干的事,我怎么反而越加不幸。”
楚烨愕然,抽黑五金时,对方正好就是十六岁,听这话,是在抱怨他呢。
“看来是干运黑货的活。”
阿海提着麻袋在边上,眯眼道:“只要是真品,是按照价值、数量定价,从他形容的来看,一次最少百来件,八千块亏了。”
“重点不是这个。”楚烨撇头望着黑五金,道:“上家肯定是吞钱吞货,被业主寻上门报复,作为下线的两人,为什么活得好好的。”
黑五金入行也有段时间,所以楚烨他们的话还是听得懂,此刻的面色相当难看,没想到自己干的活,竟是最黑最脏的那种。
“怎么办?”性命当前,他忘记楚烨是自己‘仇人’,哭着询问。
“等死呗。”楚烨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