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眼并不打算长生见仙，也没要学习大尘门绝技，只关心楚烨有没有亏本。

    此刻听到假货也能卖到钱，高兴询问价值几何。

    “大慧乃是明末的人，算起来也是老古董，且还真掌握过阴阳炉，那么价值几何，就看人们的意思了。”

    楚掌柜恢复生意人的立场，所想是利益最大化，话里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把消息放出去，吸引那些想长生不老的土豪，过来竞价。

    “想法很好，但有个前提。”楚烨开口。

    两人立马盯着他，等待解释。

    “盒子和炉子的制造者乃是同一个人。”楚烨说道。

    “不可能！”

    楚掌柜猛的站起来，道：“大慧是出家人，怎么可能是那种大魔头。”

    桑眼摇头道：“如果大慧和疯子是同一个人，师兄们不会认可的。”

    “历史就像是泥土，一层层的往上叠，就算你挖出来了，也只能窥视到真相的一两分。”楚烨叹气道。

    “说得那么好听，那你呢？几分！”桑眼不服气，他相信自己师兄们不会看错人。

    楚掌柜不说话，表情显露内心的意思差不多。

    “八分。”楚烨回道。

    桑眼两人不不信，他也不解释。

    大尘门历代门人，都有一本传记，记录着生平，写的人是门主。

    可能记录不够全面，但不会包含任何感情，管你好事坏事，全给记录进去。

    说起来更像是一本流水账日记。

    不巧，他协会仓库孤独代那么多年，翻过很多大尘门的日子，大慧的也翻过。

    日记有点残缺，关键信息还是有的，比如大慧为找到遗失的炉子，还俗化为黑夜的魔头，杀人制造机关。

    “行走于黑夜的人，叫楚重。”他说道。

    楚掌柜瞬间没话说了。

    楚重是大慧之后，又一个天才，不过名号被人传开时已年近五十岁，其最强方向是玉石方向，不是雕刻而是鉴别。

    不过，只要是跟玉石有关方向的从业员，都知道，此人性格乖张阴沉，做事不讲手段，看中某个物品，当街杀人跟吃饭一样随意。

    且杀的都是年轻人，结合楚烨透露的，零序手制作的黑蛇盒，用的男子三十岁的小腿骨，在明显不过了。

    “为什么如此大慈大悲的人，会跟魔头是一体的呢？”楚掌柜面色痛苦道。

    “人格分裂，形成原因我不知道，他的童年信息被人有意抹去了。”

    楚烨解释，顿了下继续道：“佛经讲究一个心静，多少能压制下，可香炉被人偷走，压不住了唤醒恶的人格。”

    “善的一面，为世人创造美好事物。恶的一面，残害生命制造逆天的机关术。如果不以道德审判，他是个真正的天才。”

    哼。

    桑眼、楚掌柜都不接受。

    楚烨并不打算说服两人，只是针对客观事实而已，他目光斜向盒子，道：“当年张、风两家清算，把东西毁得差不多，零序手技术理论也就断了，眼前的盒子，可以逆推还原哦。”

    “你想什么，齿轮可是活人被活剥的骨头……”

    “谁说一定要人骨头，还得新鲜才能制作。”楚烨冷哼打断桑眼暴躁的话语。

    桑眼不甘心还想驳斥，楚掌柜毕竟年长经历多，明白楚烨话中有话，伸手给按住了。

    随后开口道：“小先生提到过，楚重想复活鲁班术，找不到方向，异想天开结合上古巫术，创造出零序手，想来加上其黑暗的人格，所以才走偏。”

    “没错。”楚烨点头，接着道：“零序手也是从易经脱胎出来，没有大尘门绝技那么厉害，但是差得不太多，最重要不用付出代价。”

    “这…不好吧。”楚掌柜知道楚烨意思，但不认可，毕竟楚重的名声臭了，怕是没人敢接收。

    楚烨摇头：“大慧和楚重是一体两面，我们宣传的时候，只提大慧就可以，反正历史真相也被掩埋了，且到时候董家人一定会…对啊，她不就在隔壁吗？正是时候，叔叔帮我邀请董舒过来吧。”

    楚掌柜没问题，起身离开。

    桑眼因少年滤镜美好在，依旧无非接受，大慧和楚重是一个人，黑着脸对着楚烨。

    “喂喂，客观事实不以我个人意志转移，你埋怨我也没用。”楚烨无语道。

    “你可以不说的。”

    “那你可以不开盒子。”楚烨反驳。

    桑眼撇头冷哼。

    “小屁孩。”

    楚烨顶着一张少年脸吐槽，看似违和，但结合经历，其实是有资格的。

    他喝了口酒，继续道：“你师兄们抹掉的黑暗，往后将不间断冒出，接受或者现在离开，自己选择。”

    “呵呵，又想开除我，没门！”桑眼扭头回来冷哼。

    楚烨直接无语了，自己没这意思。

    当然不否认潜意识有。

    桑眼还是接受不了，但不排斥，毕竟童年滤镜比不上给楚烨当助理报恩重要，他盯着盒子，道：“为什么会丢了炉子，那么贵重东西不得贴身带着。”

    “枕边人，防不胜防。”

    “他是出家人诶。”

    “历史可没明确记载，大慧是什么情况成为出家人，他可以出家前结婚，也可以还俗后结婚。”

    楚烨也不知道具体，所以只能拿出最可能的猜测。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啊。”桑眼怪声道。

    “不好好说话，小心我抽你。”

    “你打得过我吗？”

    “你被开除了。”

    “我没要你工资，你没资格说开除。”

    “……”

    两个人化身小学生斗起嘴。

    楚烨是有意帮桑眼，排解下童话被打碎的郁闷。

    当楚掌柜邀请董舒过来时，看到的是两人互相喷唾沫的场面。

    董舒都五十岁，当两人妈绰绰有余，见到如此情景差点转生就走，只是看到桌上的盒子里的香炉才作罢。

    咳咳~

    楚掌柜使劲咳嗽提醒。

    楚烨因听力强悍，即使是背对大门方向，也比桑眼这个正对着还早发现人来，只是故意做不知。

    听到楚掌柜都快把血咳出来，放弃原本让董舒轻视的计划，扭头微笑道：“姐姐好呀。”

    嗯？

    董舒是有真正本事的，从楚烨双目就发现，显露出只有那种在某个方向，坚持不懈的大师才有。

    其心里震动，谁家大能，才能教出来如此年纪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