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露黑着脸。

    她和成不灵不过是名以上的夫妻，二十年来可没有碰到过，一根手指都没有。

    不过，不妨碍她对‘丈夫’的了解。

    挂着个成家家主的名字，事实上一丢丢权利都没有，被母亲牢牢把控着，打小花一毛钱都要报备。

    这换成任何一个人，不早反了，然而‘丈夫’不仅接受还乐此不疲，在成家就是个佣人，都敢呵斥。

    说是废物都算清的了，要不是为了那人交代的任务，还有自己需要利用，早扔垃圾桶人道处理了。

    同时间，成不灵内心活动丰富。

    在楚烨指着他说话的第一反应，是想演哭戏阻止，随后反应过来他们约定才忍住，却又不理解为什么，要跟李雨露说这事，毕竟疯婆娘背后有人，也不能完全做主。

    最重要的是，对李雨露的轻蔑，让其感到愤怒想出手拍碎脑袋。

    ‘夫妇’的心理活动，楚烨都能猜到，毕竟前世经历过了，他转身回来抓起桌上的酒壶，淡定道：“你们彼此都不了解对方。”

    “你……”

    “不用急着反驳。”楚烨叫停李雨露，喝了口酒润润喉咙，道：“成掌柜在榕城地下世界，能跟台面人物王刀疤掰掰手腕的大佬，背后支持者来自中原地区中原所某位股东。”

    楚烨故意停顿了下，让李雨露记住信息。

    随后又让成不灵上前落座，等对方移动过来，才继续道：“李姐姐背后的人，也不是周家二叔，而是中原地区中原所某位股东。”

    此言一出，别说对面‘夫妇’，就是自己人也觉得是鬼话。

    南旭直接道：“你酒喝太多了吧？”

    “没有。”楚烨摇头，道：“他们夫妇背后的大佬是同意，身高不到一六五，体重偏瘦皮肤黝黑，手跟农民伯伯一样粗糙，但不能成为劳动者，而是为下墓安全学武造成的，其口头禅是，‘不怎么样’，‘还差一点’。”

    南旭和不在场另外两个，觉得话莫名其妙。

    对面‘夫妇’可就不要，面色震惊不已，随后彼此对视，接着迅速移开，各自心里思绪翻腾。

    “董迈，潘家园‘董不懂’店铺掌柜，人称万事通。”楚烨接着道。

    南旭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董迈可是真正的圈中大佬，虽不为古董天师，但所有人都认可，其鉴定能力比肩天师，且因掌握特殊渠道，对圈里各种信息无所不知。

    所谓的特殊渠道，便是协会掌管的安山和田其两大组织，董迈是管理者之一。

    个人能力、人脉资源等都是顶尖的。

    此刻诡异的是，成不灵两人，忽然同时变脸，都否认自己背后是董迈。

    “你两只是人家小棋子，能见到本人才有鬼。”楚烨顿住分别指着夫妇，道：“你见到的那个黑皮肤瘦高个叫童，董迈的左膀，而雨露姐姐你见到的，那个白矮胖的叫年，是右臂。”

    ‘夫妇’不淡定了。

    然而这才开始，楚烨继续道：“王花真名叫董王花，董迈的亲孙女，老头跟成家、周家上层一样，也不同意叔叔和董王花结婚，故而……”

    “不对，王花的父母只是普通职工，跟古董圈没任何关系，更别提是圈中大佬了。”成不灵着急反驳。

    李雨露也点头，道：“王花的背景，我可是调查一清二楚。”

    “不要自以为是，自古真相比黄金那还珍贵，即便亲身经历也不一定保真，这在古董圈是真理。”

    楚烨摇头，顿了下继续道：“那些大家族、大势力为避免富不过三代，都会想方设法培养后代，其中有个方法，便是把后代扔到穷苦人家去，然后暗中引导一步步往上走，这让后代明了人心住着鬼屋，淬炼出坚韧的意志力。”

    “当然，不可否认会有失败，把人个整出抑郁症甚至精神分裂，不够没关系，一次性多投资几个分散风险，总归能练出个精英出来。”楚烨继续道。

    成不灵两人陷入沉思。

    “不对。”南旭皱眉道：“方法确实是存在，比如我族从秦汉之后的选拔人才，就是最明显的体现，但按照你说的，那王朝最后为什么会崩塌？”

    “一个王朝崩塌是系统性，比如土地兼并、阶级固化、自然环境等综合因素影响，就算是秦皇汉武重生，对面摇摇欲坠的帝国，也束手无策，至多只能当个裱糊匠。”楚烨说道。

    “那些湮灭的家族也是如此咯。”南旭说道。

    “不愧是小小年纪，就成为二阶梯信息平台的副手，反应就是快。”

    楚烨夸奖的一句，不管南旭翻白眼，继续道：“小到个体，大到组织，都应了秃瓢们的老大说的‘成、住、坏、空’，运气好的还能再次脱胎换骨，运气不好的就直接拜拜，比如西边那堆古文明，没了就没了，最多也就是一些为利益玩意在招魂。”

    “虽感觉有些偏激，但我没法反驳，还是说说董迈的事吧。”南旭说道。

    “很简单，董王花是那个失败者。”

    楚烨目光转向对面成不灵身上，道：“叔叔跟王花姐姐认识时，对方已隐约有轻声的念头，后来叔叔连家族都不要，也要结婚，让姐姐感受到爱，让其深渊逃出来。”

    “深渊？”南旭很不解，因感觉楚烨意思似乎非精神领域。

    “董迈这个老变态，设计地狱局，养父是个酒赌均沾回家打妻儿的烂人，养母表面忍气吞声，实则在外面胡搞，初恋又是个人渣，最后跟养母搞在一起……”

    楚烨颇为同情的，停下感慨好一阵，才继续说道：“王花姐姐高中读一半，被养父母软硬逼迫去打工，结果遇到禽兽同事，只是想轻生的念头，已经超过绝大数人了。”

    “有病啊！”南旭愣住爆粗，一些不好听的词语不断。

    通讯器里，老任、程瞎子也一个比一个骂得凶。

    “还好，有成不灵出面，不然结果不可想象。”南旭突然停下骂人，朝着成不灵露出感激。

    楚烨斜吊着的双眼，道：“他们互相救赎。”

    “啥？”大家异口同声，包括自认为很了解‘丈夫’的李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