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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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怪事

    金色的晚霞铺满半个天空,风信扛着几百斤的木柴回到家中,母亲杨兰芝已经做好饭菜在等着他。

    “爹今天不回来了吗?”风信问道。

    “离这儿五十里的小河村附近出现了猛兽。你爹中午收到调遣令,猎杀猛兽去了,估计好几天才能回来。”母亲一边将饭菜摆上餐桌一边说道。

    风信的父亲刘生是镇上一名高级巡逻员,一身功夫在镇里能排进前五。若不是他喜欢自由,当个高阶巡逻队长也完全不在话下。

    饭桌上,风信看着母亲想问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别在这吞吞吐吐的!”夫人放下碗筷,微微坐直身体,做出一副聆听的姿态。

    “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在我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少年试探着问道。

    夫人先是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道:

    “有!”

    听了这个回答,少年眼前一亮。却见母亲起身进了里屋,片刻后又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个灰白色的小葫芦,只有花生大小,上面系着个红绳,是一个吊坠。风信拿在手中,仔细察看。

    小葫芦是石质的,无论是纹路还是手感,与普通石头没有区别。

    “这是你两岁时你爹送你的礼物,是由一块玉石雕琢而成。

    这块玉石是他早年随巡逻队视察一次火脉喷发,在已经冷却岩浆中发现的。原本是漂亮的翠绿色,其中还透着殷红,非常好看。

    玉石?可它现在只是块石头啊?……”风信满脸疑惑。

    “你戴上它的第二天,它就变成了石头。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年你身体没有什么异样,我们也就没对你提过此事……”

    玉石第二天变成了石头,这的确是件怪事。

    “我的那种体质……会不会跟它有关?”风信轻轻地说道。

    妇人点头道:“也许吧。不过你那体质我觉得就挺好。当不了武者又如何?就老老实实做一名农夫,与世无争,一生平安。”

    “农夫……”风行听到这两个字,满脸的不屑。

    四年前,镇上举行了一次巡逻队种子选拔赛。

    当年他只有十岁,身强体壮,腿脚灵活。被父母和邻居都寄予了厚望。

    选拔前两轮是负重行进和穿越障碍项目。

    负重前行比赛中,每个孩子身负几十斤沙袋,穿越一段十里长的山间小路。风信早早到达了终点,还在大人们赞赏的目光中打了个小盹。

    穿越障碍项目里,孩子们要穿过一片布满乱石杂树的山地。风信如鱼得水,健步如飞。就连大他两岁,很小就经常上山砍柴的王小柱,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叹又出了个武道天才。

    更有知道他身世的知情者,发自内心地感慨“虎父无犬子”。

    然而在最重要的第三个对抗环节,却出现了意外。

    众人都以为他会横扫所有对手,结果却被所有对手全部碾压。

    每次他向对手发起冲击,刚蓄起来的力量就瞬间解掉大半,打在对手身上绵软无力,自己反而被反推了一个踉跄。

    更夸张的是,在跟一个小个子抱摔的时候,平时能轻松搬起百余斤粮食的他居然被对方轻易摔倒,并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镇长叫来郎中对他进行全面检查,却发现他脉象平稳,四肢依然强健。

    最终,评审团以他不适合战斗为由将其淘汰。

    此后,一些爱开玩笑之人开始戏称他的体质为“农夫体质”——因为他空有一身蛮力,却毫无战斗能力。

    然而别人不知道的是,他似乎连做一个农夫都不够合格。

    母亲在离家不远处开了一块地。每当他拿起锄头干活儿的时候,那种力量被抽走的感觉会立刻降临,无一例外。

    起初父母都以为他病了。

    可当看到他扛起大捆的谷物健步如飞,回到村里还能拎起两大桶水,行走起来如闲庭信步,不由得目瞪口呆。

    夫妻俩经过两年的观察,也总算看出了点门道:只要不让他做有攻击性或破坏性的体力劳动,就没有任何问题。

    风信心中郁闷至极。若他天生残疾也就罢了,可他腿脚灵活,身体健壮有力,却在打斗方面羸弱不堪,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在选拔结束没多久,就下定决心要好好锻炼,弥补攻击力道的不足。

    于是他不再找村里的孩子玩耍,开始天天往山里跑,用柴刀对着枯死的树木不停地砍,累了就休息,体力恢复了再砍。就这样在山里一待就是大半天。

    一转眼四年过去了。到了今日,他攻击的力道已经接近了正常人的水平。

    他对此很满意。而更令他自豪的是,这四年间,他练就了一身出色的身法。

    每当他砍树砍得枯燥难耐或心灰意冷的时候,他都会拿出自己强项——灵活的腿脚来安慰自己。通过不断地奔跑、攀爬,甚至尝试捕捉小动物来排解心中的不悦。

    四年下来,他已达到了攀爬如飞,腾挪自如的水准。徒手抓兔捕鸟对他来说已是轻而易举。

    自己有如此实力,哪还会去做什么农夫?他要做一名顶级武者!

    今日他之所以会询问之前的怪事,倒不是要解开这“农夫体质”之谜,而是要解惑中午发生的那更为诡异的一幕。

    当时他正挥舞着柴刀砍击一棵枯死的铁木。迸出的木屑显示其力道已锻炼的与常人无异。

    这时,一股充满力量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顺势又挥出了一刀,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铁木被生生斩断,与此同时,前方方圆十余丈内的七八棵参天大树也应声倒下。

    看着这些高度相同又平整如鼓的断面,他意识到这些都是自己一刀所致。

    随后他又对着树桩砍出一刀。

    “嘟”的一声,平平无奇,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这种怪事,他还经历过三次。

    第一次他以为是意外。直到第二次暴击的出现,他才意识到不寻常之处。第三次暴击出现时,他刻意忍而不发,还细细品味了一番。如今的第四次暴击,他终于摸索出一些规律。

    通过总结,他得出三点:第一,这股力量可以忍而不发;第二,暴击的威能随着他力量的进步而不断成长;第三,暴击释放的间隔是一年,一天都不差。

    那一击的威力,他确信超出了他见过所有武者的全力一击——包括父亲。

    如果将这股力量在关键时候发出去,比如在面对一个强大的敌手时来一下。

    这意味着什么,聪慧如他,又怎能不知?

    也许,这怪异的现象与他的“农夫体质”一样,都与葫芦吊坠从翠绿的玉石变成普通石头有关系。

    至于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母亲这里没有答案。需要他日后慢慢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