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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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交织的灵魂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响起,整个魂世界都在不断坍塌,枯瘦吞魂者在吞噬了两位同伴的灵魂后,空空如也的眼窝中流出了血泪,面目狰狞,头发披散,腰背扭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随着魂世界的灵魂之力尽数被其吸收消化,魂世界骤然崩塌,周围全是黑茫茫的一片。几息之后,众人置身于一家破旧的武馆,武馆的匾额上写着“火龙武馆”二字,三兄弟在其中安闲度日,倏忽之间火光冲天而起,木制的武馆瞬间变成一片火海。三兄弟虽然成功逃生,但烧伤严重,怕是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只好一起赌上一把,选择修炼《大吞魂术》……

    “这里是他的记忆?”姜羽看着满地的灰烬和目光呆滞的枯瘦吞魂者,喃喃自语。

    枯瘦吞魂者抬起头,眼中精光闪烁,黑袍被他扔到空中,露出他那已没有半块好肉的身体,两把雕有火龙的双刀正背在他身上。抽刀,奔袭,突刺,挥刀,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半点瑕疵,正是火龙武馆早已失传的《火龙刀法》!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变化莫测的双刀对上了灵动飘逸的双剑!轮番交织的一攻一防中,剑气纵横,刀光夺目,强大的气流直接将灰烬吹上天空,黑色的雪花从空中飘落。漫天雪花中,鲜血飞溅,二人均已伤痕满身。

    “好刀法!”姜羽心里暗自佩服,福至心灵,双剑上下翻飞,同样的刀法竟是被他用双剑演绎了出来。

    早已沉醉于刀剑世界中的枯瘦吞魂者,封印了感情,忘记了生死,击败强敌姜羽成为了他最后的夙愿,手中的火龙刀法也是毫不隐藏地尽数施展。

    二人的速度越来越快,黑雪和鲜血也随之翩然舞动,渐渐地,雪地上只有串串脚印,雪中却看不到二人的身影。

    更快上一些的枯瘦吞魂者,一套火龙刀法舞完,故意卖了个破绽,便被姜羽一剑刺穿了胸膛。他的目光越过姜羽震惊的表情,看向远方的天空,他的两位兄弟正在那里等他,他不能让他们等太久,所以他不能赢。

    “《大吞魂术》到底是什么?”姜羽痴痴地问道。

    “最纯粹的灵魂。”缓缓说出这句话后,枯瘦吞魂者便倒地身亡,周围的景色也恢复如初。本来是为了活命而害死自己兄弟的罪人,在真正领悟了《大吞魂术》之后,灵魂以外的贪婪、邪恶等人类之恶尽数消逝,这让姜羽百思不得其解。

    “姜羽先生,您是否在疑惑什么?”古伦出现在姜羽眼前,目光扫过狼狈的二人——一个赤身裸体,一个衣衫不整。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古伦的脸上仍是温和的笑容,看到姜羽微微点头,于是娓娓道来:“灵魂是没有过去、现在、未来之分的,生灵之所以会被困在当下,是因为贪欲、邪念等不洁之物迷惑了人类的本心。”

    听罢此话,姜羽指尖一弹,一丝火焰将尸体点燃,二人沉默地看着黑烟飘散向远方,古伦不由地感叹道:“《大吞魂术》中有一秘术,可以令使用者的灵魂达到生命中的最强一刻。看来,他在未来的某天终于达到了梦寐以求的高度,可惜背叛兄弟这件事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啊。”

    二人脱离魂世界之后,储物戒指等外物神奇般地出现在原处,姜羽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两件长袍给给殷荼和自己披上,疑惑地询问:“古伦先生,您在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我也是刚来。”古伦说完便是直接转身,然后停下,扭头看着姜羽,缓缓说道:“姜羽先生,我这里有个委托,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找我。”说罢便直离开了。

    直到古伦的脚步声已是不可听见,被姜羽抱在怀里的殷荼才是慢慢张开双眼,声若细蚊地娇嗔道:“你打算抱我到什么时候?”被放到地上的殷荼,因为伤势过重,没走两步便又是摇摇欲坠。姜羽见状,不由分说地背起了殷荼。

    被背在身后的殷荼没有反抗,姜羽于是就背着殷荼走向治疗中心……

    听到殷荼遭遇袭击后,墨远、墨雅幽等人便来到殷荼的病房看望她。慰问结束后,众人离开,姜羽又走了回来。

    躺在病床上的殷荼,看着姜羽替自己收拾着鲜花、礼盒等慰问礼物,温柔地说道:“姜羽,自从我住院以来你就一直照顾我。我现在已经清醒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姜羽坐在病床旁,微笑地说道:“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啊?”

    “对了,既然你我逃离了那个魂世界,说明你也成为一名吞魂者了吧?”殷荼犹豫片刻,缓缓询问。看到姜羽微微点头后,她更是好奇地说道:“有一句话我没有来得及和你说。想要成功掌握‘吞魂’体系,必须先死一次。你没有非死不可也要掌握‘吞魂’的理由吧?”

    “也不能说是没有。”姜羽轻描淡写地回答着,看着殷荼满脸的好奇,于是试图转变话题,便追问到:“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住敌人的攻击呢?你明明知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哦,这个问题很好解答。因为墨远当时不是要我照顾你吗?我既然签了他的合同,那么他就算是我的雇主了。”

    听到这句回答后,姜羽稍微有些释然了:“很有殷荼风格的答案。”

    “很有殷荼风格是什么意思啊?”殷荼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反驳道:“我又不是什么只认钱的主!”赌气地将头扭到一边后,又是低声说道:“我当然也不希望你出事。”

    “殷荼小姐,谢谢你的关心。”

    “才不是什么廉价的关心!”殷荼生气地反驳后却是安静下来,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和我遇到的其他人都不一样,明明‘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的规矩……你对你的敌人太过温柔了。”

    “应该说是曾经的敌人,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姜羽温柔地回复着。

    “不对!”殷荼生气地反驳,面带愠色,看向姜羽,埋怨道:“你这次欠我一条命,所以我是你的恩人。”

    “啊?”

    “虽然我很感激你当时放我一马,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这次你确实欠我一条命。”

    “好吧,我确实欠你一条命。所以我要如何报答你呢?”

    听到姜羽的回答,殷荼满意地笑了,沉思良久后说道:“我一直是被别人雇用,偶尔还要称呼自己的雇主为‘主人’。你能不能叫我一声‘主人’?”

    “啊?”

    “你叫不叫?”

    “主人。”姜羽只好无奈地满足殷荼的心愿,毕竟没有殷荼的话,自己确实可能已经死了。

    “嘿嘿嘿。”殷荼开心地捂嘴偷笑,眼睛眯成了月牙,心里非常舒畅,于是伸手摸着姜羽的头发,安抚道:“乖,乖,乖。”看着姜羽并不反抗,殷荼收回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不好意思,太好玩了。”

    殷荼平静下来后,缓缓开口:“对了,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个请求啊?”

    “你说吧,我尽量满足。”

    “以后,我再遭遇危机,希望你不要救我。”殷荼看向姜羽的目光中充满了温柔。她知道自己是怎么脱困的,她知道姜羽当时不惜牺牲也要保护自己,她也知道自己稍微有些心动了,但是,她知道爱情对于她太过奢侈太过耀眼,她的一生已经注定要贡献给她的故国……

    “不可能!”姜羽毫不犹豫地回答。

    “切,拒绝的这么干脆吗?我不是公主,你也做不成骑士。你有更需要守护的人吧?公主有很多,骑士只有一个哦。”

    “不管是公主,还是灰姑娘,我都要救。我很贪心,也很执着,我一定要达成皆大欢喜的结局!”

    “哼!就知道说些奇怪的话!”殷荼缩回到被子里,拼命隐藏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内心的喜悦却是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