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女神呷了一小口茶，静静欣赏着云海，有些遗憾道：“你也该走了呢。”

    姜羽放下茶杯，微笑道：“感谢你的款待，你这里的红茶就是比其他地方的好喝，既不是因为神界空气比下界香甜，应该也不是红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感觉还是人的原因，不愧是艺术女神呢，就算是泡茶也是一绝。”

    我愿称你为神界掌管泡茶的神……姜羽在心中默默补上了这句。

    艺术女神只是笑不露齿地微笑着，眼睛微眯成一条缝，十分好看，柔声回复道：“请原谅我不能说出‘愿意让你常来’，你越少出现在神界，月神和三女神开战的可能就越小，对整个世界的稳定就越有贡献，所以我只能盼望你永远不要再受到伤害。”

    姜羽心服口服，不愧是艺术女神，说起话来都这么艺术，不愿费力分辨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份关心，他记住了。

    “希望你也不会受到伤害，不然以后我还怎么喝到这么好的红茶呢？”

    艺术女神默默地注视着姜羽，一直到月神将其接走，一直到月宫飞离她的视野，她才收回目光，缓缓放下手中早已冰冷的茶杯。

    再度审视起周围，却发现那令人心安的云海再也不如以前那么好看，喝不腻的红茶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无论泡了多少杯都是如此，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

    回到月宫后，姜羽还没座椅上坐稳，月神便直接问道：“你觉得艺术女神怎么样？”

    姜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什么怎么样？”

    月神面无表情，平静地说道：“你对她的评价。”

    “很好，人长得美，身材又好，性格温柔，泡的茶又超级好喝，要不是我已经是耶梦加得的眷属了，我都想投入对方麾下了。”看着月神的表情逐渐冰冷起来，姜羽心里有些发毛，并不知道哪句话触怒了对方，只好机智地选择闭上嘴巴。

    月神脸上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看来你们二人相处的还不错啊，那就好，那就好。”话语中满是欣慰，眼神中却尽是寒意，看得姜羽浑身不自在，“我想起来，之前说过要给你一个奖励。”

    姜羽顿时来了兴趣，月神的礼物想必不会轻。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在月宫走失时，照顾你的那只玉兔吗？我记得她的编号是98388。自从你离开以后，她天天想着偷偷下凡，被抓住了好几次。这样，我做主，派她伺候你如何？也算成全了一桩美事。”

    不知对方是试探自己还是真的发善心，姜羽都不想连累别的女孩，况且他和988388只是朋友，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要下凡，但是凡间并不美好，光是生老病死、爱恨情仇这些痛苦就足以让无数风流人物死去活来，只有月宫和神界，才是无数人真正向往的天堂。

    想到这里，姜羽坚定地拒绝了。

    “是吗？真的很可惜呢，我以为后宫王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呢，原来也是很会选择呢。”月神语气冷漠，却也遮掩不了言语中赤裸裸的嘲讽，“不过，既然你已经接受了‘后宫王’这个称号，我就给你个与此相关的好东西吧。”

    说罢，月神双手之上忽然变出一本足有三尺厚的古书，即使没看到书中所记载的内容，姜羽也知道此物并非凡品，倒不是因为这是月神拿出来的，而是因为他总感觉自己的灵魂彷佛与这本书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不等姜羽出声阻止，那本书便在月神手中坍缩成一个白色光球，白色光球内部有无数神秘符号在跳动。

    “好，张嘴，啊~”

    月神双手捧着光球，小心翼翼地送到姜羽脸前，姜羽即使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愿辜负对方的好意，于是缓缓张开嘴巴，哪曾想，月神猛地将整个光球强行塞进他的嘴中，光球并非虚幻，而是实实在在的固态，一路杀到胃中，搞得后者差点当场去世。

    躺在地上的姜羽缓了好久，才勉强打赢复活赛，不可置信地看向月神，想不通这女人又要干什么？

    后者不再那么冰冷，倒是一反常态，微笑问道：“你终于醒了啊，用不用我给你泡杯红茶啊？”

    这神态，这动作，这语气，怎么这么像艺术女神呢？

    姜羽心里犯着嘀咕，想不通月神干嘛突然学起艺术女神，只好转移话题，“刚才那光球就是古书上的知识？”

    “嗯。”月神甜甜地笑着，像极了艺术女神。

    姜羽终于受不了了，“我说……你能不能正常点，我有点害怕。”

    月神歪着脑袋，故作可爱道：“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

    姜羽呆坐在原地，眼皮忍不住地跳动，有些不理解对方的奇怪之处，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你现在这个样子，越来越像姬月了，我本来听耶梦加得说，你成神的代价是舍弃感情，还挺担心的，现在我倒是放心了几分。”

    听了这话，月神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酷，姜羽也止住了笑，二人低头沉默了许久，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最后还是姜羽率先开口，“我想我该走了。”

    月神点了点头，一圈圈蓝色涟漪再度出现在姜羽脚下，这次他没有再反抗，而是任由对方将自己送回九日九州世界。

    等到姜羽离开，月神脸上的表情从怅然瞬间变为懊悔，因为她竟然忘记了他到底在穹顶之上看到了哪一位恐怖存在，一向做事滴水不漏的她，何时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又想起刚才对方亲口说出的“放心了几分”，她的心中莫名有些魂不守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望向远方的星河，无声诉说着自己烦躁的心情。

    ……

    大禹城还是如往日那般繁华，纵然大战在即，宵禁时间都提早到了黄昏时分，商队依然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其中最后一支商队终于在关门前走了进来，商队上下成员惊魂未定地看着身后城门重重关上，全都长出一口气。

    这一路，他们的运气实在不算好，既遇到了强盗拦路，又遇到了妖兽袭击，无论哪一方都是足够让他们全体分分钟团灭的存在。

    还好之前商队队长好心收留了一位黑袍男子，那名男子实在太过逆天，只是轻飘飘甩出一个火球，火球便瞬间一分二，二分四，越变越多，给敌人们送去了十足的温暖，就是火候有点大。

    “少侠，我们到了哦。少侠？少侠？”

    商队四处寻觅的黑袍男子，早在接受守门将士盘查之前离开了。

    他熟悉地走到了绫的住处，看着眼前人去楼空的萧条景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来晚了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