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里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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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黄昏

    每天夕阳西下时都是黄昏,而唯独秋天的黄昏最美。秋天的黄昏经常伴有晚霞,绚丽的晚霞伴随着夕阳西下,总是那么波澜壮阔!

    我和婷经常在西安小家单元楼的楼顶就这么看晚霞,我们伴着夕阳落山,她伴着我一起走过四季。我如夕阳,婷似晚霞。

    回想起我们曾经无数次爬到学校礼堂顶上去约会。婷唱着那甜甜的情歌,拨弄着我悸动不安的心弦。她用自己的温柔融化了我们彼此心中青春的狂热。那个时候我们刚确定关系不久,还没有结婚,学习压力还没有像大二开始后那么大。学校的体育课上,看着同学们都在自由活动,打篮球啊,踢足球啊,女生大部分都选择了乒乓球和排球。我和婷偷偷滴留到篮球场最边上的一个角落里聊天。说是聊天也是约会,毕竟在课堂上我们还是很老实的,在老师的眼皮底下,我们俩谁也不敢造次。

    婷说:“你,你去踢足球吧,我们要再这么粘着,我要对你产生逆反心理了啊!再腻也得有个张弛有度啊!”

    我说:“我就不走,来,亲一个!”

    婷说:“呸,呸,天天就知道亲,看看我的嘴唇,都被你亲的起皮了。”说着她就努着自己的嘴巴给我看。

    我吻上了她,她瞪着眼睛推开我,“都说了起皮了,还亲!还亲!”接着对我就是一顿锤。

    不知何时,体育老师过来了,指着我们俩喊:“喂,那个婷属勿动同学!”老师是看着我衣服上的字了,以为我的名字就是这个吗?然后指着我说:“就是你!哦,你们两个,怎么不去科目训练啊?那啥,也别训练了,去操场跑圈吧,女生3圈,男生8圈!跑起来,跑快点啊!马上就下课了,别耽误你们两个吃中午饭!”

    我跑在前面,婷在后面说:“等等我,一块儿跑!你跑慢点啊!”我等她追上来,她跳起来踢我,口中还喘着气说:“你个灾星,净占我便宜,还给我惹事!还要陪你罚圈跑!你!你!你别跑!你等等我!”挨完踢跑远的我还要再等她跑近我。我们一起跑到第3圈的时候,她开始拽我衣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你跑慢点儿,你跑慢点!你背着我吧!你背着我吧!”体育老师在给我们属圈,听她这么一说,乐了说:“你这个主意不错啊!来最后一圈,你背着她跑,正好给你练练体能!”

    我委屈的停下来,和体育老师说:“这?这?她很重啊!我背不动!”

    婷生气的说:“你他妈才是猪,才重呢!老师我一点儿都不重!”

    体育老师说:“都住嘴,一个大男人,哪那么多事啊!背着跑一圈,执行!”

    我背起她,虽然婷不重,但是跑是跑不起来,只能走。走远离体育老师了,婷在我耳边说:“猪八戒,加油,驾!驾!驾!”

    这次轮到我气喘了,我说:“你个妖精,闭嘴!不知道我多累啊!”

    跑完,放下她。我继续着自己的剩余5圈,每一圈都像给腿注了一遍铅,步伐越来越沉重。看着我最后一圈上路,体育老师就走了。等全部跑完,我直接躺在操场上,感受着被烈日晒的暖暖的塑胶跑道。我仰面朝天,四肢岔开。婷走过来,踢着我的脚,说:“起来,起来,起来啊,吃饭去啊!我饿了!”

    我挣扎着四肢并用撑起身体,还没等我起身,她一个跨步骑在我身上,和骑马一样把我压垮在地!我抓着她的脚腕子,咬了一口。她惊了一下,说:“你属狗的啊,啃猪蹄呢!”我哈哈大笑起来,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涨红了脸说:“你就是属狗的!咬人家的脚!”我说:“哈哈哈,猪脚,也是猪蹄!”她不忍了,往我身上一顿踢。

    我拉着她坐在篮球场边上的长凳上坐下。静静看着天边升腾起的晚霞,映红了天上飘荡的白云,也映红了恋人的脸庞。我们慢慢靠近,她的脸咸咸的,汗水打湿的头发散发着一股幽香,我们又开始了。她拿着拳头捶在我胸口,“还有完没完啊!吃饭去啊!”我们沿着晚霞染红的道路,看着同样被披上霞光的树木,墙壁,周围都是青春温暖的气息。我牵起她的手,我饥肠辘辘加快脚步,而她轻轻地跳上路沿石,让我扶着她在上面用脚丈量。我们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路沿石消失。

    美好的时光总是甜蜜的,而且是匆匆的。多年之后我曾问她,你那天不是很饿了啊?怎么还用脚丈量路沿石呢!走那么慢,难道你不饿吗?婷说:“本来很饿的,但是我心情好,心情好了,就忘了饿了!”

    这样的美景也出现在我们完成秋收后,我们吃完烤蚂蚱后爬上野外的玉米秸垛。那个空旷的野外,晚霞美得更加肆无忌惮,整片天空都在老天爷的画肆意挥洒着。我们忘情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秋收几天的劳累被这美景冲散了,浓烈的玉米叶子的味道夹杂着篝火的烟气一起向我们飘来。随着袅袅的炊烟生气,周围的热气也慢慢褪去,最后只能感受到我们两个人的体温时,才依依不舍地从柴火垛上跳下来。

    我们手牵手,沿着乡间小路往家走去。我们俩一起期待着家中老爸老妈准备好的煮玉米、煮花生和煮鸡蛋。美好而平淡的日子充满了平凡的我们,我们俩也在这种平淡而幸福的日子里慢慢变老,或许这也是我们期待的美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