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朝发白氏与江陵暮氏的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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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
杨温情的别院内,霜寒依旧。只是石桌上的两封信笺被有缘人送往各自该去的地方。
无涯城内,满地狼藉,与些许风干的血迹,令不知昨夜事的世人一时茫然。
……
京都帝汶。
宫词辞京。
未过月半,远在幽州剑气长城的三十万玉龙军连夜东上,以震慑边境蛮荒与妖界。一时间,边境数州守军也纷纷调拨,与玉龙军默契的站到同一战线。
自宫词辞京,太子东宫,二皇子府上,与数位权臣第一时间得知宫词深夜觐见的消息,不待用膳,先后草草进宫面圣。
京都哗然。
数十年都未曾来京的宫词宫将军一夕便搅起风浪。纵然世人再如何议论此事,仍一无所获。就连天下百晓的卷帘人也对此次彻夜长谈毫无记载。
据说,幕后真正的卷帘人在卷宗上也仅仅推断出四个字。
天下大势。
……
朝堂之上。
白氏,左倾保守派与宋氏为首的主战派纷争更盛。未出数日,雍州刺史郭南山的事便草草划了个句号。
尽管如此,不少江湖散客与朝廷命官,仍旧猜测此事与雍州朝发城的白家脱不了干系。
——当年,鸿帝还未曾登基,先帝还在。妖界妖皇举二十四桥的兵力南下,意图吞并北庆,而后实现称霸整个天下的幻想。
北庆虽积弱多年。但庙堂之高,岂是区区妖界南下可以震住的?
文武百官的争锋依然不停,反而愈加剧烈,唇枪舌剑之下,硬是对幽州剑气长城,妖界南下事宜,数月只字未提。就连,南方四军呈上的请战书,经内阁之手都未曾拜在先帝的御案之上。
迟迟未有诏书,南方四军难以调拨,五十万玉龙军在无外援的情况下,在宫词的带领下,血染旌旗,与妖界二十四桥死战半年。
而这一盘权谋算计的好棋,却被江陵暮家打破。暮家新任家主暮晚溪,以联姻再次与皇储正统打翻了权倾朝野的数位文臣谋划的夺权大计。
太子庄惊鸿登基,南方四军得已北上,据史记载,鸿帝血洗京都,司天监与清吏司精锐尽出,牵连此案之人,三万之多,无一幸免。
那一夜,京都遍地都是血。
……
而,据司天监卷宗推测的幕后魁首,朝发白氏,早已“功成身退”,未留下任何痕迹。因没有名义,朝发白氏于京都血案上幸免于难。
雍州朝发城白家数十年来淡出世人视野,而今却在雍州刺史郭南山之死案上,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朝发白氏却不吭声。
朝堂上,陆续有世家请缨,请求彻查此案——将兵家重地雍州翻个底朝天,也要揪出刺杀朝廷命官的凶手。不止朝廷清楚,世人也清楚,江陵暮氏是要与朝发白氏正面争锋。僵持不下的鸿帝,只好派七裁史之一的荆扉史前往雍州,这才草草暂了这场冲突。
司天监却仍不甘心,上书想要重新翻案——婵娟年间,五十万玉龙军惨案。——结局出乎意料,鸿帝竟然将此谏驳回。
一时陈年往事再次勾起世人的回忆。
见鸿帝有意避过郭南山之事,江陵暮家便随京都宋氏宋国公一同上谏——增援边十三城,其中以江陵暮家最为踊跃。主战的气氛压下了左倾保守的气焰,再次打击了白氏的顽固。
一时,北庆尚武气息顿时活了,各地军院预备从军扩充人数远超意料,一向以冷清为名的贯州院也热闹了起来。
……
——
踏晨曦而归的韩澈站在韩愈身后,微躬着身子,疲惫的身躯在风中轻颤。
韩愈卷起竹笺,转过身子,看着韩澈有些心疼,“澈儿,你说‘四海阁’倾巢而出此言可为真?”
韩澈一愣,点了点头。
“前夜,慕君年与江雨荷挡我去路,导致中蜀那位公主离开了江州。我却也在不久后,亲眼目睹‘四海阁’十六人其余十四人落在江州城。”
韩愈狐疑,竹笺轻叩着额头,良久绽开一抹笑意,道:“既然‘四海阁’尽出,那么也算是可以给二皇子一个交代了。”
韩澈不解,却不敢多问。
韩愈目光里尽是欣慰,道:“你也不必自责,此次失败是必然的。”
韩澈抬起头,目光对上韩愈,又安静了下来。韩愈又道:“中蜀公主此次来京,是向暮寻欢提亲罢了。”
韩澈点头,以示明白。
韩愈继续补充,“杨家遗孤杨温情,无父无母,便只能向他这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暮寻欢提亲罢了。”
韩澈忍不住开口:“那为何还要让我去刺杀那位中蜀公主?”
韩愈答道:“二皇子殿下只是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对杨温情上心罢了。如此看来,杨温情身边高手怕是不在少数。”
韩澈似懂非懂,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沈静舟那边……”
韩愈挑眉,“他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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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渐淡,夜色愈浓。
“虞兄……”
沈静舟眸子黯然,往常不可一世的傲气似在此时散去。
“顾之川,你若是能接下我这一剑,我便让你走如何?”
沈静舟一怔,虞放鹤语气一转,又道:“但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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