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早已想好什么时候杀
——
杨温情自然知道身后这人不是好人。
如果是好人,又怎么会安排这么一场闹剧,还出了十一条人命。
杨温情转身,薄雾中的那人走到他身前,作揖道:“好久不见啊,杨温情。”
杨温情道:“嗯,慕容晚。”
风子言目光尖锐,杀气很弱,但很致命。
此人便是与太子殿下为敌的其中之一。
慕容晚笑道:“这几年不见,杨温情你变化倒是蛮大,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丧事啊?”
与杨温情交好的同辈修士,死了不少。这也是杨温情的痛处。
杨温情心中不悦,道:“好的很。”
慕容晚对着远处校尉摆了摆手,暗示退下,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又死了什么人呢,你才会回中原的啊。”
杨温情心境平静,道:“多谢慕容兄挂念。”
慕容晚见他神色平静,有些扫兴,道:“不如明日剑南居一叙,杨兄可不要不给面子。”
慕容晚语气加重几分,特别是后几个字。在风子言看来,这句话赤裸裸的挑衅,告诉他杨温情不要不知好歹。
“北庆各方的关系还真是乱啊……”
风子言暗忖。
杨温情草草接下,与风子言返回客栈。
“你觉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完杨温情所述,风子言问道。
杨温情道:“自然是想探探我的底细,只不过这些人太弱,没有探出来。”
杨温情却很遗憾,又道:“慕容晚,不好杀啊……”
风子言一愣,比起杨温情的想法,他差的远,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杀慕容晚,为太子殿下除掉一个劲敌呢?
风子言问道:“所以明天又是一场试探?”
杨温情点头道:“毕竟澹州算是他们的地界,等到了凉州再做打算。”
凉州,可就不是他们说了算得了。
风子言又问道:“你当真要去?”
虽然杨温情修为在这一代高深莫测,但慕容晚城府也是深不可测,杨温情很难不会吃亏。
哪怕杨温情早已有谋划,既然是明日,必定有所变故。
风子言有些担忧。
杨温情笑道:“吃吃点心,喝喝茶罢了,哪有想象的那么紧张。”
慕容晚不过引命巅峰境界,能翻出多大浪花,杨温情并不看好这位城府极深的少门主。
风子言暗叹,道:“随你吧。”
——
第二日。
朝南城日光洒落,偶有紫气东来,恍若仙境。
杨温情走近慕容家在朝南城的院府,看着巨大的牌匾,好像在看一个笑话。
迟早都杀了。
风子言不在他身旁,他让风子言提前备好两匹上好的千里马,以免被慕容晚长时间纠缠。
今日之后,便离开澹州,一路南下,前往凉州。
杨温情步过慕容家的别院,准备先一步去往城中最好的酒楼。——剑南居。
慕容晚又会耍什么把戏。
他杨温情可是要好好看看啊。
剑南居,背后的靠山便是慕容家,同时也是澹州地界最大的酒楼。
其目的不言而喻,是为了和远在云州的云间虞氏争锋,瓜分其在北庆偏北地区的财产。
如今大致算是成了,不过名声远不如虞氏的酒楼,而美酒更比不上虞氏的佳酿,落九天。
朝南城剑南居算是澹州地界内第二大酒楼,整楼有五层,尽显慕容家的奢侈,虽比不上摘星楼,也算是朝南城较高的景观。
杨温情未向店小二打过招呼,径直上了三楼,他怕慕容晚在此事上下手笔,摆他一道。
他在三楼随意找个位置落座,看向窗外难有的紫气东来景色,心神俱佳。
慕容晚与他约定的时间还要晚些。
不过他自己提前前来,想来也逃不过慕容家的视线。
独自等待一盏茶的时间,风子言的身影划出一道紫光,出现在杨温情身旁。
杨温情笑道:“挺快。”
风子言道:“你来的更早。”
杨温情轻笑,来的早没什么,不过在主人的地方明目张胆的等待,显然是不妥。
他为风子言斟了一杯佳酿,比划一个请的手势,以示风子言在他身前坐下。风子言又道:“不过这周围倒是没布置埋伏。”
慕容晚的把戏,显然要比某些人高级许多。
杨温情道:“慕容晚城府极深,他更没必要做如此没有脑子的事情。”
就算是想要对杨温情不利,他也是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杨温情出丑罢了。毕竟真的撕破脸可对慕容晚没有半点好处。
风子言问道:“所以你早就准备好了?”
杨温情点了点头。
风子言沉吟,又问道:“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慕容晚?”
杨温情道:“不会拖到春至之后。”
春至之前,那就是临近三个月的时间,正好也是西疆玉栏珊决战前夕。
风子言抿了一口酒水,不语。
如果真的在春至之前除掉慕容晚,太子殿下的棋可就不必踌躇不决。
慕容晚的死,是一步好棋。
紫气消散,朝南城独有的景致,竟持续数个时辰之久,慕容晚接到消息,很快楼下便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贺喜声。
想来便是慕容晚到了。
杨温情终于再抿了一口酒水,解了解喉咙的干涩。
慕容晚没有去三楼,甚至都没有瞥三楼一眼,就当做没有看见杨温情到来一般。
好生把戏。
风子言冷哼,道:“如此下作卑劣之人,真是死不足惜。”
杨温情不言,苍白的嘴唇,却怎么都不愿再喝第三口酒水。几乎没有动过的酒盏,水渍晶莹,透过光线,就好像是一杯水。
风子言看着他眼前的酒水,道:“就算难喝,也总比穷人家的酒好喝。”
杨温情闻言,一口干了下去,嘴角略微抽搐,这个味道有些渗人啊。
……
又过了许久,风子言实在忍不住,问道:“他如果一直不来,你就在这里等着?”
慕容晚与当地权贵交谈甚欢,丝毫没有和杨温情叙旧的意思。
杨温情道:“他会来的。”
果然,杨温情说罢不久,慕容晚踏着楼下权贵结攀的话语来到了三楼。
他目光强装恍惚,在楼层间扫视了一圈,看向杨温情所在的位置道:“杨兄你怎么会来我屈尊降贵来我家酒楼?”
杨温情不言,看着空荡荡的酒盏感觉好生口渴。
风子言急忙道:“明明是你约他前来,如今到了却佯装不知?”
慕容晚身后的权贵酒性大发,言语连吐数句脏话,道:“你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配被慕容公子约?”
慕容晚却话语一转,笑脸相迎道:“我想起来了,昨夜杨兄深陷重围,我替他解围,想必今日杨兄是来道谢的。”
风子言一脸涨得通红,生怕冲动,一直警醒自己,他见慕容晚如此搬弄是非,就要出手。
杨温情见状按下他的手掌,走到他身前,对着慕容晚作揖道:“多谢慕容兄解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