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么回事……唉。”

    老板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真的？老板，你要是搬走了，我们还怎么活啊！”

    “是啊是啊，这附近就您这里好吃又便宜，还不是加热包！”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拆了？”

    ……

    其他吃饭的客人听到老板的回答，突然乱成一团。

    “原本说是拆了之后，给我们的补偿款至少能买得起市区内的房，结果签合同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给的钱连厕所都买不了……绝大部分街坊都没签，但开发商称不签字他们就准备强行拆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餐厅老板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这间看上去很破的餐厅，也是继承了家里人的衣钵。

    附近的街道早都被拆迁盖成了商业用地，唯独这里还是曾经的古城街模样，时常有过去搬走的居民回来感受氛围，也有慕名而来的游客。

    邻里街坊都不想离开，因为现如今该地段出行方便，买东西也非常便利。

    但曾经承诺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看在钱的面子上，大家都愿意离开。

    然而现在，开发商却突然变脸。

    这附近的居民也是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餐厅内的客人都在给老板出谋献计，程楚则是一边吃饭，一边想事情。

    “程哥，你怎么突然提起拆迁的事？你在这里有房产？”

    发财原本只是想来这里吃饭，万万没想到这附近竟然都要拆迁了。

    “……没有，诬陷你的女人，就是老板提到的开发商。”

    程楚终于想起视频里的女人是谁。

    对方是符氏前老板的女儿，今年刚刚学成归国，因为各种骚操作把前老板给气死了。

    现任符氏的老板就是她——符衣。

    她之前与程氏有过节，也是出尔反尔的事，还喜欢在别人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不对。

    程楚记得当时弟弟给他发来的文件，中标这块地的企业是梅氏，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符氏？

    再说，符氏已经被吊销了房地产开发的资质。

    “诬陷他？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不过是小误会而已。”

    尖锐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程楚即使没回头都知道声音的主人是符衣。

    “你！你给我道歉！”

    发财看到符衣的瞬间就气不打一出来，饭也不吃了，直接站起来对她怒目而视。

    【真是刁民。】

    【我谨慎一点怎么了？谁还没犯过错，怎么还非抓着我的错误不放了？】

    “给你道歉？你算老几？”

    符衣用极其蔑视的眼神回看发财。

    程楚看着他们在吵架，倒是也没有闲着，他原本习惯性想给秘书发消息，就在准备发送的时候才想起来秘书已经进了局子，剪贴消息之后又发送给了弟弟。

    在等待消息的期间，继续边吃边看热闹。

    他实在是太饿了，就算现在符氏的推土机开到他身边，他也要把这盘盖饭都吃完。

    “你中午说我是偷窥狂，还说我见了漂亮的女生就满脑子装着龌龊的事，警察证明了我没有任何问题，你凭什么不给我道歉？再说，你也不漂亮啊！”

    发财的这句话，把餐厅内的人都逗笑了。

    程楚也悄悄瞥了一眼。

    虽然他不想评价别人的外貌，但猛地一看，脱离了视频里美颜的滤镜，只能形容她长得确实像个人。

    【他瞎了吧？】

    “没有道理就开始人身攻击了？真是恶臭的垃圾。”

    符衣故意用手挡在鼻子附近。

    “你！”

    发财突然语塞。

    他原本就不擅长吵架，听到对方说这种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怎么，你还要打我啊？”

    符衣随即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发财像是漏洞的灌汤小笼包，现在整个人都蔫吧了。

    程楚看到符衣得意到下巴都快抬到天上了，他随即伸出脚，准备走到餐厅老板身边的符衣因为没有注意地面，直接给餐厅老板行了个大礼。

    【气死我了！】

    【我跟他拼了！哎呦，膝盖好疼。】

    “你这垃圾！竟敢绊我？！”

    符衣爬起来就准备打发财一个嘴巴。

    “不好意思，是我这个垃圾绊的你。”

    程楚一边看着弟弟回复的消息，一边拿过餐巾纸擦着嘴。

    他弟弟说不知道具体原因，梅氏的老板突然住院，与他们程氏的合作项目也都暂停了。

    发财好歹也当了几个月的安保，跟着队长学了些功夫，见到符衣的巴掌打过来，他一个后撤步躲了过去。

    符衣由于用力过猛，还扇了空气一巴掌，整个人又单膝跪在椅子上。

    “哈哈哈哈。”

    餐厅内的所有人再次发出笑声。

    符衣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又准备打程楚一个嘴巴。

    “梅老板的事，是你做的吧？”

    程楚用仅有的线索吓唬符衣，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忽然间，他又觉得坐着和人说话不礼貌，他便站了起来。

    符衣抬起来的手也在听到程楚说的这句话的瞬间，停住了动作。

    【他、他难不成是目击者？】

    【不可能，当时我确认了，附近连条狗都没有，更没有监控，怎么可能被人看到？！】

    “你在说什么？谁是梅老板？”

    符衣为了掩饰尴尬，她顺势收回胳膊做出双臂抱胸的姿势。

    【我想起来了，当时是梅什么……】

    【现在是符什么。】

    “对，最初说要收购这块地方的人姓梅，你是哪里来的骗子？”

    餐厅老板回想起最初合同的细节。

    中午，也就是符衣诬陷发财之前，餐厅老板与她就已经吵得非常不愉快。

    又加上之前的事情，他怎么也要过个嘴瘾。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符衣，符氏现任老板，回国没多久就凭借一己之力吊销了符氏的房地产开发资质，现在又打昏梅氏的老板，多半是趁梅氏老板昏迷的时候偷拿别人的公章，然后改合同。”

    程楚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他只能从符衣的心声胡乱推测。

    【原来是碰巧给他说中了，吓我一跳。】

    【我要是能进入到老头的办公室，我至于把他从公园楼梯上推下去吗？】

    【还不是利用了男人的虚荣心，在酒桌上说崇拜他，一个劲玩命灌酒，让他在空白的纸上给我签名，这样就伪造了文件。】

    “证据呢？”

    符衣自以为占据上风，又开始有些洋洋得意。

    “哦，原来是伪造文件，还行凶未遂。”

    程楚给予了符衣一个爽朗的笑容。

    他很纳闷。

    怎么女人都喜欢讲证据？她以为别人没证据，就没法制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