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程楚预料的那样。

    简爱接过恭喜手机，她退出页面后搜索了程氏两字。

    [心声]匿名：轩辕青炎他不是人！比员工还能卷！我昨天看见他竟然还在办公室里放了张床！

    [心声]匿名：小程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不想加班了！

    [心声]匿名：不想加班也没人逼你，现在加班费给的比小程总时期还多呢。

    ……

    程楚看到这些留言松了一口气，还好弟弟与他的姓氏不一样。

    简爱也编辑了内容准备发送留言，但按下发送键之后，系统提示她要在相应公司对应的ip地址才能留言。

    “联系家具厂，在大厅放些沙发与茶几，植物撤掉，剩下的你看着办。”

    简爱把手机交还给恭喜。

    “没想到简女士这么听取员工的意见。”

    程楚以为简爱是别人提意见也坚持己见的老板。

    多少对她……

    【这条是我发的。】

    【我接手的时候就是那种布置，但又担心随便挪动位置，我爸会说毁了他的风水大阵，用这软件胡乱留言就方便多了。】

    收回前言。

    没有改变任何看法。

    “与涨工资无关的建议，我都会认真聆听。”

    “奸商。”

    “有意见憋着。”

    “……”

    程楚没有再次回应。

    他继续浏览着软件，当做是测试功能性。

    只不过看了半天，他也没找到软件该以怎样的方式盈利。

    总不能是等某些公司负面评价多了，最终由那家公司老板花钱删评论？

    简爱的车停在牡丹电视台新址附近的路边时，不久前还明媚的太阳已经躲进了云层后方。

    这是……

    第3次了？

    与简爱一同出行就会下雨？

    也可能是国内最近的天气确实很奇怪，有些地方阴雨连连，有些地方又遭遇了百年大旱，甚至还有反季节下雪的城市。

    前往顶层餐厅的客梯与电视台工作人员使用的电梯分开，每乘坐50层就要换电梯。

    到达旋转餐厅的时候，窗外已是灰蒙蒙的一片。

    尽管与预想中的风景不一样，但程楚还是坐在了窗边欣赏外面的景色。

    反正是简爱请客。

    “如果办公室有这么高的视野就好了。”

    简爱与服务员交谈过后，也将视线转向窗外的景色。

    “视野确实不错，但发生灾难的话，就逃不出去了。”

    程楚托着下巴，复述着他爸曾经说过的话。

    他小时候询问过他爸，办公室为什么放在一层，跟传达室似的。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属于年轻人的无畏与无虑正在褪去，担心与烦恼却越来越多。

    【该说男神是心细，还是杞人忧天呢……】

    【他的想法确实没错，但及时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别活。”

    “你给我买保险了？”

    “是啊。”

    “……”

    程楚原本还准备说些什么，但窗外的闪电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转眼就忘记了刚刚想说的内容。

    “轰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

    有数个雷电从空中劈下，分别落在不同的建筑物顶端，也在打闪的同时，视野内灰蒙蒙的景象瞬间被点亮。

    “简女士特地选择这种日子出来，真是别出心裁。”

    这是程楚发自内心的感受。

    别的女生邀请心仪的男生外出，都会选择天气好的时间。

    这种天气……

    让他享受暴雨？ASMR？

    写灾难片的剧本找灵感？

    还是看别人飞升？

    “轰隆隆——”

    就在程楚这么想着的时候，又有几道落雷从天而降。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鬼天气，我就让司机在停车场等我！】

    【但下车的时候，我让他先把车开回去了……】

    【我的公园，我的海洋馆！接下来的计划又要无限期推后了！】

    “喜欢吗？”

    “喜欢什么？”

    “你看窗外的景色，像不像是你破碎的人生。”

    “简女士，没话可以不用聊。”

    程楚现在真想知道简爱玩的哪款游戏。

    怎么让原本就不正常的脑袋，变得更不正常了？

    【这鲜花是直男审美……】

    【但是他心里有我，还计较什么呢！】

    “王哥，你今天好帅！只要有你在身边，即使是这种糟糕的天气，心情也会变得超级好！”

    坐在别桌的女生，面对男生突然拿出来的一束鲜花表现的很是兴奋。

    程楚也幻想了简爱说出同样的话。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或许……

    还是现在的简爱更正常。

    “轰隆——”

    又在一声巨大的落雷与闪电过后，整个旋转餐厅的灯全部熄灭，音乐也瞬间停止。

    “呀——”

    “好黑，好可怕！”

    立即传来了两位女性的呼救声。

    没过多久，服务员便给每桌点上蜡烛，室内也恢复了些许可视度。

    有几位女性正依偎在男性的怀里，也有钻在女性怀里的男性。

    程楚将视线放到简爱的身上。

    【烛光晚餐！】

    【这种氛围最适合突然掏出戒指了！】

    “你不怕打雷么？”

    简爱还是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怕打雷？不过，这问题应该由我问，你怎么不怕？”

    程楚自从离开学校之后，见过的女性大部分都害怕雷雨天气。

    “你觉得这玩意与自家的股票变成绿色，哪个更可怕。”

    “后者。”

    “是吧。”

    “你小时候也不怕？”

    “我又没做过坏事，我为什么要怕。”

    “鬼怪呢？”

    “道理同上，更何况即使真有这些东西，那也是别人日夜思念的亲人。”

    “除了破产以外，你真的没有害怕的东西？”

    程楚突然来了兴趣，简爱竟然没有弱点？

    【当然有。】

    【我害怕别人在我身上灌注的爱，突然收回。】

    【不管是亲人、朋友，还是面对将来的恋人，我都担心他们有一天会说不爱我了。】

    【但现在显然一样都没有，所以现在的我是最强的！】

    “没有。”

    简爱说完就开始吃着桌上的菜。

    她的心声，着实让程楚沉默了一段时间。

    简爱竟然……缺爱？

    “真的没有？”

    程楚又追问了一句。

    【我不可能暴露弱点的！】

    “程大少爷呢？长这么大就没有让你尖叫的东西？”

    烛光在简爱的面庞上摇曳。

    恍惚间，程楚有一种进入了奇怪占卜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