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乞活录
繁体版

九、见大帅

    安顿好佃城的防务,交代各千夫长勤加训练之后,王七便打算亲自去面见大帅尹才了。虽然郭小帅有派人向大渠帅报备指定王七为继任者的事情,但王七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一是以示尊敬,一是增进双方的感情,一是互相之间需要基本的了解。

    带上一方渠帅的印信,王七领着关生在一群亲卫的陪同下向着大帅尹才所在奔去。一路急行三日,困饿疲乏之时便在沿途的黄巾据点休息,总算是赶到了目的地。关生向大营守卫出示了渠帅印信并指了指王七向着守卫说了些什么。守卫向王七这边看了几眼,待关生说完,他示意王七等人稍待,拿着印信便向大营内走去,显然是通报去了。

    守卫很快便回转过来,向王七施礼后带着他们向着安排的临时居所走去。行路途中守卫将印信递还给王七,恭敬的说道“大人还请在营地稍待,大帅如今正与诸位渠帅议事,待议事结束便会召见您。您有事尽管吩咐帐外士卒,在下这边先行告退了。”

    王七颔首表示明白了,挥了挥手示意守卫自行离去。待守卫走后,王七便将帐外士卒叫进来询问最近的战况。一路行来,休息的据点中都有不少的伤员,说明前方战事进行得不是很顺利。所以王七想知道确切的战况。

    听到王七询问,那士卒便将自己所知的全都说了出来。毕竟这些也不算机密,而机密也不是他一介小卒能知道的。

    原来自决定南征淮南世族后,诸如王七他们那般被分配各地攻打世族据点的渠帅不在少数。这些据点如今不少仍在抵抗,只有少数如佃城一般被攻下来了。而如郭小帅那般在战斗中受伤殒命的渠帅也不少,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像王七他们这般相对平稳交割的倒是少数了。眼见着一时难以攻下那些据点,总部这边在往那些据点处又增派了一些兵力后便命令他们由进攻转为围困了。眼下总部这边正在全力进攻面前淮南陈氏盘踞的江阳城。而王七他们一路行来看见的伤员倒多是从总部这边退下来的。

    江阳城不比佃城,作为淮南重镇,其城高墙大。城墙高达八米,长度更是了达到惊人的一千八百米,几乎望不到头。单以大小论,在淮南也仅次于淮南城。而且江阳城地理位置优渥,如钥孔般锁住淮南一隅。其西面是淮南少有的高山大夷山的支脉,东面二十余里便是江水渡口之一——濡口港。

    如今西面高山上早已立有营寨,寨中有三千余人,与江阳城呈掎角之势。东面濡口港亦驻有三千人,随时可驰援江阳。而江水以南地广人稀,太平道动乱亦不甚猛烈,江南诸世家随时可以发兵驰援,借江水之便利速度极快。而江阳城本身军事设施完善,马面、墙垛、箭楼、强弩、投石机一应俱全,城内驻军更是达到两万之数,城内居民不下十万。

    面对守备完善的如此雄城,黄巾军人数虽众却也是死伤惨重。这才有了王七等人一路行来所见伤员满营的场面。如今黄巾与世族正处于暂时的休战期中。为了防止世族军队的骚扰,黄巾大营左右两侧各设有一方小寨,濡口港与江阳城间也有一方小渠帅领军隔绝。今日大帅召集诸小帅议事就有传言说是坚城难下商量着撤军呢。

    王七听那小卒说完,心中自有一番思忖。如此完备的坚城配以充足的粮草和龟缩之策当,真是找不出痛脚来。只是大帅方与众小帅议事,军中便有撤军流言传出,看来不止人心思退这么简单啊!

    在王七陷入思忖之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行至帐外,大声通禀道“大帅亲卫褚三奉大帅之命特来请大人面见。”

    听闻此声,王七自帐中走出,对身后跟着关生几人道“你等留在此处。大帅召见,我一人前往即可。”说完,又对着褚三一礼道“劳烦使者带路。”

    褚三看了看王七,点了点头便转身领着王七向大帅尹才处走去。

    江阳城前,王七终于见到了整个淮南地黄巾的最高领导人尹才。

    “见过大渠帅,下官王七特来履职。”王七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小六子既言你是同志之人,那便无须如此拘束。”尹才对着王七说道“哦,可能你还不知道,你家小帅名叫郭阿六,也算是我的师弟吧!”其实王七在被郭小帅托付后事时便已知道了。只是大帅言及郭小帅之名分明也是缅怀而已,所以王七并未多言。

    “阿六是我和师傅初至淮南时救下的数人之一。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他便跟随在我们身边照料我等起居。后来救的人越来越多,阿六也成了师傅的记名弟子。到离开淮南时阿六便是淮南太平道的堂主之一了。师傅派我到淮南主持太平道起义时,阿六又是最早随我起事的几人。只是没想到,他竟这么早就去了。”尹才感慨的说着。

    “呐,王七,身为同道之人,你觉得我太平道能成事么?”尹才话锋一转“我太平道于这江阳城前聚众十数万,攻城多日竟动不得此城分毫,那面对更为广阔的天下能成事么?”

    “能成,也许不是太平道,但总有人会完成我们的事业的。”王七沉默了一会,坚定的对尹才道“天下人心如此,不是世家豪族所能违逆的。纵有险关雄城、强兵悍将终究只能强横一时。汹汹民意才是天下之本!”

    “我们只是先行者,尽可能向前奋进即可。”

    先行者吗?怪不得师尊明知此次举事有世族的算计在其中亦无所畏惧。原来是因为纵使失败了也无悔吗?面对一座坚城便让我心神恍惚,这可真是失态啊!想到此处,尹才不由失声笑了出来,多日的阴霾竟一扫而空。

    “本来我还想继续强攻一阵看能否侥幸拿下此城,召集诸人议事也是商讨攻城一事。”大渠帅朗笑道“如今看来,与其在这里白费力气浪送人命不如直接退走的好。”

    江阳城难下可不代表其他城池也难攻克了。正好拿下周遭城池也算是对淮南世族的警告,同时还能将淮南世族锁在这这偏南一隅方便我大军日后的计划。

    “王七,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很可能便陷入魔怔了。”尹才诚挚的说道“只是可惜不能给这淮南陈氏一个教训!”

    “大帅若想给淮南陈氏一个教训未必没有机会,我有一计或许可成。”

    “哦,计将安出?”大渠帅两眼精芒一闪,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