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乞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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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夜大火(上)

    进入三伏天不久,可能是因为天气过热而劳作又过于辛苦的缘故,城下不少的黄巾军把营寨扎到了树林附近。这样既方便平日里伐木建造攻城器械的工作,又能在休息时贪图一时树荫的遮蔽,颇显得两全其美。

    长稷城的城头上,皇甫镇与公孙定已经连续多日观望城下的黄巾军营寨了。在守城的官军看来,这是将军们在为那些堆积的越来越多的攻城器械而忧心。之前也组织过几次夜袭,以期毁掉那些器械,但黄巾军守卫颇为严密。

    “差不多够了吧!”皇甫镇对着身旁的公孙定道。

    “嗯,差不多够了!”公孙定也回道“这么多的攻城器械,想想就挺吓人的!”

    “对黄巾在密林周遭扎营一事,你怎么看?”

    “不管他们怎么样,我们只要下死力就够了!”

    听到公孙定的回答,皇甫镇点了点头。士卒也训练的差不多了,该出动了!于是皇甫镇转身对身后跟着的孙进说道“之前我等就与你说过我等的计划了。我知道对于曹恪这个比你还小一些的同事你是有些不服的,认为如果带着骑兵的是自己也能如他一般名震天下。我们向你说出计划,你欣然同意多少有些这方面的因素。”

    不待孙进接话,皇甫镇便继续说道“如今我再问你一次。这次你可要摒除那些杂念想清楚了再回答,心有杂念的家伙接下任务可是必死无疑的!你可还愿意?”

    说完,皇甫镇静静的等候着孙进的回答。他虽然更欣赏曹家的那个小子但对眼前的孙进也是颇为赞赏的。而自己身旁的公孙定则与自己相反,更欣赏孙进一些。

    孙进听皇甫镇把话说完后便闭上双眼,摒弃心中的杂念。不一会,他便做出了回答“向我这种边鄙之地出身的人,除了用自己的命去搏取名声、功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纵使都是世家出身也是有三六九等的。而且论起拼命,纵使曹恪与二位将军不会比我更强!”

    “好!就是这股气势!他河南曹恪是龙,你江南孙进便是虎!如何你这江南猛虎就须得被那河南强龙压上一头!”公孙定对着孙进大为赞赏,一旁的皇甫镇也是欣慰的捋着胡子。大争之世,人才辈出啊!

    到得当日夜间,长稷城内燃起熊熊大火。

    四周的赶来的兵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点燃仓库的竟然是他们的统帅皇甫老将军,而且他还让手下亲卫阻拦众人不让救火!眼看着大火将粮草吞没,士卒们愤怒的咆哮质问起来,颇有些若不给出合理的解释便要将皇甫将军千刀万剐的架势。

    看着四周越聚越多的兵卒,看着他们愤怒的面孔。皇甫镇说话了“想必大家都知道外面的黄巾一直在制造攻城器械吧!说实话,等到他们再次来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但即便守住了这一次,下一次的攻势必然更猛烈,黄巾实在太多了!若不采取行动的话,便只是苟延残喘了!但看着丰厚的物资,总是有人觉得能够拖下去的。认为只要拖下去,黄巾是迟早会退的。所以我将粮草烧掉了。我要烧掉那些人的奢望,也要烧掉自己的退路!”

    周遭的士卒听到这番话几欲哗变,皇甫镇怡然不惧“若是想杀了我投降,可有想过你们的妻儿老小在何方?你们可都是良家子啊!”

    想起当初招兵时他只收良家子,皇甫镇略带嘲讽的笑了起来。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这些兵卒“你们没有选择啦!如今粮草已然烧尽,逃是逃不回去的。只有随着我出击一条路了!只有击败了城外三十万的黄巾,尔等才能在别处获得补给!”

    “不用担心五万对三十万的事情,我在城外也是有所谋算的。只要我等万众一心,胜算还是有的。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了!要么相信我,要么就等死吧!”

    说完,他也不管周围的士卒怎么想,转头就对着诸人开始下令。

    “孙进何在?”

    “末将在!”

    “汝麾下一军五千人乃是我军之中最为勇烈的一部。如今命汝等带足火种杀进黄巾大营,不问死伤只管向前一路纵火,汝等可能做到?”

    “愿效死力!”

    “破敌就在今夜,出发吧!”皇甫镇吩咐完便让孙进带着部属出发了。待孙进走后,皇甫镇环顾左右“尔等可想好了吗?若想活命的,待孙将军使黄巾大营火起时便于我一同杀出去!”

    “今夜,不破黄巾不还!”说完,皇甫镇便带着手下离开了仓库所在,向着城楼而去。

    长稷城外,当黄巾众人看到城内火起的时候,大渠帅尹才便召集众人开启了紧急会议。

    “大渠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不管城内发生何等变故,这都是我等良机啊!趁此机会攻城,破城可期!纵使失败,有夜色掩护,伤亡也要小上许多!”一位小帅兴奋的大喊道。

    周遭的其余小帅也都纷纷附和。大渠帅微微点头,下意识的看向王七。

    “大渠帅心中主意已定,何必问我?只希望大渠帅速速决断,准我等回营。”王七见大渠帅望来,只好出声应付。

    大渠帅心中微叹,自打那次会议不欢而散以来便一直如此了。不过王七所言极是,纵使他有不同想法,我心中主意已定又如何会听。想到此,大渠帅便开始下令让诸人各自回营做好准备,趁着城内动乱之际当夜袭城。

    距离长稷城颇远的一个不知名山坡上,为了躲避淮南黄巾的搜查藏在此处的曹恪也是看到了长稷城的冲天火光。

    “终于等到了!奶奶的,躲在这个犄角旮旯里可是憋死老子了!”看到长稷城的火光他不但没有担心反而兴奋了起来,嘴里冒出不少最近从士卒哪里学来的污言秽语“小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咱们又要去捡功劳咯!”

    听到曹恪的话语,手下的骑卒也都兴奋了起来。跟在曹恪身后,他们确实捡了不少功勋,好多人都升官了呢!尤其是看着最初跟着曹恪袭营的五百人,只要还活着最差的都是伍长了,这如何不让人心动!

    不一会的功夫,曹恪便整顿好了队伍。“呼哈!”随着曹恪怪异的呼喝,一行人随着曹恪向着起火的长稷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