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芙拉尔看来，自己最大的优势，其实是克雷夫不敢直接对自己出手。

    既然如此，她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一些事情。

    比如：联合拥护帕西亚的民众，煽动他们支持帕西亚的热情。

    若是能诱导克雷夫率领的一众人马露出破绽、触犯众怒，那就更好了。

    “虽然不清楚对方计划的全貌，但总要尽己所能，做些什么。”

    无所作为，听凭命运女神决定一切，这不是她的作风。

    芙拉尔静静地离开了帕莎身侧。

    站在众人身前，她清了清嗓子，说出了构思好的发言。

    ……

    看台之上，不见血的争斗正在进行。

    看台下的争斗，则呈现出一片赤裸裸的血腥。

    被里尔所裹挟，他的同伴们一开始还在犹豫，要不要站在雷安这边。

    是事态接下来的发展，让他们不得不做出了倒戈的选择。

    “怎么会这样！”

    作为里尔队伍中的一员，娜菲艰难地举起大盾，格挡着袭来的攻击。

    她的对手，是一位身材瘦削的青年。

    青年的眼眸呈现出诡异的灰白之色，其中看不到分毫的神采。

    在看到娜菲之后，他便立即扑了上来，开始了凶猛的进攻。

    娜菲骇然发现，对方似乎失去了理智。不但没有交流的可能，甚至一点也不顾及自身受到的伤势！

    “明明在角斗场外，见到他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

    不单单是这位青年，袭来的四位学徒，全都是这个诡异的样子。

    这使得娜菲不得不怀疑起卡特，那位围杀“帕西亚”行动的策划者。

    “肯定是他动了手脚！天啊，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联想到卡特本来默默无闻，却突然变得神秘起来。娜菲不由得怀疑，这一切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个阴谋。

    而她自己，已经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无可逃离。

    “早知道，就不应该跟着乔恩走……”

    后悔也没有用，娜菲只得接受现实。

    她在对手狂乱的攻击下苦苦支撑着。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手臂就变得有些酸麻。

    就在娜菲开始感到吃力的时候，一柄长剑陡然自她的身侧刺出。

    银芒闪动，于须臾之间贯穿了青年的左胸。

    鲜血喷溅而出，青年的喉咙发出“荷荷”的声音。他的眼眸依旧是一片灰白，从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饶是他能忽视疼痛，被刺穿了心脏也无法保留行动的能力。

    青年的身躯很快便失去了力量，倒在沾着鲜血的地面之上。

    “谢，谢谢！”

    娜菲愣了一下，方才开口道谢。因为震惊，她说话的时候有些结巴。

    她下意识转过身去，看向长剑的主人。

    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道披着猩红罩袍的背影。

    “帕西亚”没有在此停留，而是立刻去援助正与敌人僵持的里尔。

    而此时此刻，地上已然多出了两具尸体。

    才过了多久？四位失去理智的袭击者，居然已经有两位被杀。

    “里尔的猜测没错，追随卡特绝对是错误的选择。”

    本就因察觉出阴谋的气息，对听信卡特之言感到后悔。如今清晰地体会到了“帕西亚”的强大，娜菲更是为里尔的选择感到万分庆幸。

    惊讶的情绪，并未在她的心中停留很久。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娜菲立即前去援助自己的同伴。

    在这种紧要关头，自己一方的人可千万不能出了问题！

    ……

    片刻之后，雷安扫视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尸体。

    他发现，其中一具尸体的臂甲内侧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片折起来的丝绸，又好像是一块菱形的餐巾。

    于是雷安开口对里尔说道：“你去看看，那里藏着什么。”

    留着这些人的命，不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吗？要是他们什么都不做，那还不如变成命定值来得干脆。

    “好的，我这就去办。”面对雷安的命令，里尔自是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小心翼翼地向对方指向的那具尸体走去。

    “还有你们，去检查一下其他尸体。”雷安看向其他的几位学徒：“顺便介绍一下自己。我想要知道你们的名字。”

    那几人对视一眼，同样遵从了雷安的命令。

    雷安由此知道，其中的一人正是“娜菲·斯蒂芬妮”。

    在之前他售出药剂的时候，命运之骰曾提示：“娜菲·斯蒂芬妮，命运发生变动。命定值+1。”

    对方的命运，已经在那个时候因他发生了改变。

    “如果我对娜菲的命运再次施加影响，比如在这里将她杀死。”雷安这样想道：“那么命定值会不会再次增加？”

    对于这一点，他感到十分好奇。

    因为这关系到命定值的提供者，是否可以被“重复利用”。

    例如说，逼迫一位学徒喝下剧毒的药剂。没有人帮忙解毒，则这位学徒在三天后必死无疑。

    这算作第一次改变命运。

    然后，雷安再施展手段帮这位学徒解毒。这样一来，对方自然不会在三天之后死去。

    这可以算作第二次改变命运。

    最后，雷安再出手直接将这位学徒杀死。

    当然，不是用那一种毒药。

    这便是第三次对命运的改变。

    假如这种想法能成立，那么命定值的来路无疑是大大拓宽了。

    “但是我总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或许其中存在着某种限制。”雷安不敢放纵自己乐观的情绪。

    他继而想道：“考虑到伊森的例子，命运之骰判定‘命运发生变动’，似乎存在着某种前提。”

    这次战斗训练，给了他杀戮其他学徒的机会。

    雷安因此得以验证，他之前的猜测之一错误的。

    并非只有推动他人的命运向好的方向转变，命定值才会增加。

    那么伊森之死没有带来命定值的原因，就可以排除一个不成立的选项了。

    “莫非真的是因为……无论我存在与否，谢琳和伊森都会在相同的时间节点死去？”

    “在娜菲身上，暂时还是算了。”

    “这个时间点，最好不要另生枝节。”

    雷安决定寻找机会进行更多的尝试，以此摸索出命定值产生的具体规则。

    就在这个时候，里尔的叫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