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本就酒足饭饱，禁不着好酒好菜的诱惑，三杯两盏下肚，便开始忘乎所以。

    “两位大哥，我看你们一身英雄气概，不知你们在哪里高就？”

    “哎，云兄弟，你这话简直让我们无地自容，说什么高就，我们不过是在公门中混口饭吃而已。”

    “呵呵，原来郭大哥和杨大哥是公门中人，小生失敬。”

    “不敢当公子赞誉，我看公子玉树临风，就连所佩之剑也价值不菲。”

    “呵呵，两位大哥见笑，这只不过是祖上留下的，小生也只不过是用它装装门面而已。”

    “小兄弟，你可别怪我多话，这把剑最好收拾起来。”郭强红着眼，指着燕云的剑说道。

    燕云故作惊讶道：“哦，郭大哥此话何意，请指教。”

    “哎，云兄弟，哥哥也是看你非一般人，才好言相劝，你可知道，你这把剑太惹眼，一旦被有心人盯上，你可要吃大亏。”

    “哦，多谢郭大哥提醒，只是不知那有心人是什么人，小生这剑虽然看似名贵，其实也值不了几两银子。”

    “兄弟，人家要银子那倒是小事，像云兄弟这样的人，家里还不是金山银山，哪里愁银子，恐怕人家要的是你的命。”

    “啊！杨大哥，不至于吧，就为了一柄剑就要人性命，什么强盗如此横行，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哈哈，云兄弟，你真是太幼稚了，对江湖的事情一点不知。”杨虎说着忽然把头凑向燕云，低声道：“你可知道当今血门势力遍布天下，凡是武林中人，只要不顺从他们的，便……”杨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收势。

    燕云似乎极怕的样子，也小声道：“杨大哥，可我不是什么武林人士呀！”

    “哎，兄弟，你既然陪着剑，人家才不管你是不是，你听老哥的话没错。”

    燕云心中已有底，看来去年重阳后，整个武林已被血门控制，难怪现在连丐帮的影子也看不见。

    “两位大哥，我看两位一身风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如果用得着小可的地方，小可绝不推辞。”

    “哟，云兄弟，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还满腔豪气，说实话，我哥俩倒真希望有人能帮上忙，让我们立一大功，至少弄个捕头干干，免得被别人呼来唤去，连腿都跑断了还不讨好，可是，不是我瞧不起兄弟你，你行吗？”

    燕云尴尬地笑道：“这……两位哥哥舞刀弄剑的事，我确实……但两位哥哥有甚为难之处，我出出主意恐怕还是可以的吧。”

    “哈哈，云兄弟，你真是性情中人，来喝酒！”

    酒喝道八九分的人，总是经不起酒香的诱惑，小二送来的五斤重的一罐窖藏老酒已经快见底。

    “两位大哥，你们忙上忙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案子？”

    “云兄弟，这事本来不该给别人说，但你我几人推心置腹，告诉你也无妨，你可知道，最近这一年中，大案是一个连一个，就连我们这些办案的人，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了。”

    “啊！什么案子这么多，兄弟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岂能怪兄弟你，这些案子都是在中原一带出现，而兄弟是西北人，加上官府严密封锁消息，当然知道的人就微乎其微。”

    “究竟是什么案子？官府封锁消息干啥？”

    “云兄弟，你不是官场众人，当然不知道官府的用心，你想，那些失窃的金银不仅有各镖局所保的镖，还有官府府库里的金银，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还不天下震动。”

    “哦，原来如此，难道就没有任何线索么？”

    “连鬼影子都没有，还谈什么线索，我们这一年来跑上跑下，腿都跑断了，板子更不知挨了多少，还不是一无所获。”

    “咦，两位哥哥，我可听说铁神捕可是个中高手，难道连他也一点办法没有？”

    “云兄弟也知道铁神捕？”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铁神捕名震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兄弟我虽孤陋寡闻，但铁神捕的大名却如雷贯耳。”

    “云兄弟，要说这铁神捕，我们公门中人无不交口称赞，他办的大案小案不知有多少，无不一一告破，只是这次不知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案子，铁神捕居然销声匿迹，一点音讯没有。”

    燕云也大吃一惊，他和铁中达也曾有一面之缘，在黑白两道，铁神捕的大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照这两人的说法，如此连续不断的重大案情，官府必定要派最得力的人查办，但现在…..

    “两位哥哥可知道为何？”

    “嘿嘿，让云兄弟见笑了，我们兄弟两只不过是一般捕快，让干啥就干啥，哪里知道什么原因。”

    燕云看其情形，估计所言非虚，估计从他们口中也打听不出更多消息，毕竟官府有些事情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便转而问道：

    “两位哥哥，小可随不是武林中人，但也常常出外行走，我听说丐帮耳目遍天下，难道你们不会向他们……”

    燕云话未完，郭强立即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眼睛机敏地往四周一望，然后低声道：“兄弟，休要再提丐帮。”

    “啊？郭大哥，我可听说丐帮乃是正义之帮，看哥哥的神情，难道看不起丐帮？”

    “兄弟，不是这个说法，我给你说……”郭强再次向四周看了一眼，才低声道：“我们以前办案，也曾得到丐帮不少帮助，可是这次丐帮早已自顾不暇，难道兄弟一点不知道。”

    “我刚从老家来到这里，哪里知道，哥哥可否说的明白一点。”燕云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给两人斟酒。

    自古以来，酒壮人胆，两人在酒精的助威中，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说道：

    “云兄弟，看你年纪不大，好奇心倒是不小，看在你们如此投缘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小兄弟千万不可将今日我等之话四处乱说，以免惹祸上身。”

    “哥哥放心，小弟也是知道厉害的人，怎敢妄对人言，今日之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不会让外人知道。”

    “这我就放心了。”郭强似乎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便问道：“兄弟可知道去年重阳洛河边发生的大案？”

    “小弟一介书生，一心求学，哪里知道什么大案小案的。”

    “哎，这话倒是有理，兄弟你听我说……”郭强把杯子中的酒一口灌进嘴里，随即说道：

    “兄弟不知，我们官府和江湖本是两条道上的，早已养成互不相干的习惯，可是那次案子实在太大了，死的人，哎……”

    郭强似乎回到了一年前的洛河边，想着当时的情景，也不断摇头叹息。

    燕云当然能深深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就连自己看着那一对对白骨，也是心有余悸，更是难以想象当时那种惨烈。

    血腥味虽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被风吹散，但经历过的人绝对一辈子也忘不掉那种让人如临地狱般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