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退的快进得更快，她柳枝般柔软的腰肢突然像充满了神力一般，快逾闪电般扑向了燕云。

    人未到，一对蓝汪汪的峨眉刺已经从她袖口中毒蛇般吐出。

    另外五个人也不慢，五种不同的兵器铺天盖地向燕云招呼过来。

    老板娘是这帮人中为首者，既然她开了头，他们刚才刹那间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

    对他们来说，宁远死在敌人的手下，也远比畏缩不前受到的惩罚轻得多。

    只是他们太自不量力，没有任何兵刃的碰击声，只有不断的惨嚎声。

    惨嚎声当然是高亢的，只是这种高亢的声音持续时间实在太短，短得就像不经意间听到后又什么声息都没有一样。

    剩下来的声音便是低沉的哀嚎。

    七个人蜷缩在地下，地下的血没有像谁一样流淌，在从他们断肢中流出来的血已足以将地面染红。

    燕云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他只是把他们变成了废人。

    他随手扯下了桌子上一张破旧的桌布，将从他们身上取下来的零件包裹起来。

    现在他既然是无肠公子，无肠公子的规矩当然要遵守，无肠公子每一次办完事后，都必定会从对手身上带走某样东西。

    天已发亮，晨风中带着一丝血腥，燕云走上了一家酒楼。

    吃早饭的时间点，酒楼当然冷冷清清，冷清得就像酒楼中独自据桌而坐的一位年轻人，冷清得就像这个人的脸，冷得惨白，冷得僵硬，又像这个人手中的一块馍，冷得又干又硬。

    桌上有几碟菜，有一壶茶，还有一副碗筷。

    但碗筷和菜还是店小二端上来时的模样，没有动过分毫，只是茶碗里原本倒满的茶水少了一点。

    菜已经没有热气，就连原本滚开的茶水已冷得连一点温度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桌上有一个帽子，盖着一个包裹，几乎占了桌子的三分之一。

    这里是天香楼，光听这名字就带着七分魅惑，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更会让人包不着食欲的唾液。

    可他却只是一点一点地啃着手中的那块硬馍，就像一个无所事事人懒无心肠的在百般无聊中啃着瓜子一样。

    硬馍当然不是酒楼提供的，如此名气的酒楼才不会出售这种不入方家之眼的东西。

    难道他没钱吃东西？可他面前的几样菜却价格不菲。

    燕云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既然是无肠公子，那么无肠公子生活中的所有习惯他都必须遵守。

    好在无肠的习惯他都从无心那里知道，就像早已预算好有今日一样。

    街上的行人在不断怎多，吵嚷声也不时传进酒楼。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有三个时辰，酒楼里也渐渐来了不少客人。

    对呆在酒楼中不走的客人，店家一般都不欢迎，即便不找理由把客人赶跑，也会不给客人好脸色，因为那样的客人有点就像占着茅房不屙屎一样。

    但没有人来赶燕云走，因为他交给店家的钱足够把这个位子买上三天三夜。

    但随着客人的增多，也没人顾得上来招呼他。

    他坐了几个时辰，但手中的馍依然没有少多少。

    随着客人的增加，他身上的眼球也在不断增加。

    不仅因为他冷漠的神情别具一格，更因为他啃馍的动作大跌眼镜。

    就在众人的吵嚷声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而且很快让大家安静下来。

    马跑得很快，横冲直撞，仅在天香楼门口就撞倒了两个路人，一辆独轮车，三个小摊子。

    马上是一个彪形大汉，戴着帽子，腰系长刀，马刚奔至天香楼门口，马上的汉子已从马鞍上飞起，彪悍的身子就像一只燕子般灵巧，凌空一个翻身，他已从窗户直入天香楼。

    楼上顿时一阵骚动。

    见过大摇大摆前呼后拥不可一世进入天香楼的客人，但没有人见过如此进入的。

    燕云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大汉一双虎目将整个楼层的客人环视了一遍，突然身子一愣，随即大步走向了燕云。

    随着大汉身子移动的当然还有楼上所有人的目光。

    大汉将燕云桌上的那个帽子掀起了衣角，随即睁大眼睛往里面看了一下。

    燕云没有动，也没有开口，更没有责备别人随意翻看自己的东西。

    大汉也没有说话，将挂在背上的一个包裹解下，往桌子上一放，‘哗啦啦’声响中，无数金灿灿的东西立即耀得人眼花缭乱。

    “这够不够！”大汉似乎很激动，连说话都听得见他心急剧跳动。

    燕云依然如故啃着馍，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大汉一咬牙，忽地拔出腰间的长刀，众人还没清醒过来，只听‘咔嚓’一声，他已将自己的三个手指切断。

    “这够不够？”刀口还滴着猩红的血，大汉却连看都没看一下，甚至连眉头也没皱。

    “够了！”年轻人终于开口。

    “多谢！”大汉连临走时也不忘江湖礼数，双手抱拳行礼。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一个腾身，人从进来的位置飞出了窗口。

    酒楼上更加躁动，但所有的眼睛都望向了燕云，江湖中他们在这里见识过不少，但像刚才的情景却是他们连臆想都没有想到的。

    那大汉能从马背上一跃而经窗户进入酒楼，又从酒楼飞出窗户，任何人看见他的动作，都坚信他是一个功夫极高的人，但对那个冷若冰霜的年轻人为何如此恭敬，看他们的情形不是在做某种交易就是大汉欠了那人什么，特地来还债。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大家都为今天没有白来而感到荣幸。

    而且桌子上那顶帽子究竟盖着什么，大家都在心里嘀咕，当然不会笨到去掀开看一下。

    就在这时，两个人走上了酒楼，两个锦衣华服的人，虽然没人前呼后拥，但他们却很有气派。

    看到他们，很多就可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一脸尊敬，而且躬身为礼。

    两人也没有多少架子，多大家的崇敬不断点头微笑。

    整个洛县，不认得李氏双雄的人几乎没有，他们不仅武功高，更是慈善家，洛县没有乞丐，都亏得两人的救济。

    所以洛县的人对李氏双雄是又敬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