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质量先生
傍晚的夏风依旧灼热,夕阳下的蝉鸣仍旧聒噪。
走进破旧的楼房,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儿裹挟着些许凉意涌来。
踏上充满裂缝的楼梯,拐角腐臭的垃圾不断敲打着苏世博的鼻子和眼睛。
苏世博对这里真是厌恶至极,可谁让这里的房价是真便宜呢。
虽然这里的邻居素质差了点,苏世博想到。
踢开门前不知谁堆积的垃圾,苏世博翻出钥匙,插进了斑驳的老锁中。
老旧的防盗门不情愿地挪动着自己的身躯,并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
门一点点被打开,一股好闻的木质香料的气息从门的里面翻滚出来。
“好闻,但是我买不起的味道。”苏世博想道,“哪家这么奢侈,点这么多好香料……”
当门彻底被打开时,那奇妙的香气重重地砸在苏世博的脸上,好像将他带进了一个古老的城堡里面。
不对,这不是幻觉。
苏世博猛然发现门后自己的破烂小屋早已不见,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个复古的中世纪风格的房间。
而一位“仆人”正挡在苏世博面前。不,应该说是一个身穿燕尾服的无面木偶。木偶侧着身子,摆出“请进”的姿势。
苏世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身后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而他已经坐在了一张铺着红色丝绸垫子的餐桌前。
在这巨大的方桌周围,有十一张空石椅。六张在苏世博对面,五张在他的左侧,看起来像是宾客的位置。
苏世博转头看向右侧主人的位置,发现那斑驳的长椅上,正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支着头“看”着他。
虽然看不清人影面部,但苏世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正看着自己。不寒而栗,这个成语能很好的描述苏世博现在的感觉。
苏世博想大声质问那人影这是什么情况,又或者起身逃走。可苏世博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听从大脑的迹象。安静的好像真是一位做客的客人。
这时一只手打破了苏世博的思绪。
那是一只木偶的手,它正把一块丝绸方布铺在苏世博的面前。
随后为苏世博摆放餐具,接着从餐车里取出一块方型的蛋糕放在他的面前,并为他倒了一杯红茶。然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苏世博的身后。
苏世博此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害怕,因为他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运行起来。
眼看自己的手正慢慢地用银勺挖起一小块蛋糕,往自己的嘴巴里送去,苏世博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诡诞的克系故事,额头的汗珠不断地留下。
一口蛋糕吃下后,那香甜的气息直击苏世博的味蕾。
“嗯,草莓味的,还怪好吃的。”
可突然,那清新的香甜好似化作了条条毒蛇,直冲他的大脑。
剧烈的痛感几乎让苏世博喘不上气。
不过好在这样的感觉并没持续多久。
苏世博轻轻地放下银勺,可手腕处突然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他赶忙抬起手,却发现右手手腕处多了一个像手杖一样的纹身。
还没等他弄明白这个纹身的含义,他周围的环境便不断地扭曲、拉伸。
随后,他便出现在一座赤色的城堡面前。两个仆人人偶正缓慢地把城堡的大门关闭。
那大门里面,神秘的黑影正渐渐清晰,化作具体的人型。
他身着赤红色长袍,那长袍从高高的石椅上顺着铺着红丝绸的台阶垂下。同样垂下的还有赤红色的长发,它如蛇一般在地上蜿蜒爬行,去往看不见的角落。他坐在高椅上一动不动,好似与这赤红的石堡融为一体。
门框虽然挡住了半边脸,可苏世博仍能感受到那人正目不转晴地盯着他。
眼看大门就要关上,那人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对苏世博说些什么。
“欢迎回来……二月……不……质量先生……要更准确些……”
随着那苍老的声音消散,大门也“咣”的一声关闭,而那梦幻的石堡和清幽的香气也都荡然无存。
苏世博又回到了那破旧的出租屋,楼外的蝉鸣依旧聒噪,脚边的垃圾仍旧恶臭。
一切都好像是幻觉,转过手腕,那手杖纹身也已不见。
幻觉?
可那头痛感如此真实,蛋糕的香甜好像还在嘴里回荡。
不管了,脑子要爆掉了,好晕,好想睡觉。
苏世博进入自己的出租屋,倒头在沙发上就睡。
而那无人所知的神秘石堡中,身着华美的赤红色长袍的男人,坐在高椅上,晃动着酒杯里的红酒。
对身边的木偶仆人用他那充满苍老与腐朽的嗓门说道:“大脑终于回来了,十二个器官又一次全部找回来了,真不容易,对吧?”
可那木偶仍旧一动不动的举着托盘站在身旁。
男人勾了勾嘴角,举起酒杯对着灯光,冷笑道:“真没意思,你不会说话了,二月。好好当我的器官不好吗,你明明抽到了那么强的法则……”
男人喝了一口酒,站起身继续说道:“这次的二月抽到了质量法则,希望他和你一样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