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峰一怔，扭头看向陈煜，这就是小妹背后的高人？想到暴雨前，小妹亲自拜访，告知他要对工坊进行防护，说是有暴雨降临，恐有灾变。若不是小妹脸色严肃，他还以为小妹在开玩笑，可事后的一切皆如小妹所言，洪水泛滥。

    今日又见小妹拜访，就想再次询问此事。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高人竟如此年轻，而他眼拙，愣是没看出来。

    “啊，陈仙师！久仰大名，失敬失敬。”李巧峰立刻起身，弯腰施礼。

    陈煜无奈，为何是个人听说赌天之事，都会称呼他为仙人，可他……真的不是！

    他站起身作揖还礼：“仙人不敢当，称呼在下陈煜即可。”

    “欸，话不能如此说。”李巧峰摇头，感激道：“天气变化，人鬼难测。谁能有陈仙师如此本事？不瞒陈仙师，幸亏在下得小妹指点，我李家二十九间造纸工坊才幸免于难。事后，李某定会拜上谢礼，共三百两纹银，望陈仙师不要嫌弃。”

    “这……”陈煜愕然，为何今日所见之人都抢着给他送钱？他扭头看向李巧茜，见李巧茜掩嘴而笑，微微点头。陈煜恍然，哦，明白了，这三百两纹银和李巧茜脱离不了关系。

    李巧峰见陈煜沉默，还以为陈煜不想接受，心中急切：“其实，陈仙师有所不知，两县的大小工坊几乎都受到了洪水的影响，若是没有提前得知暴雨讯息，我李家可能会损失上千两白银。”

    就算有如此理由，陈煜心中也很犹豫，毕竟这是预测天象得到的银钱，若是收下银子，恐有不妥。

    他思考片刻，想到一个办法，便勉为其难地点头：“好，但银钱我不会取走，是否可用这些银钱帮我做一件事？”

    李巧峰心中一喜，立刻道：“好，陈仙师只管开口。”

    其实，三百两纹银只是小利。此次洪水过后，其他造纸工坊或多或少都有损失，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复工，而现在他又有了新的造纸方法，只要抓住这个恢复期，他们李家就能迅速抢占市场，扩大经营。

    尤其是，他在暴雨前，向家族汇报了如此重要的信息，得到了父亲的称赞，他的势头隐隐压过了大房。父亲也曾向他承诺，后期抢占的市场份额，三房占大头。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情。

    之前，其他几房都想在他这里得到这背后高人的信息。而他也和小妹求过几次，可惜小妹并不愿多说，让他好不郁闷。

    此时，小妹说出陈煜就是那背后高人，尤其刚刚听说陈煜豪言赌天，更让他认定陈煜是有大才之人，他岂能放弃这次机会？定要与陈煜结交。

    李巧茜疑惑，出声询问：“陈公子想做什么？”

    陈煜转身，笑道：“研制一种柔软的纸张，叫卫生纸。”

    “哦？”

    李巧茜和李巧峰对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卫生纸。

    陈煜也没吊人胃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最后提醒道：“卫生纸不能书写，它很柔软，吸墨，不易干，所以只能当厕纸使用。”

    “这……成本是不是过高？”李巧峰是造纸行家，很快就从陈煜的说法中提取出关键信息，沉吟片刻，忍不住问道。

    陈煜摇头：“现在书写的宣纸是经过多道工序的，我们可以尝试省略其中某些步骤，即使造出来的纸张颜色深，也不碍事，只要保证柔软就行。”

    “那……李某试试。”李巧峰心思活泛，厕纸？这确实是现在用纸的空白地带，如今很多百姓日常都是使用厕筹，甚至听说还有用石头树叶之人。若是造纸效率真的能提高，占领厕纸份额，李家岂不是能更上一步？

    果然，陈仙师就是他李巧峰的福星！

    陈煜点头，内心欣喜，卫生纸终于有着落了，他再也不想体会没有卫生纸的年代。来到这大明后，连最基本卫生纸都是一种奢望。

    “至于，如何提升造纸效率，我会画出图纸，李三哥到时用木匠打造水车巧物即可。”陈煜继续说道。

    “好，多谢陈仙师。”李巧峰大喜，连忙再次拱手。他心中已下定决心，陈煜的三百两纹银是万万不能动，甚至，如果可以研究出卫生纸，他还要在添加银两作为酬谢。

    “嗯，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李坊主了。”陈煜说道，同时看向李巧茜。

    李巧茜颔首，起身，说道：“那。三哥，小妹就先走了。”

    “好。”李巧峰点头，并上前拉了一下李巧茜，小声提醒道：“记得给三哥抄一份天气赌报。”

    “知道了。”李巧茜点头。

    陈煜走出李氏纸务，重重了松了口气，卫生纸的事情终于敲定，之后就等李巧峰研究出卫生纸了。有自己从中协助，应该不是难事。

    李巧茜带着兰兰走到陈煜跟前，问道：“陈公子为何总有这些奇思妙想？先是造纸的酸法、碱法，然后就是香皂和香水、卫生纸。这种种商品，都能让妾身看到其中的商机。”

    陈煜扭头，思考片刻，认真道：“这些都是巨人留下来的智慧，我们只需要用心琢磨和研究，就能有所收获。”

    “巨人？”李巧茜疑惑。

    “我们所有人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这个世界。这就是巨人。”陈煜回应道。

    李巧茜白了陈煜一眼，不想说就算了，竟用这种模棱两可、含糊不清的说法。

    丫鬟兰兰心直口快，小声嘀咕道：“小气。”

    陈煜瞥了一眼兰兰，笑而不语，他总不能说这些产品都是后世的产物。

    “走吧，去帮妾身的看看工坊，我还新置一座工坊用于制作香皂。”李巧茜出声询问：“不知陈公子对风水是否也有了解？如果可以，可否布置一下工坊的风水？”

    “风水？好，没问题。”陈煜点头。

    三人坐上马车来到了李巧茜盘下来的工坊。

    站在工坊门口，陈煜抬头，见以前的牌匾已经被揭下，不见踪影。

    李巧茜上前打开房门，介绍道：“这是妾身专门为香皂新置的工坊。但，妾身没预料到陈公子竟然还研究出了香水，不知这里的房间是否够用？”

    陈煜看了李巧茜一眼，忍不住问道：“李姐姐就这么相信我？不害怕金钱打水漂？”

    “妾身又不亏，就算没有香皂，工坊也能改成织锦坊，不碍事的。”李巧茜掩嘴一笑。

    三人进到院子，陈煜就看到大量的木质巧物堆放在一起，周围的台阶上依旧留有一些泥浆，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曾被洪水淹没过。

    “妾身让人简单地清理过一遍。”李巧茜解释道：“因为织锦坊要紧，所以这边就耽搁了。”

    陈煜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先观察一下这座工坊的布局。”

    “好。”李巧茜点头。

    来到院中，陈煜连眨三次眼，一颗蔚蓝星球出现在眼前，同时还有很多气象云图。

    “小七，定位我现在的位置。”陈煜对小七说道。

    “定位成功。”小七迅速回应道。

    陈煜的视野迅速放大，瞬间，这座工坊的布局出现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