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阴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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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6章 百姓难活

    陈煜默然无语,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嘀咕:难道这些人就是向西方离开的那拨劫匪?

    村寨中,一阵鸡飞狗跳,不少村民被抓,但也有人负隅顽抗,在家中拿出长刀奋力反击。

    “奶奶的,你们不让我好活,爷爷就给你好看。”

    “杀!”

    “……”

    官兵与一些匪民厮杀在一起,金属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

    这些官兵并不是衙兵,都是见过血的官兵,自然不会怕这些匪民,只是一刻钟,反抗的匪民被按压在地。

    村寨门口聚集了上百号人,青壮年全部跪坐在地,手脚绑缚。

    经过审问,这些人竟都是山匪,也是最近几日才回村的。

    陈煜脸色凝重,借用卫星视角,并未发现贺翔的痕迹,心中暗道:不会是又被其逃走了吧?

    武将军唤来这座村寨的里长。

    “说,你们将山匪藏在哪里去了?如若还有隐瞒,全村充军。”

    在大明,军户籍属于最低等的户籍,一般犯事的百姓被充军,已经是非常大的惩罚,因为世代军户,根本毫无出头之日。

    百姓都很嫌弃军户,甚至都看不起军户。也不会将姑娘嫁给军户,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个火坑。

    或许是因为没得选择,那位里长哭诉道:

    “将……将军,小民现在就说。那些人就躲藏在大山之中,具体位置小民也不知晓。”

    “撒谎,没有口粮,他们如何在山中存活?”武将军呵斥,其实他是在诈唬对方,这是审问的手段。

    “将军,小民真的没说谎,对方是有本事的人,他们打猎异常厉害,定不会缺食物。”

    武将军冷哼一声,看着众多匪民,说道:“只要你等将劫匪头领的藏身地说出来,定会减免罪行。”

    良久,匪民一言不发。

    朱厚熜见状,说道:“封山,这次定不能让其逃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片马蹄声,灰尘四起。带头骑马的人正是新堰县的县令,后面跟随者二百官兵,这是朱厚熜来新堰县前提前知会的。

    白县令连忙下马,小跑到朱厚熜面前行礼,说道:“下官白连生拜见王爷。”

    朱厚熜点头,指着地上的青壮百姓,说道:“白县令,这可是你管辖的地界,这可都是山匪。”

    “是下官治理无方。”白县令额头冒着冷汗。

    朱厚熜冷着脸说道:“哼,将这一干人等全部羁押回县,等候发落。”

    “是,下官这就去办。”白县令立刻回应。

    就在这时,大柳村的里长哭喊道:“王爷,求王爷开恩,若是将人全部带走,我大柳村将无法耕地……”

    朱厚熜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如此纵容大柳村的百姓为匪,我看也应该治罪。白县令,将这些窝藏山匪的人一并带走。”

    “是。”

    “王爷,小民知罪了,小民也是为村里的农户着想。求王爷开恩。”

    朱厚熜说道:“有罪就罚,犯了错还如此狡辩,真欺本王年幼?”

    “王爷,是小民多嘴了。”里长吓得一哆嗦,连忙抽着自己的脸颊。

    “哼,带走。”朱厚熜扭头看向白县令。

    白县令连忙拱手,随后派出五十名衙兵,就要将三十几名青壮百姓带走。

    跪在地上的匪民忽然抬起头,说道:“小王爷当真好威风,如此大旱天气,我等自我求活,有何罪过?

    倒是你们这些权贵不知民生疾苦,百姓生活都成问题,不当山匪还能活下去?”

    “对,我们没做错。”

    “这都是你们逼的,欺压我们百姓,吞并我们的田地。”

    “赋税如此之重,还让我们挑水耕地,你们这些权贵就是趴在我们农户身上的吸血虫。”

    “对,吸血虫。”

    “……”

    武将军、白县令脸色皆变。

    朱厚熜双眉紧蹙,权贵在百姓眼中,当真有如此不堪吗?

    陈煜默然,久久不知该如何言语。

    白县令呵斥道:“休得狡辩,这是你们上山为匪的理由吗?若是人人如你所想,没人耕地,你就能活下去?”

    “哼,粮食歉收,县衙还要收取赋税,如若不是如此,我等为何为匪?我们要活着,有错吗?”

    “对,狗官,看你满嘴流油,定是吃饱了饭才匆匆赶来的吧?”

    “吃着我们种的粮食,还敢如此作态,当真是不要面皮。”

    “奶奶的,看到这种人我就想砍了他!”

    被绑的村民犹如到了生命的最后,句句肺腑,不吐不快。

    武将军大喝一声:“休得胡言,再敢出言不逊,定取尔等项上人头。”

    “哈哈,本就无法种田,也无粮可食,死又何妨!”

    “对,天旱促抵,耕田只是徒劳。”

    “还是抢劫来得痛快。”

    白县令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说道:“放肆,湖广大旱,安陆府各地百姓皆是如此,他们尚可四处取水灌溉田地。

    倒是你等匪民烧杀抢掠,将那些百姓的辛苦付诸东流。尔等不思进取,安敢狡辩!

    来人,掌嘴!”

    就在这时,朱厚熜抬了抬手,说道:“百姓之苦,本王是知晓的。”

    朱厚熜环顾一周,说道:“为了解决大旱,本王派郡主去钦天监请人求雨,然而你等匪民竟然拦路劫持郡主与求雨之人,你们可知这是死罪?”

    “人都活不下去,还害怕死罪?饿死与饱死,总要有个选择。”

    “哈哈,求雨?县衙求了多少次雨了,可老天下过雨吗?”

    “次次求雨,皆是儿戏。”

    “若是前几个月能求得雨,我等岂会成为山匪?”

    陈煜这时走上前对朱厚熜说道:“小王爷,无需多言,先将他们带回县衙再说,求雨的事情会有办法的。”

    朱厚熜缓缓点头。

    衙兵很快就将这些匪民带走,耳朵也少了那些聒噪声。

    陈煜看着剩下的大柳村百姓,语气沉重地说道:“我不知你们为何包庇劫匪,可我想说的是,劫匪头领曾是一位将军,杀人如麻,你们确定要为对方隐瞒藏身地?”

    见大柳村百姓不为所动,陈煜叹了口气,说道:“大柳村的年轻一辈你们也看到了,这么多人被劫匪头领所害,有可能会被处死,你们做父母的忍心见到孩子英年早逝?做妻子的忍心见到孩子没爹?”

    陈煜这句话让不少百姓动容,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犹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