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双方替换了。

    陈小凛慌忙地摆着双手，显得有些着急，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哥哥……没回来……不能去。”

    “真的？”陈识眯起眼睛，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真的！”

    小凛看起来有些心虚，因为她知道哥哥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不去上学，所以自己有每天好好地跟着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一起上学。

    虽然也偶尔不去就是了。

    陈识问及理由，小凛只会说不想上，说自己十分讨厌上学。

    可今天是个例外，因为小凛每天都会等陈识回来，直到陈识带着半愤怒的语气催促小凛，她才会去睡觉。

    可这一次它却没有等到陈识。

    因为急于寻找哥哥，也就名正言顺地不去上学了，虽然的确也是十分担心陈识。

    陈识还想找些理由刁难一下小凛。

    不过当他看见了小凛双眼处那浓重的黑眼圈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估计是为了等自己回来而整晚没睡吧。

    陈识叹了一口气，突然就心软了下来，轻轻地敲了一下小凛的头后，将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化作手掌摸着小凛的头发。

    头发很长很柔顺，不过看起来有些乱，也许是因为着急而没时间整理吧，陈识一边将紊乱的头发舒揉平整，就这样默默无言地看着小凛。

    不知为何，陈识很喜欢玩自己妹妹的头发，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习惯。

    印象中自己的母亲也有这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自己也很喜欢玩，时常将其弄乱，导致母亲要花大量的时间将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柔顺，可她也从来没有怪罪过陈识，反而乐此不疲地梳理着被陈识弄乱的头发。

    “小凛真的跟母亲长得好像呢。”

    小凛一脸疑惑地看着陈识，不知道哥哥为何会露出这副表情。

    直到过了许久，小凛享受着哥哥的摸头服务，一股强烈的困倦感涌上心头，不知不觉地就趴在陈识的床边睡着了。

    陈识看着呼吸均匀的小凛，那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可爱脸蛋透露着一股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气息，陈识感到一阵心疼。

    或许妹妹承担的并不比自己少很多。

    陈识一边抚摸着头发用很微小的声音说道。

    “辛苦了，但还是不能放弃学习啊……”

    像是对小凛说，又像是喃喃自语似的，看着小凛，陈识的眼神微微的低沉了几分，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

    陈识就这样让小凛睡在床上，自己则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时间已而是黄昏，经过了将近一天的恢复，再加上陈识的双脚受伤得并不是很严重，总之进行简单的活动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带着些许因为撕扯带来的疼痛感，陈识来到了那扇落地窗前，推开了那扇窗，走出阳台，朝着外面看去。

    只能说不愧是市的中心医院，站在阳台的陈识几乎将整座临川市尽收眼底，陈识朝着底下看去，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又想起了自己梦中的血色城市。

    因为被来访的四人所打断，陈识并未来得及仔细地对比红色城市与现实城市。

    “真奇怪呢，明明是一个噩梦，我却记得如此牢固，这完全违背了梦的特性。”

    陈识一边看着底下的街道，一边喃喃地说道，这个梦清晰到可以回想起那鲜血流淌的街道上的残肢，回想起放在竹框里与食物混在一起的血淋淋的眼球，回想起躺在阶梯上，只剩半截身子，肠子满地流出来的男尸。

    而偏偏这些特征又和现实世界完美的对上了，那个在路边摆摊装着食物的竹筐，那个崎岖的阶梯。

    “简直真实得不像话。”

    陈识回想起那些梦中的场景，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随时都要吐出来一样，只好将目光收了回来，不再去回想那些恶心的东西。

    黄昏已至，夕阳正红，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陈识莫名感觉今天的夕阳额外的红，红光映入陈识眼里，令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眼前只有一片红色。

    恍惚中，陈识竟感觉红色城市与眼前的景象重叠，一股莫名的寒意又涌上了心头。

    心脏突停了半拍，陈识顿时愣住了，下意识以为自己又来到了那座窒息的血色城市，吓得陈识急忙地揉了揉双眼。

    所幸眼前的景象重新恢复了正常，街道上人们依旧有说有笑，办公楼内的加班人依旧麻木不仁，手指不停地敲着键盘。

    一切都是如此祥和，仿佛陈识梦中那座血色城市如同笑话。

    收回了目光，陈识朝着房间内看去，没有多余的摆设，仅仅只有病床与床头柜，以及那个从未被打开过的电视。

    明明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摆设，陈识却额外在意，因为他脑中又浮现了那个出现在梦中病房的红色无脸怪物，那个将自己拦腰折断的怪物！

    陈识看了看天花板，没有任何异常，随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表示自己实在是过于多疑，明明只是一个噩梦。

    可陈识即使收回了目光，他也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梦，并没有他想的这般简单。

    又或者……它根本就不是梦。

    陈识看着正在酣睡的小凛，笑了笑，正打算回到床上休息片刻，毕竟身体的疼痛感还是不可忽视的。

    可就在陈识慢慢地迈开第一步时，一滴不明液体就滴在了他的后脖上！

    陈识感到后脖一阵发凉，正感奇怪，怎么天花板还漏水，正想伸手去摸，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反应了过来，瞳孔瞬间放大，想摸脖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直挺挺地愣住了。

    这一瞬间，陈识仿佛心脏都停了半拍，刚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又重新苍白了起来。

    “什么……”

    压抑着疯狂跳动的心脏，陈识僵硬地慢慢将头抬起，试图看向那滴不明液体的来源……

    咚咚咚！！

    “！！！”

    沉闷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陈识因被惊吓而浑身猛的一颤，脸色铁青地瞬间朝着门口看去，却发现没有任何异常。

    但很快陈识就脸色一变，反应了过来，立刻不顾疼痛地抬起头朝着天花板看去！

    预想中的血色并未出现。

    白色的天花板被染上了深色，是水渗透进墙体的颜色，而颜色最深的地方一直在滴着水，这也是那滴不明液体的来源。

    的确是在漏水。

    “看来是我多虑了。”

    陈识松了一口气，并暗骂自己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