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早上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我听说第一场戏拍的不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肖羽朝刘施施那边看了一眼，对高汶锋、朱义龙、彭冠鹰说道：“施施的眼神戏出不来，眼神太空了，拍一早上都没过。刘昇杰这孙子在气头上，下午和晚上你们可得小心点，别触他眉头，他丫的连我都敢吼，反了天了。”

    朱义龙不善言谈，此时关心地问道：“有解决办法吗？”

    “我和陈姐找了王老师，她们正在楼上聊着呢。”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陈曦端着空餐盒下楼来，把烫乎乎的OPPO智能手机还给肖羽，隔空喊道：“刘施施，你过来一下。肖羽，你跟我走。”

    肖羽连忙问道：“有办法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刘昇杰、高汶锋、朱义龙等人的窃窃私语声中，肖羽、刘施施跟着陈曦进屋。陈曦砰地关上门，转身对二人说道：“为了逼出施施的眼神戏，王春紫老师传了我一招，这招有点费人，你们两个愿意试试吗？”

    肖羽警觉道：“费人是什么意思？”

    陈曦摆手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两个愿意试一试吗？肖羽，你愿意陪刘施施试一下吗？”

    “这又不是结婚，能换个词吗？”

    刘施施本来心情不佳，却被肖羽这话逗笑了。

    陈曦问道：“要不要试？”

    “我信王老师，来吧。”

    “刘施施，你要不要试一下？”

    刘施施见肖羽点头，回道：“要试。”

    “好，那我们开始。”陈曦对刘施施说道：“刘施施，现在你演一下今天早上拍那场戏。”

    “在这吗？”

    “对。”

    刘施施倒也干脆，调整下状态，直接开演。等她演完，陈曦并没发表评价，气势汹汹地走向肖羽，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这记耳光又快又响又突然，刘施施看呆了，哪怕当事人肖羽也愣了一下，然后快速举手捂脸，五指用力压迫，重重一划，硬生生在脸上弄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陈曦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肖羽这混蛋想害我啊。

    果不其然，刘施施回过神来，一步迈到肖羽身边，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美眸里涌出怒色，抬手想摸肖羽的脸又怕弄疼他，心疼地问道：“疼不疼？”

    “不疼。”

    “陈曦。”刘施施豁然转身，怒视陈曦，质问道：“你凭什么打人？”

    陈曦是职业演员，变脸比翻书还快，无视刘施施的愤怒，淡淡地说道：“刚才我问你们要不要试，你们都想试，现在问我凭什么打人，不觉得好笑吗？刘施施，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啊？你演不好我就打肖羽，有什么问题？”

    “疯子！神经病！”刘施施拉着肖羽朝门口走去，“我演不好，我不演了行不行？肖羽，我们别理这个女疯子，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演是吧？”

    陈曦仿佛被这话激怒了，冷笑道：“刘施施，你牛逼，有本事就走出这道门。演技差，浪费投资人的钱，说不演就不演，毫无职业道德，今天是畅快了，明天我看你还能不能接到戏？”

    “不用你操心……”

    “那肖羽呢？”

    刘施施动作一顿，身后再次传来陈曦的声音：“人心都是肉长的，林北星知道了张万森为她做的事情，不顾一切也要救他。肖羽为了你能入戏，陪你到动物园、学校体验生活，心甘情愿为你挨耳光，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感动和感激吗？你和林北星身边都有一个张万森，林北星有心，知道感恩，你刘施施没有，眼里空无一人。”

    陈曦拿出手机，掰着肖羽的俊脸拍了张照片，放大后对着刘施施晃了晃，猛地将她挤开，打开门扬长而去。

    “你……”刘施施心里窝火，恨得牙根痒痒。

    肖羽再用手压了压脸，对刘施施说道：“施施，你误会陈姐了，她是为了帮我们……”

    刘施施怨恨道：“我没有误会，打人就是不对。”

    “那还演吗？”肖羽问道。

    刘施施沉默片刻，抬头看了眼肖羽脸上逐渐变淡的巴掌印，贝齿咬着嘴唇，问道：“要不要去看医生？”

    “这点小事看什么医生啊，我脸皮厚，不碍事。你状态不好，今天先不拍了，我让宾哥送你回去……”

    刘施施坚持道：“我要留下拍戏，今天这场戏不拍完我不走，我要让陈曦看看，到底谁没职业道德。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来给你。”

    说完，她气咻咻地走了。

    到了楼下，刘施施看到陈曦，陈曦笑眯眯地举起手机，让刘施施欣赏那张照片。刘施施双眼冒火，正要采取行动，陈曦先一步走开了，让她有气无处撒。

    这股气憋到下午，严重影响到了刘施施的拍戏状态。她的心乱了，表演一反上午，特别用力，比较好的是眼神戏出来了。

    空洞无神的小狮子，变成了愤怒的小狮子。

    “咔！刘施施，你眼神戏太多了，收一些。”

    “咔！林北星，你没有给张万森戴绿帽子，用不着愧疚，注意眼神！”

    “咔！刘施施，你的愤怒从何而来？”

    “咔！眼神戏太明显了，隐晦一点……”

    “咔……”

    连咔十几条，化妆师、摄影师、录音师他们都不开机器了，站一旁吃瓜看热闹。肖羽人麻了，脸僵了，刘施施的状态更差，好像忽然不会演戏了，像个新人，拼命想演好，演出来却显得僵硬、木讷和不自然，简直是车祸现场。

    “停下吧，不要拍了，这场戏跳过。”肖羽冲朱义龙喊道：“朱哥，下面拍我们两个的戏份。”

    朱义龙回道：“好。”

    “肖羽，我还想再试一次。”刘施施目露哀求道。

    “确定？”

    “嗯。”

    肖羽说道：“你的状态太糟糕了，先放松一下，调整一下，我看你跳舞时挺放松的，跳个舞吧……”

    “不想跳舞。”

    “有其他放松方式？”

    刘施施期待道：“我想看你演熊猫。”

    已经陪她折腾了大半天，似乎不差这一回了，只要有用，一切好说。肖羽点点头，当着大家的面弯下腰，双手撑地，学熊猫走路，学熊猫打滚，把前阵子观察到的熊猫动作演了很多。

    刘施施看着满地打滚，憨态可掬的肖羽，被陈曦挑起的怒气渐渐烟消云散，连续拍戏带来的疲惫让她格外脆弱，人似乎也变感性了，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泪水盈眶，眼前的世界瞬间模糊，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剧中。

    陈曦说得对，我和林北星身边都有一个张万森。

    刘施施微微仰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开口说道：“我调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