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和邵循通过电话又从卡里支出大笔金额时，虞佳就不意外会收到母亲的询问。即便邵妤兰女士不会直接对她提出疑问。

    “真是太可惜了，你爸一周前刚到淄临参加了一个座谈会，你要是前几天来他晚几天走你们还能碰上的。”

    这是邵妤兰女士的遗憾感言。

    “出差的工作忙吗？有没有时间回家看看？”

    “挺忙的，这几天都是连轴转。等过年不就回去了。”

    “那要不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都不一定有时间，再说你走开的话家里就没人管了。”

    “你爸还不能在学校食堂凑活几顿了？”

    虞佳笑了笑，邵女士等真的过来了肯定还得念叨家里人怎么样。

    “你爸最近新发表了一篇论文你看了没有？”

    “没有，我不是忙嘛。”

    “等有空了就看看，就算从事了不同行业，大学学的东西就这么荒废了也太可惜。”

    “嗯我知道了，有空了我就看。”

    ……

    杨冰对事件的进程也有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你这会儿很难回去。”

    “嗯？”虞佳有些意外。

    “什么都让KAYONG说了算，来Q国的平台挂一周的热搜还想收放自如哪有这么好的事。你看这个。”她调出一则消息递给虞佳。

    “要租持电子屏幕的货车去和KAYONG示威？”

    虞佳立时将消息发给刘文东，问他这些是不是一华发布的内容，然而很快地，得到了否认的答复。

    “他没说实话？”虞佳有些怔愣。

    杨冰一掌拍向她的额头，“你被你们总监折腾傻了是不是，什么人看着都像是要瞒着你呢？就不兴别人插手这个事件？”

    “会是真的粉丝要做这件事吗？”

    “不一定是粉丝发起的，但他们拉拢的肯定会有一众粉丝。你可以让李越去查查。”

    虞佳一边给不同人发着消息，一边想起杨冰的猜测。

    “你觉得他们不是虚造声势？”

    “最近国内的娱乐圈也有人需要转移视线，刚好KAYONG自己花钱高调吸引吃瓜人，这个机会不用白不用。”

    虞佳突然想起之前邵循在电话中的暗示，难怪她之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没考虑周全。

    “…被哥哥说中了。”

    “邵总？啊他们知道的肯定更详细，你打算问问吗？”

    虞佳没有回答她，“哥哥说过金总监大概也知道一些。”

    “你觉得他会做出应对吗？”

    “应该不会阻止。”

    “哦？”

    “这种事对娱乐公司来说见怪不怪，对艺人的控诉不至于损坏公司名誉，还能从侧面提高公司知名度。”

    “啊，真是越来越同情那个偶像了。”说着，她伸手戳了下虞佳的脸颊，“你的黑眼圈越来越重了，这几天真的有好好睡觉吗？”

    老实说，没有。

    虞佳不仅睡眠不足，有两个晚上甚至是硬熬过去的。她忍不住地去看网上的消息，有人每天花费心思各种找角度反驳爆料中的信息，也有人忍不住情绪发泄不满的言语，还有搅混水的人在阴阳怪气地侮辱。

    她不喜欢这些，过去有任何娱乐新闻也仅仅在事后看看旁人的讨论，她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参与这类工作。

    可是这样真的是她的工作吗？项目的策划从头到尾不需要她参与，实施的过程也不需要她参与，她明明可以像过去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为何要去参与那些舆论？

    “唉，就像我说的，要么不知道，要么旁观，最倒霉的无疑是被内耗。”

    杨冰看着她没有精气神儿的脸色，

    “你陷进去了，虞小佳。”

    文瑾尚以午休的名义支开了一旁守着的助理。

    “有消息？”Louse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蒋钰看着Jacob拿毛巾擦汗，见他在文瑾尚叫了两声的召唤后才回神走过去，轻轻地跟在后面。

    “这几天都别去公司了。”文瑾尚说这话时，看向的还是Jacob。

    后者并不意外，这些天的消息让他觉得现在再出现什么都不用惊讶，不过都是被人一手安排好的东西。

    “这事儿不就是他们安排的吗，公司里还会有人说闲话不成？”有人不能理解。

    文瑾尚摇了摇头，“不是公司里面，…虞佳说，Q国可能有人在组织租货车向公司示威抗议。”

    “示威什么？”

    许白乔踢了下陈响的脚后跟，这种时候还能是什么。反应过来的陈响错愕地看了眼Jacob，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好像说什么也没用。

    “我去找公司谈。”Louse说道，成员们也表示要一起。

    蒋钰轻轻推了推Jacob的腰，他刚才似乎再一次走神了。

    “什么？”

    “别担心，我明天去和金成宇协商，让公司出面最好能提前制止。”Louse对他重复了一遍。

    可是市场有市场的规则，买卖是自由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即便公司答应出面能起到的作用又有多大呢？

    更何况……

    他深深地轻慢呼吸，却还是打消了大家的想法，“别去了，我这几天也不会去公司。马上行程要开始了，还是好好排练吧。”

    ……

    就像和杨冰说的那样，金总监的确没有要影响事态发展的意思，虞佳想朴慧理大概只是传达了总监的想法，这种事，凭她的职权还做不了决定。

    “货车一旦发出，对Jacob的公众形象影响会是恶性的。这不是公司一开始对REIFEN的策划。”

    虞佳不想和朴慧理浪费口舌，她直接打给了金总监。

    然而对方也没有正面回应她的意思，“你让一华帮着一起查查，组织者是哪方的人。”

    “那么货车呢？”

    “虞佳，其他的事公司自有决断。”

    “总监…”

    杨冰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杯水车薪，但起码让公司知道她的态度了不是。

    她找回了一贯的冷静，

    “好的，总监。”

    “有调查的方向吗？”她问向李越。

    “他们是在平台上发布的消息，发起者的账号是加密注册的查不到来源，但也可以证明对方不是一般的粉丝。至于一些跟风的大多都是口嗨。”

    “他们没有招人的群号吗？”

    “确实没看到他们有发这类消息，要么从一开始就是内部策划没想从外面招人，要么就是更早几天的时候就通过什么方式招完了。”

    虞佳回过神来，从Jacob的账号私信那里调出了几个页面发给李越。

    还是一样充满了愤怒控诉的小作文，只不过和前几天的区别在于，这几条信息里带了些明显报复的快意，大致意思是自己参加了租车的行列，大有“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的感觉。

    “你觉得这些人是真的参与了？”

    “查查吧，看能不能和这些人联系上加入他们的群聊，说不定就能摸到策划者。”

    李越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有自己的路子，不过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

    杨冰察觉到虞佳的态度发生了些变化，又似乎比之前更加焦虑了些。她无意间看到虞佳没有关掉的消息页面中，在“李越”下面的一栏一个叫“蒋钰”的名字。

    作为要了解虞佳工作的律师，杨冰知道蒋钰是什么人，也很熟悉他那栏消息中显示的内容——“我们最近不去公司...”

    她晃了晃酒杯轻碰了下对方的杯沿，“你太累了，今天多喝点，回去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