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夜娶寡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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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姐姐快走

    不能点灯,整个屋子黑的如墨汁一般,我只能凭借身边的气息,和这几天以来闻惯了的沉香味道,才能确定陆知洛就站在我身侧。

    寂静持续了片刻,我感觉手指被轻轻碰了碰,沉香味靠近了。

    陆知君凑到我耳边,用气音告诉我。

    “不要怕,带好我给你的玉葫芦,按照他说的做,有任何异常,就敲击墙壁,我会立刻过来。”

    听了他的话,我原本还惴惴不安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老婆婆叮嘱我不要相信他,我们也只不过认识了几天,可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陆知君不会害我。

    我知道这种想法过于天真,可此刻在这陌生又古怪村子里,除了相信他,我就再也没有依仗了。

    我们去到各自休息的房间,摸着黑躺在老旧的木架床上,腥腐潮湿的气息扑鼻而来。

    我把所有的床单被褥都推到里侧,自己合衣勉强躺下,睁眼闭眼都是一样的黑暗。

    这样封闭的房间并没有让我感到安全,反而有一种荒诞的想法,我像是躺在一具棺材或者骨灰盒中,四四方方,除了入口完全密封。

    在这种环境下,我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兴许是今天走了太多路疲惫了,我竟然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梦境依旧如前几天一样光怪陆离,一会儿梦见我用柳木锥刺激小妹的眼眶,她眼球爆裂,两只血汪汪的空洞对着我哭得满脸是血。

    “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姐,你是要杀了我吗?”

    小妹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凄厉又绝望,如同一根根尖锥将我的心脏贯穿。

    我拼命摇头,一遍遍的告诉她不是的,我只是想救你。

    话音刚落,就看见小妹的唇角弯起,那是个极尽嘲讽的笑容。

    “不,你是在害我……”

    我如同被惊雷劈中,握着柳木锥的手不停的颤抖,趁我没有防备之际,小妹突然扑过来,一掌把我推开。

    我摔进无尽的黑暗虚空中,听到她惊恐的大喊,“姐姐快走!”

    “姐姐快走……”

    回音在我耳畔不断循环,我猛地睁开眼,眼前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只是个噩梦。

    可就在这时,床对面的破旧木门,嘎吱嘎吱地,像是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门口徘徊了许久,然后缓慢的朝屋内走来。

    我瞬间想到老爷爷的忠告,连忙紧紧闭上双眼,屏住呼吸,极力装作沉睡的样子。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停在了我的床头。

    我能感觉到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却想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不敢睁眼查看,更不敢询问,只能在漫长的煎熬中等待它自己离开。

    时间显得无比漫长,我的心脏在胸腔憋得快要炸开,终于,听到了缓缓挪动的脚步声。

    它,要走了吗?

    正当我松一口气时,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靠近,就悬在我的脸的上方。

    这次我能想象出,黑暗中有一张脸跟我贴得很近,中间只隔了半寸的距离。

    “姐姐,是我呀。”

    小妹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响起,我猛地攥紧了手心。

    她又开口道:“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姐姐为什么不肯看我?”

    “姐姐是要抛弃我了吗?跟爹和娘一样。”

    梦境和现实在这一刻重叠,小妹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不会认错,就是小妹在说话。

    难道她自己从洞神公那里逃出来,刚巧在这个村子里遇到了我。

    刹那间,狂喜冲散恐惧,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起身,抱一抱小妹。

    就在这时,她又开口了,“姐姐我真的好想你,你快带我走好不好。”

    那一瞬间我猛然清醒过来,刚要掀开的眼皮闭得更紧,指甲深深掐入皮肉。

    她不是小妹。

    小妹不会这样跟我说话。

    她才上初中,一直待在村里,加上我爹不太管她,被养的怯懦又自卑,跟人说话的语气都低三分。

    她从来不会喊我姐姐,而且“姐”,也不会有这么欢快的语气。

    难道是洞神公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又用了什么术法伪装成小妹来骗我。

    无论如何,在她没动作之前,我绝不能轻举妄动。

    就这样,黑暗中,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怪物的喋喋不休,我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我手脚都开始发麻时,那东西终于哀叹一声,似乎很失望,又按照原路窸窸窣窣地离开了。

    公鸡开始打鸣,我没有起身,直到外头传来凄厉的野猫叫,我才警惕地睁开眼睛。

    屋子里依旧黑暗,我迫不及待的离开房间,刚打开门就跟同样出来的陆知君碰上。

    他明显没睡好,平整的衬衣微微发皱,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

    “你昨晚,有没有碰到怪事?”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昨天半夜那个东西究竟是不是洞神公搞的。

    如果是他,那应该不会惊动隔壁的路知君,只会找我一个人。

    如果不是,那就说明老头的叮嘱别有深意,这村子里晚上会有怪事情发生。

    “出去再说。”陆知君显得很疲惫,转身的背影都没有以往挺拔。

    看来,他昨夜也过得不太平。

    陆知君拉开门栓,木门往外却没推动。

    “怎么回事?”他嘀咕,又用劲猛地一推。

    哗啦啦,门口传来铁链和锁头的碰撞,陆知君惊愕的回头,“门被从外头锁上了!”

    我心里头万般滋味,“难道我们信错了人,那老头儿才是真正的别有用心?”

    我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你不是修道的人吗,你还会术法,有没有办法让我俩出去。”

    陆知君一脸无语,“道法不是法术,只能通过特有的媒介和符篆来对付那些非人的东西,要是都能隔空穿门,大家都去修道,靠这手艺吃饭了。”

    这时候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这房子小,也就四间屋子,后门被泥土给封上了,看来是找不到别的出口出去。

    “你们这些丧良心的,这是我老张头的房子,赶紧给我把锁打开!”外头老头子的吼声传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