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玙拿起黑色的马克杯，假装无意地半挡在脸，“还有什么想说的事吗？”

    “没什么。”

    傍晚的余晖缓缓洒入窗户，落在她散在桌上的长发，她愣了一下后，快速地答到。

    她把下巴放在手臂上，“你干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呢。”

    “哦？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不过写方案这件事，还是用心一点，尽早完成比较好吧。”

    “真的很认真嘛。敲键盘的声音也很好听。”视线看的更紧了。

    “怎么可能好听……我只是普通地敲个键盘，我的妹妹倒是会用能发出声音的计算器，敲出《小星星》哦。”

    不过以前的时候，也有被评价过写字时手的动作很好看，就是普通地算着题。这些女生的脑子难道是自带粉色滤镜吗？

    林玙语气尽量带着轻松，“写完不想让打回。我再写一会儿。”

    “嗯，那我等会儿，去看看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嗯，加油吧。”

    林玙润了润发干的嗓子。

    “随便写写，这只是我能帮上她的忙。毕竟我也不可能去学生会抛头露面的，要是被他们记住了，以后迟到就麻烦了。”

    “噗……你就不会不迟到。不过我早上上学时也很赶啦，要换衣服，要夹刘海，还要热面包……有时候起得太晚，怕迟到就来不及吃了。”

    她趴在办公桌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夕阳中有些泛黄的刘海轻飘飘的，在光洁的额头前荡漾。

    “早上吃面包，你是西方人啊……不过早上不吃早饭不行哦，会发胖的。”

    “啊？不吃饭还会发胖……”

    “嗯，因为不吃早饭对代谢有影响。经过夜晚的休息，人体的基础代谢率会变慢，及时进食可以提高基础代谢，增加热量消耗。另外通俗的讲，吃过早饭，人到中午时不容易变饿，可以减少进食量，更容易吃饱。如果不吃早饭，中午吃的饭也会变多，更容易变胖。”

    还有一些肠胃、激素方面的因素，不过这就是自己不懂的范围了。

    看着有些担心地望向腰部和小腹的慕婧，林玙耐心地解释。

    其实不用担心啦……老实说，以你的饱满胸围，衬托之下腰肢的纤细程度，就算再胖10斤也无所谓啦。虽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吧，会挨打的，证据是自己的妹妹。

    “总之，你以后起床后没时间的话，可以喝牛奶，或者在上学路上吃块巧克力。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早上一定要吃点东西……”

    “嗯……为了不发胖，我以后一定会按时早起的！”

    这个早起的理由是不是不太对？

    “叮咚。”

    电脑音箱里响起消息提示音，手机上弹出两条微信消息。

    林玙和慕婧望向电脑屏幕，电脑微信客户端和手机微信消息同步，显示出姬千清的消息：“挑不出任何毛病，比我想象中的质量还要高。”

    要让校委会点头的方案，质量怎么可能会差。

    下方还有红色的感谢表情，看上去为什么像是60岁广场舞大妈爱用的风格……

    “对了……”

    慕婧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买完饭后，我看到塑胶跑道那里有不少学生，她是不是在观众席的下面练歌？”

    食堂北边就是塑胶跑道。

    林玙苦笑了一声，“我猜是的。”

    他拿起了手机，拨通姬千清的微信电话。

    普通的铃声响了一会儿后，扬声器传出姬千清的清澈声音。

    “你是不是现在在练舞室练歌？”

    “嗯……是的。”

    “窗户外围了很多人吗？”

    耳边没有传来“是”或“否”的回答，只是响起仿似叹气的小小声响。

    “你来咨询室一趟吧。舞室那边看来已经练习不成了。”

    “……嗯。”

    林玙带着她和慕婧来到咨询室西侧的教室，拧开了门。

    一间正常教室的大小，空气中飘荡着尘埃，堆放了一些桌椅和废弃的教学用品。

    “多亏芷砚有这一整层楼的钥匙，你可以感谢下她。这段时间里，你先使用这间房间练习吧，虽然有些脏，也没有三角钢琴，但来的学生很少。”

    “……谢谢。”

    “不用客气，如果想谢，你应该谢谢芷砚，还有想到这间屋子的慕婧。”

    “因为每天傍晚都会路过，所以往里面看过几眼。没想到，我还有能帮上姬千清的忙的一天……”

    慕婧踌躇了一会儿后，继续开口，“虽然我不像你们那样能写出方案……不过，我也是咨询室的成员，有什么困难，你也可以对我说，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姬千清感激地看着慕婧。和给人的印象并不相同，她的身高其实比慕婧略低。

    “嗯……真是非常感谢……还有苏芷砚，谢谢你愿意提供钥匙……”

    对话时才从阅览室里走出的芷砚，缓缓来到林玙的身后。

    “另外……直接叫我千清就好……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提供的帮助。”

    她侧了侧头，似乎有点害羞，在走廊白色的灯光下，侧脸上微微染上一抹绯红。

    “有什么我可以帮上你们忙的事情，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会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努力解决。”

    “呀，没什么需要感谢的啦……千清。”

    听着她道谢的话语，慕婧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参加演唱会……但我会尽力的。”

    慕婧走进了教室，吸进尘埃后，轻轻咳嗽了一下，“咳……这间教室也太脏了，我打扫一下。”

    “这段时间里，有一间安静的教室，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来打扫。”

    “我也可以……”

    芷砚终于缓缓开口。

    “好！那我们一起打扫。”

    慕婧举起左手，轻轻握成了拳，“多收拾出一间新教室，以后我们说不定还有别的用处。”

    她拉开了门，门后只有一套扫把、抹布和灰斗。

    “我去咨询室再拿一套过来……再拿点口罩。”

    她抓住后面的黑发，用了几个奇特的手势，像是结复杂的印的忍者一样，将黑发一圈圈呈“S”形缠在脑勺，形成饱满的丸子。褪下腕间的橙色发圈下的黑色橡皮筋，固定住丸子头，用发圈绑在上面，又拉扯着调整了几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