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只怕有卫氏自己手笔，为了八阿哥抚养权，另外或许还有引起康熙的怜惜，若是自己养八阿哥，她不会如惠嫔善良，去母留子是在她这里的规矩，她没兴趣养白眼狼母子。

    不过她是不会主动开口的，而是要让人命令她养或者……求着她养。

    絮灵泽收敛神色，看了看吃的满嘴都是渣的乌日娜，“……”

    “看我干啥？”乌日娜眨眨眼，“还有吗？还想吃。”

    “你肚子都圆了，”絮灵泽眼角一抽，拉起乌日娜为她擦了擦嘴角，“我们出去走走，正好也去慈宁宫跟皇太后和太皇太后请安。”

    絮灵泽如今两三天跟着乌日娜去一次慈宁宫，两人就猫在厨房烤个羊肉，还弄个羊肉火锅，外加皇太后，三人吃的不亦乐乎。

    五月底，慈宁宫。

    太皇太后闭着眼，身后苏沫儿为其捏着肩膀，“苏沫儿，八阿哥如何了？”

    苏沫儿手一顿，抬手为太皇太后揉着太阳穴，“主子，八阿哥被皇上放置在皇后身侧，太医今个诊脉，八阿哥身子好了，只是这去处，皇上一直为难。”

    太皇太后睁开双眼，犀利冷冽，“惠嫔不善养皇嗣，却无坏心，卫氏自吐避孕药，以辛者库贱婢之身孕育阿哥是为爱新觉罗的耻辱，史书如何记在我皇孙，”声音染上一层怒气，“如今还算计惠嫔与皇后，皇上怎能不为难，皇后养着这几日八阿哥身子不好是皇后之责，八阿哥身子好了，那以前生病便是惠嫔之责，皇后与惠嫔对比，惠嫔这脑子真不随其父。”

    太皇太后满目犀利神色化作一身无奈的叹息，和大阿哥一模一样，头脑简单，一点就炸，“大阿哥幸亏放在明珠府上，至少稍有城府，否则……”当真更加一点就炸，巴图鲁？

    她看啊，那样就会成为一只哈巴！

    苏沫儿神色一柠，“主子的意思是这是卫氏想要报复惠嫔？”

    “不是报复，是想要八阿哥抚养权，摆脱辛者库贱婢身份，从惠嫔宫里出去，与惠嫔平起平坐，”太皇太后不想去管自家孙儿的后宫，毕竟自己儿子的前车之鉴，只是如今不管不行了。

    一个个心思黑着呢，不黑的被算计的渣都不剩。

    精明的真精明，蠢得也是蠢得透透的，当真是……

    造了什么孽啊！

    “五阿哥身子如何了？”太皇太后再次叹了口气，自家孙儿不是自己儿子，如今的皇上早已掌权且延续了自己儿子仇视科尔沁的心思，甚至有过之而不及，且才能心思都不是自己儿子能够比的。

    是她新手缔造了心中完美的帝王，如今唯一能够诟病她孙儿的便是子嗣问题，她诀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科尔沁也不行。

    只是琪琪格养育五阿哥，是她对琪琪格的亏欠，卫氏有一点心思，望向将八阿哥养育在她的名下，她不会允许。

    一个心思深沉的生母，卫氏从辛者库到贵人，与宜嫔不同，宜嫔性子直接，虽嘴毒但心思大善，她可以允许琪琪格养育五阿哥，却不会在统一科尔沁的女子养育其他阿哥，尤其是八阿哥。

    苏沫儿脸上染上笑意，“五阿哥身子好了，太后也松了口气，半个时辰前就来慈宁宫报了好消息，只是奴婢看主子在歇息，便没有出声。”

    “那就好，琪琪格养育着五阿哥，也是哀家对她的愧疚，皇上即使不喜科尔沁养育阿哥，看在哀家份上也允了，”太皇太后拍了拍苏沫儿手，示意她不必在揉了，“你也坐下歇会吧，你觉得……小赫舍里氏如何？”

    苏沫儿与太皇太后多年主仆，自然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主子的意思是想要储秀宫格格养育八阿哥？可是这些日子奴婢看着储秀宫格格和乌日娜格格性子……差不多，”都是不太动脑子的。

    太皇太后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乌日娜！”捏了捏眉心，“别跟我提她，上次她俩竟然弄得哀家满院子羊肉锅子的味道，简直是……”

    最后无奈一笑，苏沫儿也笑出声，“主子不也吃得开心嘛？怎能怪罪乌日娜格格。”

    “你啊，就知道打趣哀家，那俩孩子性子简单，小赫舍里氏背后是赫舍里氏，甚至养的好，可以成为太子的助力，”太皇太后眼神冷冽，“卫氏……”不能留。

    苏沫儿想了想，“若不留卫氏，八阿哥长大知晓真相，仇视储秀宫格格该如何？”

    “阿哥们终究会长大，夺嫡之争在这座四方牢笼内永不会停止，哀家能做的是保一时平静，后，如何？那不是哀家能做的，”太皇太后轻轻摇头，“苏沫儿，哀家知晓你此生忘不掉多尔衮，但你要知道爱新觉罗的男人不会被情爱所迷，爱于其生恨欲其死，皇太极独宠海兰珠，是因为哀家的野心。”

    太皇太后闭眼，再次睁眼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从未爱上任何人，皇太极在她眼中只是权力的踏脚石，她明白，皇太极更明白，宠爱嫁过人的寡姐海兰珠是对她的羞辱，在最后也喜欢上眼神之中只有他的海兰珠，但有多爱？

    海兰珠的儿子死于她手中，皇太极知晓，却不能动她，但他却用了三年时间在福临心中埋下了祸患，这一场对弈，他们俩个谁都没有胜。

    多尔衮与苏沫儿在科尔沁相识，相遇、相知，在知晓苏沫儿是她的贴身丫鬟后，相爱，这其中多少算计，她知道，多尔衮知道，苏沫儿……也知道。

    苏沫儿看向太皇太后，眼睛微微泛红，“奴婢不是为他守节，只是曾经任何承诺，是为了迷惑主子，为了夺取皇位，这是奴婢不能接受的，奴婢没有保护好先皇，害的先皇误会主子，这是奴婢一生的遗憾错误。”

    她只想用尽自己一切服侍主子，保护如今的皇上，也不想皇上最后经历阿哥们的夺嫡之争，手心手背都是肉，该如何断。

    太皇太后握住苏沫儿的手，无奈一笑，“儿女情长不适合在皇宫，苏沫儿，你可知福临不爱董鄂氏，为何独宠董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