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恶魔
霁的脑中涌入画面,眼前场景变化,四周是一片苍茫,自己身处于一片绿洲上,一旁有棵大树,上面结着寥寥几颗苹果。
战场上的霁,身形僵住,面对众敌却仿佛宕机了一般。
绿洲上。
“我...刚刚还是在战斗。”霁摸着自己的小腹“骨头...和身体...恢复了。”他发觉手中握着东西。
他低头看去,发现手中紧握着一柄深红长枪,长枪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暖流,霁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波动。
在一片苍茫之中,祂出现了,一个类似圆环的身影缓缓显现,远处隐约有歌声传来,祂周身散发着光辉,雪白的羽毛洋洋洒洒,可那身形上长满了眼球,全都盯着霁。
祂的声音犹如低语又像高歌,传入霁的脑中,一股不可言状的力量笼罩着霁,压得霁快喘不过气来,霁朝着祂看去,死死地盯着祂,可看到的只是扭曲的图案和光晕,霁现在只想着活下去。
霁无法动弹,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霁只能死死的盯着前方扭曲的画面。
祂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俯视着霁。
“要死了吗?要死了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霁看着祂,本能地燃起求生的欲望。
战场上,一个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正宕机一般的霁。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霁的口中一直低声念叨着,在意识与肉体分开的情况下,凭着求生的本能动了起来。
“开火!”数十杆步枪喷吐火舌,霁的身形前倾,白汽喷涌,子弹打在炙甲上叮叮作响,面具被打出一道道凹痕,霁顶着枪林弹雨直逼前排敌人。
“呃啊!”少年嘶吼着,一拳朝着站在最前的希斯军的头落下。
一声闷响,霁的手臂洞穿了那人的门面,鲜红与灰白混合之物从炙甲的指隙间淌下,双手无力的垂下,就这么挂在炙甲上。
他们慌了,他不是被队长打废了吗?随后异能和子弹接着朝着霁射去,都被霁硬接着,近战无一例外都被霁以近乎诡异的姿态躲过,蒸汽喷涌声不绝于耳。
石墙另一边。
威廉早带人撤离了,仅有伊森留下。
萧赤羽和楚欣看着眼前的怪异青年,相视一眼,双双汇聚异能。
一橙一紫两道攻击朝着伊森击去,汇聚的一刻产生爆炸,可伊森没动过,还是咬着指甲。
“砰”
这一炸崩的土石飞溅,火光散去,一个冰壳出现在他们眼前,萧赤羽和楚欣大惊,冰壳龟裂,伊森一脚踹碎冰壳走出,碎冰散落在地上,散发着阵阵雾气,伊森单手抬起。
他的身后迅速浮空凝出一根根晶莹的冰锥,对准两人呼啸而去。
萧赤羽身上火光四起,一道携着烈焰的剑气对上了刺来的冰锥,冰火相撞,场上雾气弥漫。
“糟了,视野受限了。”楚欣拉着萧赤羽就要撤出雾气。
一只手划开两人面前的雾气,伊森身后又带着几根冰锥袭来,距两人仅有两米。
“凝炎!”
萧赤羽在两人身前汇聚烈焰,竟凝出了实体,形成一块圆盾挡住伊森。
“咔咔咔”一道道冰锥狠狠落在圆盾上,盾面龟裂,支撑了片刻便破碎,凌厉的冰锥朝着两人袭来,萧赤羽转身抱住楚欣,背后燃起烈火,想以此削弱伤害。
几声闷响,两人应声倒地。
萧赤羽的肩胛处和大腿被刺中,后背受到了几处划伤,虽说并不致命,可还是疼的倒抽凉气,而楚欣因为被萧赤羽抱着,只有手臂有些擦伤。
“赤羽!”楚欣想挣脱萧赤羽的怀抱,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头。
“别出来,他不敢杀我的。”萧赤羽用身体护住楚欣,在他们身后伊森手持冰锥,看着两人,手刚刚抬起,似乎想到什么,停下来动作,随后便丢下冰锥,转身走进了树林。
萧赤羽看着伊森远离,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翻向一边,咬紧牙关,忍着刺骨的疼痛将冰锥拔了出来,侧躺在一旁,看着眼眶通红的楚欣,因疼痛而略显苍白的脸露出笑容。
“看,我们这不就活下来了嘛,虽然有点憋屈。”
楚欣轻轻一拳锤向萧赤羽的肩膀。
“下次别这么不要命!”楚欣小声抽噎。
“嘶~哦哟哟,疼疼疼,好,我答应你,快扶我起来,霁还在另一边呢,我们赶紧去帮帮他。”楚欣扶着一瘸一拐的萧赤羽向岩墙边缘走去,眼前的一幕让两人震惊。
地上全是断肢碎肉,内脏碎骨,土地被染成黑红色,想找一具完整的尸骸都难,仅剩下的一人无一不惊恐的看向屹立于场中那如魔神般的身影。
一身鲜红铠甲,头戴般若面具的霁,浑身浴血,面具因为攻击满是裂痕,眼角处直接被击碎,露出一只殷红的眼,手上正拎着一具只剩上半身的尸体的脊椎,随手甩到一旁,朝着仅剩的一人一步一步走来。
“恶...魔,恶魔,他...他是恶魔,救...救救我。”
“恶魔?...恶魔...我不是...我不是恶魔,不...不是。”霁的口中喃喃低语。
一人看到楚欣萧赤羽两人像是看到了天使救星,撒腿就朝着他们这边奔来。
“噗”
一声闷响,那人惊恐地低头看去,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腹部,手里还抓着一段脊骨,那人便被拦腰撕开,一阵血雨飘洒,霁又宛若宕机一般垂下头来,身体如同断线木偶般,无力地瘫倒在一片尸堆中,身上的炙甲重新化作唐刀,被霁紧紧攥在手中
两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的他们还是选择扛起霁。三人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远处的越野车上。
霁的意识仍在那陌生的绿洲上。
眼前场景变化,手中的长矛已然不见踪影,眼前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天空和脚下的土地都是红色,让人看着心生压抑,霁转过身去,面前的陆地上,孤零零地屹立着一只黑山羊,羊角修长,那方形的瞳孔凝视着霁,有种被看透灵魂的不适感。
“是...是你吗,莉莉丝?我在这里等待了数千年了,只为迎接你的归来,你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