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汗滴
冲天的火如同爆炸一样一瞬间烧了起来,在后面的人看到了火苗,立马连滚带爬的往牢房中去。
还有的人直接被吓到腿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我们是不是被诅咒了!”
“太倒霉了!!”
有的人机敏一些,身上有了小火苗之后便将着火的地方使劲贴向甬道两侧的墙壁,以此来将火苗熄灭。
但是在甬道中的大多数人没这么走运,他们在互相推搡的人群中,除了被边上的人传上火之外做不出任何反抗,因为两边都有人。
后面的出口通了,这些人群慢慢的也会通,但是如此火势之下能活下来的有多少呢?
“到底是谁点的火啊!”
“我……我看到,是,是一个老头拿下来,火,火把。”
“好疼!啊啊!”
被烧的哀嚎还有各种声音充斥这甬道,就连外面站着的土匪都有一个人看不下去,索性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甬道的人群上,没有人注意到在甬道的顶部,三人手脚并用,踩着、撑着、扒着,使出各种各样的能力将自己顶在甬道两边凹凸不平的石壁上,以吃奶的劲儿拼命往顶部贴,好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阴影中,以降低被发现的概率。
手脚上的力即是增加摩擦力,也是对抗自身的重力。邹修和高妙之还有些轻功的功夫在身上,做起来要比武鸿光更容易些。
三人缩盘踞的顶部刚好是石门的内部,往前走还要再上一层楼梯才能上去,外面的阳光可以照进来,而且刚好是从上到下这样斜着照进来的,甬道的顶部自然而然便会形成一片阴影区,降低人们的注意。
为了能让自己更好的在甬道顶部撑住,他们三每个人的姿势都是奇形怪状的,一边的手脚死命怼在侧面突起的石头上,另一边的手脚贴着顶部使劲往上撑,对抗着地心引力。
每个人都像是大型的蜥蜴趴在上面一样。
武鸿光身上根本没这么高的轻功,他完全是被高妙之和邹修给拽上来的,等他自己能借力在顶部手脚并用得扒住,他俩才松开手。
为了能在墙壁上稳固,武鸿光运起了体内的内功,好让手脚上力量不断,不至于才撑了一会手脚就酸痛到无力可使。但是这样一来,他经脉中的燥热还没有完全压制便再次在体内乱窜。
尽管武鸿光努力朝着阴冷的石壁去贴,但他运起功时冷却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自身制热的速度。
他不断克制着这股热流,为了能在顶部撑住,但终究是力有不逮,他自己体内的这股横冲直闯的力量靠他自己是难以控制住的。他的脑袋上已经开始出现细小的汗珠。
武鸿光比谁都知道现在必需要扛过去,必须要等到人群和土匪都进去的时候才是他能松手的时候,要是松早了就会被下面的土匪发现。
要是他自己因此丧命也就算了,重要的是还会暴露剩下的两个人,他们三个会因为他一个人的失误而全军覆没。
邹修敏锐,他注意到了武鸿光身上的不对劲,但是他现在也腾不出手为武鸿光做什么,三个人都是自顾不暇的状态,哪能再顾及武鸿光。
不过短短两炷香的时间,甬道中能逃得都已经逃走了,逃不掉的也被大火烧的差不多了。比较严重的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火烧的不完整,还有很多人呈拳击的防守姿势。
谁能想到,一根火把便能将整个甬道吞噬得一干二净。但是在火烧留下的一片焦黑之中,已经找不到当初拿下火把的那个老汉的身影了。
眼看着火烧的差不多了,站在石门之外的土匪才吩咐他身后的下属去拿水灭火。现在灭火已经救不出什么人了,土匪要取水来灭火是为了给自己开路。
武鸿光体内翻涌的力量如同巨大的海浪,他脑海当中的意识便是最后的一根防守线,拦着海浪,不让这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吞噬。
但是,武鸿光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身体上的痛感似乎成了他唯一的知觉,他额头上的汗珠越聚越多,小小的汗珠流到一起,已经聚集成晶莹的一滴了,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滴下去。
此时,武鸿光的感知也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汗珠被拉到最高值,他生怕这滴汗珠掉下去,但是他却感受不到汗珠的存在,只有无边无际的疼痛。
他不想被土匪发现,不想让三人的努力功亏一篑,可惜,这一切似乎都由不得他。
没过多久,好几个土匪双手拎着木桶回来了,每个木桶里都装着满满当当的水,每个人轮番上来一桶接一桶的泼,七八桶水下去,甬道中的火才彻底灭掉。
在一旁看着的领头土匪又发话了,分明近在咫尺,武鸿光却听不清领头的土匪说了什么。只见领头土匪对着一圈小弟吩咐完之后,便从中点了两个喽啰跟他往甬道深处去。其余的土匪小弟站在原地,点头哈腰地恭送领头的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土匪从石门外进来,沿着笔直的甬道继续往前走。
撑住……撑住……
武鸿光的脑海中只剩下着最后一个念头。身体上巨大的痛苦好似能模糊他的意志,武鸿光感觉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快要被击溃了。
撑住……撑住……
土匪头子就要走过去了,最后……最后!
领头的土匪距离石门已经有好一段距离了,再往前两步就能到拐弯的地方,等到土匪三人拐了弯,在顶上的武鸿光三人就能下来了。
此刻便是黎明前的最后一点黑暗,曙光正在眼前!
嘀嗒——
什么声音?领头的土匪停下了脚步,四处观察着。因为刚刚才用水灭了火,甬道里四处都是水,其中一个土匪小弟说道:“关没前缪那不啦混会纳瓦萨一。(应该是水滴的声音,我们刚刚不是才用水灭火了。)”
土匪头子没说话,只是皱着眉,捏着两指一下又一下地捋过自己的小胡子。
但是四周没有任何异样,也许正是墙壁上的水滴。土匪头子看了一会,什么都没能发现,索性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