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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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调教纨绔

    轩车内四人加一条狗,虽然有点拥挤,却很温馨。刘方策个子比二个宫女高出一头多,因此只能看到她们的额头顶,要想看清她们长什么样,需低下身子去看,可方寸之间不好意思如此莽撞和屈尊。

    护卫此时坐在树荫下,正闭目养神。傅同也栓了马,在河水中洗脸。

    轩车上,帷幔包裹有了些动静,刘方策猜应该是刘禅醒了。便命傅同再休息一会。让八饼、九饼和幺鸡去外面阴凉处歇息,然后让车夫驾车到一个僻静处。

    他走下车,佯装尿尿,支走车夫,然后再上车将帷幔解开。

    刘方策不想再给他喝药了,这样可能会弄死他的。早晚要和他说清楚现在的情况,他还要肩负重要的历史使命,蜀汉的未来还得看他的。

    刘禅睁开眼,惊恐地四处看,发现自己被捆在布里,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

    见眼前有个人正看着自己,问他是谁,竟敢将自己——蜀汉的太子捆上,太胆大妄为了。刘方策不由他分说给了他一巴掌,他吓坏了,又清醒了些。

    刘方策呵呵笑着说:“刘禅,你已经不是太子殿下了,你现在是身负重罪的囚徒。现在本县正带着你去流配地的途中。”

    刘禅毫不在乎地哈哈大笑:“朕是囚徒,蜀汉是我刘家的,就算朕……朕犯了罪,能怎样!朕是太子,又怎么能给朕定罪?”这时,他发现自己啥衣服也没穿,外面只包着布,这把他的优越感和潇洒劲一下子就打击没了,他知道自己是被绑架了。又发现自己的头发都没了,张着大嘴大惊失色。

    “啊,这是怎么了,朕的头发,朕的衣服……”

    “你现在除了身体,什么都没有了。别害怕,我没有绑架你。不过,现在你大摇大摆地出去,没人会把你当成太子的。”刘方策宽慰他道。

    “嗯,那是,好,你不是强盗,那,朕的头发呢?”

    “你重罪在身,怕你跑了,所以被人剃了。”

    “谁这么大胆,剃了朕的头发!”

    “刘禅,你已不是太子了,情况比你想象的还糟,”刘方策又强调了一遍:“皇上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不是天子。”

    “你是说朕犯了罪,什么罪?”

    “你的罪不少,起码有二十几条,都是重罪,每条都可要了你的命。因你是皇上的儿子,所以皇上才给你宽大处理,要打你100销魂棒,并判无期徒刑。丞相和我据理力争,给你争取了更宽大的处理。”

    “怎么个更宽大!”刘禅眼中的泪水开始积聚。

    “皇上让本官押着你一起去巴巫,我当我的县令,你戴罪服刑。皇上还说,若你不服从,本官可以先斩后奏。”刘方策把掌刀搁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刘禅瞪着大眼还是不信,父亲怎么能那么绝情呢。

    “你不信是吧?当年在长坂坡上,赵云将军救你出千军万马,你老爹就将你摔在了地上,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

    “这件事后来被传做皇上爱才的仁义故事,在天下传扬,你阿斗当时是个小婴儿,很无辜地成了老父的背景板。如果赵云将军战死或战伤,你将背负骂名,遗臭万年,对吧?”

    刘禅点点头。

    “如果皇上把你摔死了,他的形象会更加高大,而你会博得人们的同情和可怜。但是啊,赵云将军冒死救下来的你长大后,却成了一个天下尽知的废物蛋,大家很失望,都希望你父亲、当今的皇上那时为什么没有摔死你。”

    “呜”,刘禅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朕,朕自己都……想……赵云就不……该,该救朕,刘备他就该摔死了朕,呜……”

    “呵呵,还一口一个朕,”刘方策城府极深地看着他,笑了下,然后将魁星刀拔出来,在刘禅面前晃了晃。

    刘禅见到刀忽然吓得屁滚尿流,说:“这,这不是我爹的魁星刀吗?”

    父皇的魁星刀就是印绶,最可信的证据。他这下彻底地信了,父皇将自己彻底丢弃了,让眼前的家伙来押着他去服刑。

    刘方策见他慌了,便火上浇油,道:“你的罪可不少啊。你勾结不法商人,贿赂边将,贩卖敌国商品,欺行霸市,杀人越货,扰乱国家金融……就这几条,够你死好几次的了。而且你人品极坏,欺男霸***乱宫廷,综合上述罪行,皇上废了你的太子位,判你无期徒刑,打你100销魂棒。”

    刘禅:“冤枉啊,我没杀人越货,也没欺男霸女啊,也没淫乱宫廷啊!”

    的确,孔明给刘禅定的罪是恰当的,依据蜀国的法典判他永世服刑是完全正常的。但刘方策必须要控制住刘禅,当下是他自己在这里生存的需要,长远也是为了这个“扶不起”着想。

    “有几十个大臣检举你的罪行,千夫所指,众叛亲离,蜀都的百姓骂你是蛀虫祸害,咒你永远也不要回去了。”刘方策要彻底地让他死了心。

    刘禅委屈大哭,泣不成声,支支吾吾连不成什么完整的话。

    刘方策感到很解气,这种败家子就该深刻反思,所以任他哭,还添油加醋道:“刘禅啊,你难道忘了吗。你的父亲刚刚将你兄刘封逼死,他是因何而死,因脾气不好,太刚烈吗,不,他是因为诸葛丞相怕百年之后,难以驾驭他才将他设计赐死的。”

    其实,刘方策的话是不对的,事实是诸葛亮怕刘禅难以驾驭刘封,才将他赐死的。但他为了吓唬刘禅,也就不那么讲究了。

    刘封为刘备收养的义子,性格刚猛,武艺超强,是员虎将。早年随赵云、张飞扫荡西川,所过之地战无不克,立下不少战功。而后又与孟达逼降上庸太守,攻取上庸。但此人脾气古怪,刚愎自用,前年关羽北伐曹魏时,曾多次请刘封起兵相助,刘封就是不行动。其后,又逼孟达降魏,逼使部下叛变,败归成都。刘备怪其欺凌孟达拒援关羽,在诸葛亮的建议下赐死。刘封自裁,刘备也伤心痛哭了一回。

    刘禅的心拔凉拔凉地,自己不仅是被父亲抛弃,还被亚父和大臣们抛弃了,整个国家、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刘方策见降服了他,便喊大饼将饭菜拿来。

    刘禅饿了几天,猛劲地吃起来,一锅米饭不够,又加了些干粮。吃过饭,又开始哭。刘方策心道,这真是刘备的儿子,哭是他们家传的绝活。

    哭了一会儿,刘禅渐渐止住了哭泣,小声问:“敢问先生是哪位?”

    刘方策心道,果然是“扶不起”,到这个时候才问,笑道:“我叫刘志,是你的主子。皇上已经将你的一切都赏赐给了本县,包括你的小命。”

    刘禅再一次迷蒙:“朕的命。”

    刘方策:“还什么朕不朕的,能精神点不,弄不清状况是吧,好,还是给你戴上枷锁,让你在士兵的看守下,走着去巴巫吧。”

    刘禅本是个娇生惯养的废柴,一点苦也不想受,这长路艰辛如何能受得,急忙跪下来求道:“主人,刘禅愿意戴罪服刑,全听县令的处置就是了。”

    刘方策用刀割开布,刘禅白条猪一般裸露出来,然后将一身宦官的衣服丢给他。

    一个高贵无比的太子被刘方策如此羞辱,按说一般人都能找块石头一头撞死。但刘禅伤心地看了看那衣服,放下了皇族的尊严,接受了现实,哭泣着穿了衣服。又过了一会,他就展开愁眉,嘀咕说,能当一个普通人也行,只要能活着就好。

    刘方策闭目为刘备慨叹,你一世英雄,却得了这么个没骨气的儿子,上天对你不公,你的一切到头来都是白费,怪不得《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在小说开篇诗上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唉,”他叹了一声:“刘禅,你记住了。如果你的前太子身份暴露了,魏国和吴国的奸细会把你抓走或者杀了,所以你从现在起就把你的以前全部忘掉。你要重新做人,本县会助你重新回到皇太子宝座上去。如果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放任自流,只有死路一条,明白吗!”

    “明白,明白了。”刘禅点头哈腰答应。

    这时二哈出恭回来,窜上车来,刘禅第一次见它,惊为天兽,又怕又惊,有直接吓尿的趋势。京京也见势欺人,呲牙佯装咬他。刘禅“妈呀”地叫着龟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刘方策可怜他,给京京一个小嘴巴,一把拉开。京京怒视刘方策许久。

    刘禅可怜巴巴地:“渴。”

    刘方策朝九饼喊,弄些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