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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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一个女人的名字

    巴蜀山川,跋涉尤难。

    烈日将手机晒得烫手,刘方策开机试了下,还是无法开机。

    车队经过一座小镇,车队停在水井边。条子们打水上来,二饼先弄来一碗水递给车上的刘方策:“县令大人,您请喝水吧。”

    刘方策喝了一大口,将碗递给刘禅,又对二饼说:“给瑞兽也喝点。”

    “诺。”

    二哈跳下车,随她喝水去了。

    刘禅谄媚地问刘方策立了什么功,得到这么多的赏赐。刘方策心道这都是你小子的,但随口编瞎话,告诉他,是他杀了皇上最恨的死敌,东吴一个重要人物,所以主公给了他这么多赏赐。

    刘禅很羡慕的样子:“您原来是个武将啊。”

    刘方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如果你老老实实地服刑,并能改过自新的话,皇上有可能重新认你这个儿子,如你还能立功,则将功折罪,或许还能让你重新回到太子的位置上。”

    刘禅看到希望,磕着头道:“如能如此,禅定当厚报主公大恩。”

    刘方策将他扶起:“刘禅,你从现在开始要隐瞒身份,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必备魏国和吴国的奸细所知,他们会杀了你,或者劫掠你,然后要挟蜀汉、皇上。本县虽然有能力保护你,但架不住好汉难敌四手,或者有个闪失什么的,比如咱们得睡觉,人家夜里来杀你,我就束手无策了,明白了吧?”

    “明白。小的给您做奴仆,不和任何人搭讪,身份就暴露不了了。”刘禅理解得很快,也很坚决。

    “你的名字也不能用了,今后就叫张芝禾吧。”

    “这名字像女人的,主公能不能换一个。”

    “这是本县特意给你想的,没少费劲,它的好处我告诉你。魏国和吴国的间隙们听到张芝禾这个名字,就以为是个女子,也就没有了想法,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的蜀汉太子使用女子的名字,所以这名字能保你性命,是你的护身符。”

    “主公,既然如此,就用这个吧。”刘禅点头,心里默记张芝禾这个名字。

    二哈京京喝完水回来,跳上车,这次它倒在刘方策的怀里,用爪子踢了刘禅几下。刘禅给它让开了些地方:“主公,这是什么瑞兽,真是稀奇!”

    京京如此势力眼,让刘方策感到烦厌,将它的腿搂到一边。

    他同时对刘禅的谄媚也很反感,教训他道:“张芝禾,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玩物丧志,你这样是很危险的,不一定什么时候,你就会得到报应。丧失你自己的人格、背上千古骂名是小,要是因此将国家和百姓都丧失了,你就造了天大的孽了!”

    “主公,小的还能担负那么大的责任吗,您开玩笑了。”

    “本县如此待你,你真的一点也不感到屈辱吗?”刘方策瞪着眼睛低吼。

    “呵呵,主公,小的喜欢过普通人的生活,喜欢和和美美的,过一天是一天,可不想什么国家百姓的,那多累啊!”

    “唉,看来你天生就不是那个料。行,你不是要过和和美美的日子吗,那你就跟着本县就是了。”刘方策瞎想,刘禅在自己手里,邓艾就抓不到阿斗,蜀汉也不会亡了,恢复汉室江山就有希望。

    “禅愿鞍前马后伺候主公。主公,能不能给我一顶帽子,遮挡一下这……”他指着自己狗啃似的头。

    刘方策让窗外的幺鸡弄了一顶宦官戴的帽子来。刘禅嫌是宦官的帽子,不愿戴。刘方策抓起帽子,给他按在头上。

    张芝禾吓得跪下来,惶恐万分:“主公,您不是想将我变成宦官吧?”

    刘方策微笑着拿出魁星刀,道:“你不是要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吗,戴上这个你就无欲无求了!”

    “主公,我可不当阉人,我还要传宗接代呢。”张芝禾说到此处,委屈地大哭起来。

    刘方策一惊,我勒个去的,虽然他不见得真得将刘禅给阉割了,但就这一闪念,也让他心惊肉跳,他可是刘姓啊,万一他刘方策是刘禅的后人,那岂不是自杀吗!他变成宦官是小,影响的可是二千年来的子子孙孙啊!

    赶紧将刀揣回去,嘴上道:“那就看你的表现了,你若不守规矩,本县就手起刀落,剁了你的命根子,让你一辈子穿上这身衣服。”

    “主公,小……人一定严守规矩……”刘禅鸡捣米一般给刘方策磕了十几个响头。

    幺鸡听见“咚咚”声,以为是老爷让出发了,便喊了一嗓子,让大家上车出发。

    车队翻山越岭,一路无话,落日时分,看到路的尽头有个街市,一个驿站就在它的边上。

    驿官看了文书,让驿兵安排食宿,给马喂草料。

    刘方策带着刘禅下车,对有些惊讶的幺鸡说,这是张芝禾,以后和大家在县衙共事。二人见了礼,幺鸡感觉张芝禾眼熟,但是不知在哪里见过,而自己拿的帽子、衣服正穿戴在此人的头上,预示着此人是个宦官,可他的头上好像有些问题,加上夜色朦胧,所以一时间对不上号。

    刘禅认得这是自己的宦官,名叫常文铭,是自己比较信任的宦官。再看其他人,都是自己殿上的,他开始有些慌张,怕他们认出自己,后来见他们的眼中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便放了心。心道自己这番模样,根本就无法将尊贵无比的太子联系在一起,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他将挺着的胸脯缩回去,点头哈腰地和大家打了招呼。

    驿站的招待一个县令的饮食还是不错的,各色菜肴铺了半桌子。驿官亲自陪刘方策。刘方策也喝了二杯。

    晚上,刘方策起夜上厕所,发现身边没了二哈。心道这家伙一定是又去找幺鸡睡去了。经过大通铺时,见它正和刘禅睡在一起,睡姿很是乖张。

    又一日,山野深谷里雾气昭昭,山路崎岖难行。时光在寂寥中慢慢地渡过。

    轩车里,刘方策看着刘禅抱着二哈看风景,看着二哈的毛被他捋的很整齐,看着两个家伙嬉戏大闹。刘方策伸出双手想抱一下京京。没想到,京京给他一个白眼,倒在刘禅的怀里撒起欢来。

    “真是那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方策自言自语一句,啃着干粮,开始看书,他将怀里的那本《大学化学》拿出来,但看了一眼,就扔到角落里了。他就算在寂寞无聊,也不想看它了,它在这里有什么用,对了,或许能擦屁股用吧,这还是用棍子擦屎的时代。

    他又拿起孔明给他的书,一卷卷的木简,很多是他写的文章,一篇《诫外甥书》引起了他的兴趣,以前学过这篇文章,想在文章写作的时代,读起来可能别有一番滋味,便读了起来:

    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疑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虽有淹留,何损于美趣,何患于不济。若志不强毅,意气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不庸,不免于下流。

    “志不强毅,意气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不庸……免于下流。好!说得太好了。”刘方策不禁赞道。这些话,正是他在二十一世纪的写照啊。这么一想刘方策感到一阵后怕,像蹦豆一般连着打了几个寒颤。

    读罢全文,感慨良多。文中所言,和眼前的反面教材刘禅的所作所为正好相对应,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除了没他有钱、没皇帝老爹外,不论是在学习和生活上,还是在思想上和他有很多一致的地方,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一点是他长得太像自己了。

    尤其是刘禅常用很怪的眼神看刘方策,每次都让他有上去揍他嘴巴的冲动。可又觉得那是自己揍自己,虽然肉体上不疼,但精神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