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听着断断续续的声音……韩森根本就听不出是谁，自己当初在【重炮】小世界，收过的徒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除了比较亲近的几位，很多即便面对面，他也不认识对方……

    “你，你不记得我了嘛？”

    随着庞大虚影慢慢临近，一股可怖的威压席卷而来，空间更是如水荡溢，层层叠叠。

    韩森瞪大眼睛，望着彻彻底底出现在视线中的可怕存在。

    一条鱼？

    当然，这条鱼比蓝鲸还要大，一眼看去，起码有四五百米，身体颜色一半黑一半白，尤其是那双眼睛，配合庞大的身躯，就跟绿豆眼一样，实在是太小了。

    阴阳？

    瞧着大鱼身体颜色以及一黑一白的眼睛，韩森挑了挑眉，自己貌似没有在【重炮】小世界，留下有关阴阳的功法吧？

    “老师，当年我说，我体内的功法太多，求你帮我废掉一部分……可你为什么不把这些武功废干净？在我修炼【生死转化功】之后，那些内力又从我血肉里面跑出来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只能注射刚刚研制出来的生命星兽基因药剂……”

    “翁！！！”

    大鱼微微张嘴，无形的音波扩散而出，震得韩森浑身肌肉震荡。

    是孙河？

    这家伙，现在不比揽月境弱吧。

    可、可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就留下一些魔功而已，怎么可能把蓝星所有人类，都变成各种怪物……

    “老师…我想做人！”

    做人？

    可我不知道怎么帮你做人啊。

    迎上那双斗鸡阴阳眼眸中的渴望，韩森有些心寒，那种不顾一切的光芒…好似自己一旦拒绝，就会被生吞。

    “人？在你看来什么是人？”韩森只能暂且利用言语去稳住对方。

    “像你这样，就是人！”

    很简单，很直白的回答。

    “吼！”

    在大鱼的注视下，韩森陡然低吼一声，森白尖锐的獠牙再次蔓延而出，指甲更是疯狂生长，足足有五六公分，漆黑无比，却又反射金属光泽，双眸被灰褐色光芒覆盖，背后更有三米多长的骨翼展开。

    “你看，我现在还像人嘛？”

    大鱼沉默。

    “在我看来，只要有一颗‘人’心，那么，不管外表如何，都是人。”韩森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缺胳膊断腿，是人嘛？瞎子是人嘛？丑的是人嘛？人的定义其实很简单，你认为自己是人，那便是人。就如同妖魔，当他们修炼有成，便会自认为人。”

    “亦或者，你足够强大，让所有生灵都赞同，你现在的模样，便是人样，那么，你就是人。”

    “我要有手有脚！！！”大鱼低吼。

    呃！

    “我有一套幻化之法，只要你修炼有成，即可转化为人，是有手有脚，跟你以前一模一样的人。你要学嘛？”

    “学！”大鱼眼眸中浮现渴望之色。

    陡然，小山坡震动，之前躲起来的蓝精灵们，一个个跳了出来，对着韩森嗷嗷嗷怪叫。

    啥意思？

    见韩森目露疑惑，那手持木叉的蓝精灵抓起地上的泥土，就往自己身上抹。

    “你也要变回人？”

    为首蓝精灵拼命点头。

    “滚！！！”

    大鱼一摆鱼尾，掀起一卷卷可怕的涟漪。

    在韩森惊骇的目光中，自己脚下的小山坡突兀的消失了。

    “老师，教我幻化之法。”

    “你是我弟子，我当然会教你。不过，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老师，您问吧。”

    “这世上，真的没有正常人类了？”

    “没了，自三百年前，最后一位人类转化为嗜血族，这世上，便没有真正的人类了。”

    三百年前？

    这时间流速…真快啊！

    “那么，世上还有智慧生灵嘛？我指得是搞科研的那种。”

    “有，智脑族、文明族，他们一直在想办法，将万族转换回人类模样。”

    “能帮我找到他们嘛？”

    “可以！”

    “只要你帮我找到他们，并且，让他们答应帮我，我便将幻化之法教给你。”

    “老师…我还能信你嘛？”

    “想要变成人，你还有其他选择嘛？”

    “翁！”

    一波波犹如实质的音波，自大鱼嘴中扩散而出，虚空因此扭曲荡溢。

    一股牵引力拉扯着韩森，落到大鱼背上。

    “老师，坐稳！”

    “这是，穿越空间？”

    只见大鱼摆动巨大的鱼尾，庞大的身子彻底融入空间，四周可怕的空间乱流仿佛化为水流，从大鱼身边滑过。

    “你现在这么厉害，确定要转化为人？我可告诉你，我那套幻化之法一旦施展，就无法逆转，到时候，你就便不回来了。”

    “老师，你知道嘛？这世上，我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孤单，才会……寂寞的发狂。”

    “虚空阴阳鱼，身融虚空，瞬息千万里……万族排行榜第八位……可，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在当一回人。”

    “阴阳鱼阁下，您怎么有空来我族。”

    蓦然！

    一道阴柔的声音在韩森耳边响起。

    “老师，你听到了嘛？他们自称我族，在他们心中，我与他们，并不是一个种族，这是何等可笑。千百年啊，整整千年，万族一代又一代，他们都快忘记，他们曾经都是人类……”

    画面渐渐清晰。

    一眼看去，只见巨大的钢铁岛屿悬浮半空。

    钢铁岛屿上，各种高科技产物，琳琅满目。

    “老师，这里便是智脑族的大本营，智慧岛。”

    韩森面无表情，望着从智能岛飘出来的一具……奇特的战甲。

    “阴阳鱼阁下，您刚刚的话语，我族却不赞同。人类也是由其他物种进化而来，我等只不过更进一步的进化而已。”

    大鱼没吭声。

    韩森半眯着眼睛，之前孙河好像是说，智脑族与文明族，一直都在研究，怎么变回人类。可从眼前这…战甲的话里话外都可以听出，他貌似很满意现在的身份，甚至言语间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战甲早就注意到站在阴阳鱼背上的韩森，只不过，对方没有开口，他也不好询问。

    “你们帮我个忙……算是大鱼欠你们一个人情。”

    大鱼翻了一个白眼，又拿我的人情来做交易，当初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