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萧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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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转过天,胡潇和按着阿姐的吩咐,来到了肖家,此时肖家也是添置了几个下人,门房看见是胡潇和,客客气气的请进了门,心里也是纳闷,今天吹的是什么风,隔壁的小公子怎么突然上门了,一般都是大公子来的勤快啊,哪怕心里嘀咕也是招呼人赶紧通报去了。

    肖炎青听着下人来报,说是隔壁的小少爷来访,下人刻意咬重了小字,肖炎青愣了,胡潇和?小豆丁?他来了?什么情况?替胡潇瞻送东西传话?不对啊,这都是大海的活计。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他在堂屋见到了正在吃糕点的胡潇和,小豆丁坐在椅子上,两只短腿一摇一晃,嘴角边都是吃剩的糕点渣渣,怎么看怎么像胡潇潇的做派。他实在是没有同小豆丁打交道的经验,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等着胡潇和把点心吃完。

    “肖大哥。”胡潇和吃完最后一块点心,舔了舔手指,“擦手。”胡潇和小奶音一出,肖炎青哪怕还没摸清头脑也是让下人给小豆丁擦了手脸。“肖大哥家的点心真好吃。”

    肖炎青满脸黑线,这小家伙是来吃点心的?还没等他开口,小家伙开口了,“肖大哥,我是来请教你功课的,我大哥说,你学问比他好,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你。”

    肖炎青又是一脸问号,胡潇瞻会说这话,他怎么不信呢?

    “肖大哥,我们去你书房指导功课吧。”胡潇和跳下椅子,过来抓住了肖炎青的手。

    肖炎青觉得这件事里外里都透着诡异,他从不小看任何一个人,不论年纪大小,之前遇到一个孩子,个头和胡潇和差不多,可是瘦的厉害,正和一只野狗抢吃的,面对来势汹汹的野狗,肖炎青看见那留着口水的尖牙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他觉得那个孩子压根没有胜算,没成想那孩子一点也不怕,冲着野狗扔石头,架势比野狗都凶,宁儿不忍心,他才和游大哥把野狗打跑了,那孩子还冲他们翻白眼,估计是嫌弃他们多管闲事了,一溜烟拿着吃的跑了。游大哥一句,这孩子是个狠的,让他记到现在。

    肖炎青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书房虽说没什么重要东西,可毕竟重要,若丢失,或被人藏匿了东西,也是不好的。“胡小少爷,你想问什么功课?”

    “叫我阿和就行,肖大哥,走吧。”胡潇和又抓上了肖炎青的手,这回抓的牢一些。

    肖炎青微微皱起了眉,小豆丁这是来者不善,想必有所图。罢了,就带去书房,看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同时,他朝站在门口的游大哥使了使眼色,游大哥轻微点了点头,就往隔壁走了。

    肖炎青牵着胡潇和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书房,一路上他都在观察胡潇和,小豆丁倒是没有左右乱瞧,规规矩矩的跟着他到了书房,到了之后,自己找了凳子坐上去,要了份点心和一壶温水,这哪像来问功课的,是来吃点心的吧,家中不给点心吃?不可能啊,就冲胡潇潇那吃的圆鼓鼓的脸,就不可能短了这姐弟。

    “阿和,你要问什么功课?”肖炎青对着胡潇和,耐心也是十足的好。

    “不着急,等我吃完点心的。”

    肖炎青也就没再问了,自顾自收拾书桌,过两天要去书院,该收拾的东西还得收拾好,衣裳鞋袜有宁儿准备自是不用操心,纸墨还是要准备好,他一边收拾,一边观察胡潇和,小家伙乖乖吃点心,也不吵闹,忽略来的目的,倒也是省心。没多一会,游大哥回来了,肖炎青走出门,“胡大公子去书院了,家中就剩下胡夫人和胡姑娘了,我同胡姑娘说了,她过会就来。”肖炎青点点头,回过头看着吃的正欢的胡潇和,“等会胡姑娘来了,直接带来书房就行。”

    “行。”

    胡潇和吃了一肚子点心,看着出门回话的肖炎青,他知道阿姐差不多要来了。

    “肖大哥,夫子让我们读千字文,好些我都读不懂,想问问你。”胡潇和扬起脑袋,眼睛里透露出的是茫然不知。

    肖炎青不置可否,示意胡潇和继续说下去。

    “比如,孔怀兄弟,同气连枝。交友投分,切磨箴规。”

    肖炎青微微抿了抿嘴,为何是这句呢?是在说他和胡潇瞻的关系么?还是言明让他同胡潇瞻保持距离?这话是谁想通过胡潇和的嘴告诉自己的?胡明仲?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不可能,自己的身份外人不可能知道,还是…转瞬间,肖炎青就已经想了无数个可能了。

    “阿和,这句话,夫子要提问是么?”肖炎青和善的问道。

    “嗯嗯,夫子提问我要是不知,要打手心的,可疼了。”胡潇和的小圆脸皱成了一团,手也捏成了两个小拳头,看来是没少挨板子。

    “怎么不去问你哥哥呢?”

    “哥哥去书院了,肖大哥学问比哥哥好,问肖大哥准没错。”

    “这句话是说,兄弟同受父母的血气,要互相关心爱护,如同相连的树枝,朋友的结交要意气相投,学问上互相切磋品行上互相勉励。”

    胡潇和前面一句还能明白,后面一句,以他的小脑袋瓜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为什么说朋友要意气相投?学问上和品行上为什么要这样呢?”

    肖炎青愈发肯定是有人授意胡潇和这么说了,应该不是胡明仲,他会直接告诫胡潇瞻,而不是找小豆丁,胡潇潇?会是她?

    “你现在有一起玩的朋友么?”在耐心上,肖炎青是一等一的好。

    胡潇和想了想,除了阿姐,还有隔壁杨奶奶的孙儿,可惜搬走了,族学里,族叔家的阿郡同自己关系最好了。

    “有有,阿郡。”

    “你们因为什么关系好呢?”

    “他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带,我们还一起钻狗洞,一起挨板子,一起给夫子画乌龟,一起…”

    “阿和”肖炎青一脸黑线的打断了胡潇和,难怪之前说到打板子的时候一脸的苦大仇深,给夫子画乌龟,夫子没给他手打肿算是看在他阿爹的面子上了,小豆丁还挺得意,“阿和,你和其他人为什么不做那些呢?”

    “他们都胆子小,不敢,阿郡和我可不怕。”胡潇和挺了挺自己的胸脯,骄傲的像只公鸡。

    肖炎青一梗,一母同胞的兄弟,性格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他怎么和胡潇和解释意气相投,难道就是一起钻狗洞,一起给夫子画乌龟?他阿爹知道了得打上门来吧。这个难题,还是让胡家人自己去解决吧。

    “不如你去问问你哥哥,他应该能更好的解释。”

    “哥哥让我来问你嘛,肖大哥,你刚刚问我这些是想告诉我意气相投么?”

    肖炎青对着小豆丁的纠缠毫无办法,刚想耐着性子继续解释,就听到一句,“阿和”知道,胡潇潇来了,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阿姐”这一句很高昂,“我正在问肖大哥功课呢,正想问学问和品行呢,肖大哥不愿意说。”这一句很委屈。

    “诶?”肖炎青表情微变,小豆丁,你颠倒黑白啊,我说到这儿了么,你就说我不愿意说?

    “胡闹,肖大哥不愿意说还能勉强他?阿爹是这么教你的?”胡潇潇听阿弟这么说,就知道任务完成了,顺着阿弟的话茬就给肖炎青定位了。

    肖炎青明白了,这是胡潇潇出的招儿,让他离胡潇瞻远一些,他记得胡潇潇的态度一开始是很热情的,最近是冷淡了些,现在又让胡潇和传话,她应该是想不到这些的,是梅意雅?他的身份,或许梅意雅在京中能有所谓耳闻,更多的内情应该是不知道的,就因为他姓肖?他知道,阿娘只想让他活着,便让他姓那男人的姓,可他知道事情原委之后,他不愿意了,他改回了肖姓,他要为阿娘和肖家讨回公道,让那个男人给阿娘赔罪。所以他才来到偏远的云溪,伪造身份,施展才华,收揽自己的实力。胡潇瞻就是很不错的人选,家中官位不高,可也是盘根错节,肖炎青知道这些小官吏,正是他们,在民间织成了一张密密实实的网,让上头那位稳坐金銮殿,若这张网漏了,上头就成了瞎子聋子。况且,胡潇瞻本身人品端方,学问也好,背后的于家几兄弟看着也是有出息的,所以他待胡潇瞻自是多了几分耐心,没成想,这个小地方竟有侯府的嫡出姑娘,应当是察觉了什么,难怪最近她找宁儿的次数都少了许多,可惜宁儿还挺喜欢圆圆脸姑娘的。

    肖炎青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这对姐弟一唱一和,他也知道,胡潇潇没用啥阴谋阳谋,就只是提醒他一句,离胡潇瞻远些,其他方面,胡家待自家已是很不错了,自家能迅速安顿下来,自己能入书院,都是胡家的帮忙,轻微叹了口气,肖炎青开了口,“胡姑娘还有什么事情么?”

    胡潇潇一顿,抬起头,她知道肖炎青懂她的意思了,“宁儿姐姐可在?”虽然有所防备,正常的交往还是要的。

    “宁儿这会忙着呢。”

    胡潇潇同样在心底叹了口气,眼前的肖炎青比刚到云溪的时候,稍微白了些,个子也高了,现在看他,要仰望了,站那儿,就如同一颗青松,坚韧挺拔,浓密睫毛下的眼睛里是一汪深水,不见底。胡潇潇觉得,在肖炎青面前,自家哥哥就是个嫩鸡,差的太多了。

    “那我带阿弟回去了,阿和,谢谢肖大哥,以后不许随意来打扰了,听见没?”

    “肖大哥,打扰了。”

    肖炎青点了点头,胡潇潇牵着胡潇和就往出走,远远的还能听着胡潇和说点心好吃,让阿姐买点心,胡潇潇爽朗的答应声。游大哥看着有些发呆的肖炎青,走近他身边,“公子,胡姑娘这是…”

    “没什么,今天的事别让阿娘和宁儿知道,刚胡小少爷吃的点心去买一份给隔壁送过去。”

    游大哥看着日渐稳重的少年郎,明白他这一路不易,背负了太多,若是身在普通人家,是不是也同隔壁似的,幸福安宁呢。可这世间,哪有这么多若是,既然选择走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

    胡潇潇牵着胡潇和回了家,胡潇和仔仔细细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胡潇潇,胡潇潇点了点头,摸了摸阿弟的脑袋瓜,“阿和真棒!阿爹回来,你就说肖大哥这个年纪学问比哥哥好这么多,见识也不凡,为什么不愿意指导你功课,明白么?”

    胡潇和乖乖点了点头,告黑状么,他会。阿姐真好,又给他买点心吃。

    胡潇潇知道这事处理的非常简单,可她上一世就是不会耍心眼子的人,这一世也是在蜜罐里长大,没见过啥勾心斗角,让她使法子离间俩人不现实,古人的智慧,胡潇潇只有仰视的份儿,梅意雅仅凭肖炎青的行为做派还有口音就能推测出他的来历并不简单,让胡潇潇大为吃惊,虽然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取乐了梅意雅。所以胡潇潇想着,不如直给,让肖炎青主动离胡潇瞻远点,再让阿弟去告个状,哥哥是脑子发热,阿爹可不热,对来历不明的人阿爹一向保持警惕,要不是阿娘做背书,阿爹应该不会这么关照。

    胡潇潇本想尽快把事情告诉阿爹,可阿爹最近似乎很忙,早出晚归,有时甚至都不回来,胡潇潇想说都找不到人,问阿娘,说是衙门的事情,具体的阿爹也没说,胡潇潇纳闷,出什么事了?

    纳闷的还有胡潇瞻,最近阿青哥怎么不爱搭理自己呢,找他一起去书院都是被告知人已经走了,书院碰见,同他说话也只是礼貌回话,说不了几句就是要回去温书,胡潇瞻也是骄傲的性子,多几次他就能感觉到肖炎青是在躲自己,他也就不往前凑了,恢复了以前的习惯。于玄好奇的问他俩是怎么了,前段时间孟不离焦的,现在怎么各自飞了?胡潇瞻白了一眼于玄,回答肖炎青可能想专心温书升班吧,本来还想继续问的,被身旁的于煌扯住了,于煌也是无奈,四兄弟,是对称了么,老大老三都是实心的萝卜,眼下这种情况还用问么,多看几眼就知道里面有情况了,问胡潇瞻还不如问宝儿呢,他感觉这事和宝儿绝对脱不了关系。

    这天,胡潇潇正在家中练字,师娘已经明里暗里说几回自己写字退步了,这也就是哥哥最近没空搭理自己和阿弟了,不然哥哥肯定要罚自己练字的,在哥哥发现以前,还是多多联系。

    “姑娘,梅姑娘来了。”晓夏来了一些时日,英婶调教的也是颇见成效,这不,来通报的时候很是规矩。

    “行,你去端些点心,小玉,你去泡茶,等会虹莹又要考你了。”

    两个丫头同时答应,各自忙去了。

    梅意雅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胡潇潇在认真的练字,“哟哟哟,你这是要考状元么?”

    胡潇潇练完一个字,收了笔,拿过帕子擦了擦手,示意梅意雅坐。“我要是考状元,你要榜下捉婿么?”

    梅意雅乐了,“行啊,捉你回去当相公。”

    “梅姑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还不忘摸了摸梅意雅的脸,真滑,用什么擦脸。

    梅意雅轻轻拍了拍胡潇潇的手,“登徒浪子,你知道你阿爹最近为啥这么忙么?”

    胡潇潇眼睛一亮,这是有内幕消息啊,“阿爹没说,你知道些什么?”

    “最近肩怎么有些酸呢?”梅意雅摸了摸肩膀,象征性的耸了耸,胡潇潇还有啥不明白的,狗腿子的给梅意雅捏肩,想着,朝中有人果然好办事。两个丫头端茶点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姑娘鞍前马后的给梅姑娘捏肩,小玉见怪不怪,晓夏反而有些惊呆了,站那儿有些愣神,小玉把茶水放好,又从晓夏的手里接过盘子放好,就拉着晓夏出去了,虹莹在一旁看着默默点了点头,小丫头进步很快。

    “姑娘,我去看看小玉。”虹莹出去找小玉了,把门也带上了。

    “恩礼,说说,你知道什么?”胡潇潇停了手上的动作,给梅意雅倒了杯茶。

    “死人了呗!”

    “什么!”胡潇潇嗖的一下站起来了,天灵盖都一紧,背后瞬间就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梅意雅喝了口茶,“小玉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谁死了?”胡潇潇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手有些抖,喝了一口,算是压下了一些惊恐,自己都吓成这样了,梅意雅怎么还如此云淡风轻呢。

    “说是有位要去南边任职的小官死在云溪驿站了,这小官倒是没啥,可他娘子的娘家表哥是户部员外郎,给姓尹的来信要求查明凶手,若是不然,这县令的位置怕是要换个人来做了。”

    “什么什么?”胡潇潇被这消息炸的脑瓜子有点懵,阿爹一句都没交代,梅意雅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人家的娘子的娘家表哥是干什么的都知道。这要在现在,妥妥的街道办主任啊。胡潇潇消化着梅意雅给的消息,死人了?还是个当官的?被人谋杀了?情杀?劫杀?胡潇潇脑补了一部连续剧。

    梅意雅看胡潇潇变来变去的脸色就知道这姑娘想歪了,有些想笑,还是忍住了,毕竟在说严肃的事情,“姓尹的这回怕是不好过了,他把县衙里的人都撒出去了,到处盘查呢,我看啊,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胡潇潇看着稳如老狗,不,稳如泰山的梅意雅,敬佩的不行,见过世面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啊,不像自己,一惊一乍的。“阿爹就是为这个事情跑前跑后不着家的?”

    “八成是,拖的越久,县令的乌纱,就越飘。”

    胡潇潇斜眼瞟了瞟梅意雅,怎么感觉这姑娘有点幸灾乐祸呢?梅意雅一看胡潇潇的眼神就知道她啥意思,“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想要这门亲戚。”

    胡潇潇嘿嘿了两下,不想深究梅意雅为啥不要这门亲戚,“怎么都没听到风声呢,按理说死了人,还是当官的,城里早该消息遍地了。”

    “这事儿姓尹的封锁了消息呗,我看啊,瞒不住,云溪连个像样的仵作都没,人是怎么死的都还没个定论,还想着把人抓到。”

    “诶?抓人?”

    “又要封锁消息,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抓人,怕打草惊蛇,就他这瞻前顾后的做事方法,抓的住有鬼,我看啊,人早跑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说不定,藏起来了呢。”

    梅意雅是真佩服胡潇潇这简单的脑回路,“这不是在京城,府城,能藏住一个人,云溪多大,街里街坊的,突然冒出一个生人,谁都会提防几分的。”

    胡潇潇点点头,云溪确实不大,能藏人的地方数来数去也就那些,码头,城郊,估计阿爹早就去这些地方摸排了,“那抓不到人,我阿爹…”

    “能不能抓到和你阿爹都没啥关系,这事自有姓尹的担着呢,你阿爹的位置稳当的很。”

    胡潇潇再次深深的佩服梅意雅,这事人家员外郎明确写信是给尹县令的,估计人家都不知道县丞姓啥,该着急上火的是他,阿爹就是跑跑腿的,拿主意轮不到他,也就稍稍放了心。

    “自打我出生起,云溪除了偶尔涨涨水,并未发生过如此大的人命案啊,会不会是流寇?”胡潇潇想不明白,云溪也不是啥重镇,民风一直比较淳朴,治安也不错,小偷小摸邻里纠纷吵吵闹闹的是有,人命官司还是鲜少见的,怎么会出此等大事呢,死的还是一个当官的。

    梅意雅摇了摇头,“看上去不像是流寇作案,据说身边的银子细软都还在,看样子像是仇杀。”

    “为什么非得在云溪动手呢?”胡潇潇继续问,顺带给梅意雅把茶续上,梅意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啊,就别想了,这些天注意着安全吧。”

    胡潇潇点了点头,想来,还是该知会阿娘一声,且不说是不是流寇,出了这等事,有个准备总是好的,一开始被死人这消息吓出汗的惊恐慢慢的也消散了不少,事情自有衙门去处置,她该咋样就咋样,想明白了,也就就岔开了话题,聊别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