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星沉从管志学口中得知具体的情况后，忍不住沉默了片刻。

    他之前确实也想过，管志学使用能量最低下的“辉煌纸卷”，虽说是使得凝聚异灵变得容易了许多，但会不会导致他的异灵所发挥出的能力有所影响。但方才看见管志学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他还以为只是自己多想了。

    管志学凝聚出的异灵似乎并没有给予他什么神奇的能力，纵然他使出吃奶的力气，额头的汗水都滴落在地面上，也没见到四周发出任何的变化。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按照书里所讲述的知识：即便是再如何弱小的异灵，但凡能够成功凝聚出来，那么它是必定会产生某种作用的，而官方对于异灵的评级，也仅仅是以对抗“鬼面兽”的实用性来划分的。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有这般没有丝毫作用的废异灵出现的。

    常星沉有心想要安慰朋友，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不过或许是平日里乐天心态的帮助，作为当事人的管志学反而更早地从失落中走出来。

    他释然地笑了笑。

    “其实昨晚它就凝聚出来了，不过无论我怎么尝试，它好像都不听使唤。”他将手心的异灵收回，“今天上午也是不死心地去尝试，但依旧没什么办法。”

    “一直到刚才，我还想着，说不定在别人的注视下，异灵能够更争气些。”

    “其实......”

    常星沉刚一开口，便被对方打断。

    “不用安慰我......我可没有那么脆弱。原本以为没有希望凝聚的异灵都已经凝聚出来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找寻到它的真正功能呢？说不定，它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得多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有了异灵，之后的大学还能够继续留在第七城，不用被分流到其他城市，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管志学拍了拍常星沉的肩膀，仿佛瞬间变得成熟许多。

    “谁要安慰你了。”常星沉拍开管志学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我只是想提醒你，过大的情绪波动对你的心脏不好，不要因为这些小事把自己的身体搭进去了。”

    管志学用拳头锤了他一下，气氛似乎又变得和从前一样。

    “说起来你的进度到哪里了？”

    “如果没什么意外，今晚也差不多了。”常星沉也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郁结全都吐出。

    “虽然我比你要先凝聚异灵，但使用卷轴之后，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并没有感到过什么困境，所以没办法去给你提供经验。”

    管志学耸耸肩，说道。

    其实他感觉以常星沉的天赋，凝聚异灵一定是不成问题的，即使自己真的有什么经验，也不一定能给他提供有效的帮助......

    “你问过带你去拿卷轴的那个人吗？”常星沉突然想起，像这种使用“辉煌纸卷”后出现的问题，去问问静寂者协会的那些人说不定能够得到答案。

    “问过了，不过他们似乎也没见过像我这样的问题，只是让我登记一下，大概后期也不会有什么解决办法。”

    管志学回忆了一下他去询问的场景。

    之前还对他热情似火的，拍着胸脯保证有事就找他的方哥，在听见他的情况后，也变得冷淡起来。

    “他们......一点都不负责啊。”常星沉有些凝重地摇摇头，“虽说这东西属于灰色地带，但终究还是他们传播进来的，现在出了问题，竟然一点责任都不想担负。”

    “那也没办法，总不可能去找秩序院吧？”管志学淡然地说道，“反正让我凝聚出异灵了，也不能说是没有丝毫作用。”

    “......也有道理。”

    常星沉想了想，也确实如管志学所言的那样，即使出现了什么意外，也不能全怪在静寂者协会那些人身上。若是没有他们提供的“辉煌纸卷”，说不得直到最后也没有机会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异灵。就像那句话说得一样——愿赌服输，既然愿意去赌“辉煌纸卷”能够令自己凝聚异灵，也就接受了它可能带来的意外。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树枝忽然颤动了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入耳中。

    两人连忙停下了说话，屏住呼吸，朝声源处望去。

    要知道“辉煌纸卷”如今来说还是深藏与地底的秘密，并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肆意谈论。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并举报，那随之而来检查的秩序院可不是轻轻松松能够应付过去的。

    似乎是有人正在朝这边移动。

    常星沉与身旁的管志学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想要的结果，于是连忙佝偻着身躯，朝着另一个方向撤退。

    他们并没有全然退出去，而是停在一株尤为繁盛的灌木丛后，依靠着周遭的枝叶将两人的身形掩盖，好奇地朝他们离开的那个小亭望去。

    一分钟后，一男一女从另一侧的小路上抵达亭子。

    两人的穿着很是潮流，面容虽然算不上熟悉，但似乎隐隐约约在哪里见过，应该也是学校的学生，只不过不是常星沉这个年级的。

    那个男生留着一头短发，手臂搭在女生的肩上，不老实地左右摆动着；女生也不甘示弱，转过身就径直将手臂缠向对方。

    隐秘的树林里顿时萦绕出一种荡漾的氛围。

    “......挺刺激啊。”

    管志学目不转睛地盯着亭子，压低声音说道。

    常星沉看见着旖旎的一幕，心绪忽然不知道飘飞到那里去了。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他低声说道。

    管志学不情愿地“兹”了一声，又说道：“确实，有女朋友之后说话就是不一样了.......”

    “什么女朋友？”常星沉皱着眉问道。

    “就昨晚那个啊......我还不了解你么？”管志学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仍然继续望着亭子中上演的大戏，“我一看你的神态、你的动作，全都明白了，你还有什么必要去掩饰呢？”

    “说了不是那种关系。”

    “好了好了，这个时候你就消停会儿。”

    常星沉见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朝着亭子轻声咳嗽两声。

    “咳咳......”

    时间仿佛静止了。

    只听得几声或惊讶、或惊吓的怒骂，隐秘的树林中顿时变得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