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盲人按摩
这家叫福临门的中国餐馆坐落于地狱厨房,店面不大,里面有六七张桌子,客人不多,大多是熟客和老面孔。
沈久推开餐馆的门,已经是深秋,外面有些冷,店里有种暖烘烘的感觉,客人们各自坐在一起,看到沈久进来,胖乎乎的老板坐在前台,招呼起来,“一个人吗?想吃些什么?”
他有些恍惚。
前世他就是唐人街长大的孤儿,街上的叔伯虽然不喜欢他去蹭饭,但逢年过节也偶尔有些关心。
回过神来,沈久看着老板说,“来一份宫保鸡丁和米饭,加一杯酸梅汤。”
老板诧异地看他一眼,问,“华裔?”
“我母亲是中国人。”沈久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老板树了个大拇指,笑着说,“你是懂中国文化的。”
沈久露出笑容,转瞬即逝,拿出照片问,“老板,见过这两个人吗?”
胖老板顿时有些狐疑的看着他,犹豫的说,“你是......警察?”
“这个年轻人是我朋友,他叫马特,你有印象吗?”沈久说,“我不是警察,马特最近失踪了,我听他说过经常来这儿吃饭,就过来找找。”
胖老板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失踪了?我记得他,老客人了。那个老头我也见过,几年前他们经常一起吃饭。我记得当时...老头在附近开了一家按摩店,不过他几年前就离开纽约了,后来再没见过。”
“按摩店?盲人按摩?”沈久问,“你记得大概位置吗?”
胖老板皱着眉,努力回忆起来。
店里有一桌坐着三人,一个戴帽子的黑人壮汉,一个穿皮衣的黑发女人,挺漂亮的,就是皮衣里面脏兮兮的,背心上面还有不少油渍烟渍,最后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白人青年。
三人本来正低声聊天,突然听到沈久和胖老板的交谈,注意到了沈久提到的马特。
黑发女人皱着眉问,“马特?是那个律师吗?”
“你认识?”黑人壮汉咽下饭菜,“侦探社最近生意怎么样?”
“生意还行,叫马特这人,我好像还真认识。”黑发女人揉了揉脑袋,“妈的,昨晚喝太多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对了!我想起来了,侦探社注册的时候,我找的律师就叫马特,他还是个盲人。”
“盲人律师?”白人青年插话,“真不容易,法学院出了名的难考。”
“我去问问,这律师帮过我的忙,好像失踪了,说不定我能接一单新委托。”黑发女人站起身来,朝前台走去。
“嘿,我听到你们说的了。”黑发女人打了个招呼,看向沈久,大大咧咧地说,“我是杰西卡,马特是你的朋友?失踪了?”
沈久看了看她,平静的问,“你认识他?”
“是盲人吗?还是个律师。”杰西卡问。
“看来你确实认识他。”沈久说,“最近你见过他吗?”
“最近没有。重新介绍下,假名侦探事务所,私人侦探杰西卡,如果你朋友失踪了,可以考虑花点钱,我能帮你找到他。”杰西卡说,“收了钱我肯定办事,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目光扫了一圈店里,沈久问,“那两位也是你们侦探社的?”
餐桌上,黑人壮汉和白人青年都盯着这里。
“呃,算是。”杰西卡模糊道,“他们是卢克和丹尼尔,都是我的搭档,我在地狱厨房混很久了,找人没问题的。”
“可以,我找两个人。”沈久给她看了看两张照片,“找到其中任意一个就跟我联系,多少钱?”
“定金五百。”杰西卡递给他一张名片,报出价格,“等找到人了,再给我两千五,价格有点小贵,但是值得。”
沈久看看名片,上面写着假名侦探事务所的地址,一行名字:杰西卡·琼斯,还有她的银行账户。
银行账户的数字加粗加黑,占了一大半面积,比其他加起来都大。
很好,详略得当。
胖老板突然拍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你去47号街,街边有一个按摩的牌子,里面就是按摩店,过了这么久,不知道在不在了。”
与此同时,沈久点的宫保鸡丁饭也做好了。
沈久表示谢意,准备吃完后去47号街瞧瞧。
杰西卡邀请他坐在她们那桌吃,表示吃完一起去调查。
沈久:“......”
坐下后,卢克和丹尼尔都和沈久打了声招呼,交谈时沈久得知,卢克是个典型的街头小子,现在自己开了家雇佣公司,和杰西卡的事务所互相扶持互相帮助,丹尼尔好像是个富二代。
等到吃完久违的中餐,四人一起前去47号街。
在卢克的车上,沈久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好像花钱让你寻找他们两个,你们怎么跟着我过来了?”
杰西卡一脸理所当然,“现在没什么线索,当然先从按摩店找起,而且你朋友失踪的话,说不定会有危险,我们能保护你的安全。”
卢克还在打包票,“伙计,我跟街上的小子们打了招呼,有人遇到这两个人会通知我,放心,肯定能找到他们。”
丹尼尔沉默寡言,静静地注视着道路。
沈久回顾刚刚发生的事,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身处三人之间,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人多力量大,他如此安慰自己。
到了47号街,四人下车,找到了餐馆老板所说的按摩店,按摩店的招牌上全是灰尘,不知道多久没人在这住了。
杰西卡推了推门,里面被反锁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四人互相看了看,丹尼尔站出来说,“我来试试,开锁应该没问题。”
“这算非法入室吗?”卢克打趣道,“我们最好祈祷里面没有人。”
丹尼尔走到门口,杰西卡和卢克挡在他身侧,沈久的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只能抱着胳膊,静静看他们表演开锁。
在沈久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丹尼尔伸出一只手,手上缠绕着金色的气,从锁孔钻了进去,“咔哒”一声,门开了。
三人看向雇主沈久,沈久表情平静,并不吃惊,当先走进门后,里面是典型的日式装修风格,有两层楼,房间空旷,里面落了不少厚厚的灰。
“你们看。”杰西卡指着地面,“地上有灰尘,灰尘上还有脚印,这里最近有人回来过。”
她颇为得意的回头,看向沈久,“看来快要找到他了,我说的是那个盲人老头。”
沈久点点头,微笑道,“确实如此,你们可帮了大忙。”
杰西卡表情讪讪,无奈地说,“要是这么简单就找到人了,大不了你付我一千就行,给你打个折。”
毕竟沈久本来就准备来这里找人,如果人真的在这,他们这钱赚的未免太轻松,轻松到有点心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