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求她
“把他的手给老子卸了!”
黑铁一声令下,随从便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把砍刀来。
在太阳底下,刀锋明晃晃,看上去很是锋利。
“黑爷,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手啊!”
姜德水吓得脸色苍白,连舌头都快捋不直了。
“饶你?我凭什么饶你?”
黑铁一脚踹在他脸上,对拿着砍刀的随从道,“快砍!”
姜瑜也看不下去了,一边护着姜德水,“大爷,求你放过我阿爹吧。”
“哼,我放了你爹,谁来放我?多管闲事,滚开!”黑铁压根就不在意她的求情,一把将她推开。
“再不躲开点,老子连你娘俩一块儿揍!”
黑铁咆哮怒吼一声。
姜王氏头皮一麻,走过来将姜瑜扶了起来,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
纵然她也担心自己丈夫的安危,可是舍了他一个,也比一家子全折进去的强。
“动手!”
黑铁再度开口。
“不不不,不要啊!”姜德水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拧巴在了一起,眼泪也飙洒了出来。
眼看着就要手起刀落,姜德水情理之中大喊道:“还还还!钱我马上就还!黑爷,我还!”
一听说要还钱,黑铁楞了一下,把手一抬,让随从停了下来。
看到砍刀被收了回去,姜德水长舒了口气,浑身瘫软的都没办法动弹。
“要还钱是吧,好啊。”
黑铁冷笑道,“来啊,把钱交出来吧。”
他向姜德水伸过了手去。
姜德水根本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垂下头去,吞吞吐吐道:“我……我现在身上暂时还没有……”
“没有?没有那你说个屁!”黑铁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怒气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姜德水唯恐自己挨打,双手抱住头,“黑爷,黑爷你别激动,先听我说!我身上确实没有钱,可是……”
说到此处,姜德水鼓足勇气抬起脸来,一张脸上满是受惊后留下的痕迹,可是我的二女儿有啊!我说过,她是开衣坊的,一百两她肯定有!”
正站在旁边看戏吃瓜的姜素,听到自己被点名,不由的征了一征。
村民们也纷纷朝她望了过来。
“你二女儿我已经见过了,可是她说,她跟你都断了关系,哪有义务帮你还债?”
黑铁怀疑的望着姜德水。
“我……这个……黑爷,你别听那丫头瞎说,我们跟她之前就是闹了点矛盾……”
姜德水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但姜素如今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算是抓不住,他也得抓一下试试!
黑铁转过身去,目光很快锁定在了姜素身上,“姜姑娘,是这样吗?”
看来这浑水,她又得蹚了。
姜素暗暗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家事复杂,这一时半会的我也解释不清。”
她低头看了姜德水一眼,镇定开口,“所谓救急不救穷,帮人不帮赌钱债,所以这银子,我是一定不会帮他还的。”
姜德水听闻姜素这般决绝,立刻恼羞成怒:“混账东西!我是你爹,你居然还见死不救?”
“我说过了,不会帮人还负债。”
姜素淡然开口,一脸冷漠,“不光是你,哪怕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我也是不会出手的。”
“你——”
姜德水气得无话可说。
姜瑜趁机走了过来,拉起姜素的手,“妹妹,看在是你爹的份上,你就帮他这一回吧。我俩就这么一个爹,我不忍心看他有事啊。”
“是啊,素。”
姜王氏也连忙上前来,不忍的看了看姜德水,叹道:“你爹赌这个毛病,我私下说过他无数回了,可他就是不听劝。可说到底,他也是你爹呀,而且你也有这个能力帮这个忙,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做这么绝呢?”
来了来了,道德绑架又来了。
“妹妹,这俗话都说,天下没有无不是的父母。”
姜瑜接着劝导,“血浓于水啊,难道你真的就眼睁睁看着爹被砍去双手吗?”
这时候的姜德水也领悟了过来,嘴硬是没用了,如今他只能靠软的。
想到这一层,姜德水立刻也转变了态度,“姜素,爹知道错了,爹以前不该偏心,不该骂你,打你,都是爹不好。”
他连声道歉,索性跪在了姜素面前:“我给你跪下了,你就发发善心,看在我养你这些年的份上,救救我吧,我以后一定改,不会再赌了!”
姜德水跪了,引起一片哗然。
姜王氏伸手到姜瑜身后,暗自掐了她一把。
姜瑜吃痛,转脸看向姜王氏,明白姜王氏的示意之后,母女二人也双双跪在了姜素面前。
“妹妹,算姐姐求你,你帮帮爹吧。”
姜瑜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太够诚意,又向姜素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我给你磕头,只要你肯帮阿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磕头声跟姜德水夫妇的求饶声响成了一片。
黑铁则在一旁看得不亦乐乎。
要过那么多次债,像这样的场面自己还是头一回看见。
姜瑜磕头如捣蒜,很快额头就红了一片。
她这个姐姐打小就娇生惯养些,不仅自私自利,还把脸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居然在她面前为了父亲求情磕头?
莫非真的转性了?
姜素心底冷笑,但面上却依旧是一片冰冷:“行了,别磕了。”
她稍微蹲下了身去,伸手将姜瑜的额头抬住。
“这么说,你……你是答应了?”姜德水见状,眼含希冀。
“不是。”
姜素收回了手来,“我只是想说,就算你们把天说破了,脑门磕穿了,我也不会帮手。”
随后又添上了一句,“在做这些事之前,您就应该想到后果不是吗?”
姜素的态度很是坚决,姜德水彻底没有了希望,浑身的力气又在此刻被掏空了,瘫坐在地。
“哎呀,怎么能这样呢?”
“这德水一家子就算之前再怎么对不住,那也是她爹呀,当爹的有事,生为儿女居然见死不救?真没良心呀!”
“仗着自己挣了点钱,飘得父母都不认了!做姐姐的头都磕破了都不松口,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