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胜前后
王胜站到擂台上,硕大的体格带来视觉上的压迫感。
裁判官挥动小旗,台上的一切完全被交给两人。
对面站立的内门弟子露出笑意,双手背在身后,说道:“你就是外门的王胜,早就听说你的名声,可怜我上个月被你击败的师弟们,可是整整一个月都不敢露面。”
王胜没有回应一个字,摆出起手式,像一块石头发不出声音。
“人人都说你王胜在三招之内必分胜负,纵使内门弟子也有很大可能败在你手里,今天我正好想试一试。”
“少说话,多出招,你会知道答案的。”王胜的声音像盖上铁板的大锅,低沉而洪亮。
外门弟子们激烈拍掌。
“好,内门弟子杜子杭请教。”
杜子杭双脚一踏,急速冲来,远处看台上的人纷纷站起来,像一群伸着头的鹅。
一些是看杜子杭的,公认的本届内门中的身法第一人,据说是家传的功法。
另一些则是王胜曾经的手下败将,纷纷盯紧,面对王胜从未挺过一招的他们,既盼着杜子杭干净利落地击败王胜,又想着王胜能够像痛打他们那样,给内门那些拿鼻孔看人的教训。
除了外门的顶尖弟子,很少有人能挺过王胜的第一次出手。
到了跟前,杜子杭出招,王胜伸手应招。
衣袖挥动,拳影无踪。
身形错位!
杜子杭刚一落地,又猛地推开,刚下站立的地方,王胜身影顿时出现,快如疾风,势如闪电。
“第一招”,赵至理默念道。
杜子杭再度出击,身形更快一步,论力量,论招式,杜子杭在内门不敢称雄,可比武之间,对手永远不会站着像木桩子一样承受着对手的攻击。
身法的意义便体现出来,谁更慢往往谁先输,谁更快谁就能赢到最后。
王胜在原地做出防守的招式,一攻一守,又是错位而过。
“第二招”,赵至理和场下数百人一起默念着。
“不对!”
只见急速的身影之间,王胜面向着杜子杭的背影,后者突然朝向怪异的轨迹而去。
他,杜子杭,被王胜在炼体境难以达到的极速运动中,直接无情地抓住,单臂大轮环带到空中。
轰~又狠狠砸在擂台上,四周的旗杆在碰撞后摇摆出残缺的幻影。
杜子杭,两招之内,败了!
外门弟子们聚集的地方发出一阵唏嘘声,内门弟子们脸色铁青。
那怕曾经在王胜手中被打败的,也看不懂杜子杭是在做什么,身法第一人,结果居然是被人直接近距离抓住,随意拿捏。
只有场上浑身如同散架的杜子杭才知道,王胜的速度太快了!
比所有人都认为的还要快,比他们能看到的还要快。
“炼体巅峰!你是炼体巅峰!”杜子杭忍着剧痛,对王胜说道,后者眼神平静,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随着第一场的结束,一些外门弟子又容光焕发起来,身法榜一大哥都垮台了,万一自己碰上内门的次一些的弟子,兴许能复刻王胜的辉煌。
很快,接下来的比赛开始教训他们重新做人,除王胜外,外门弟子只有另外两人胜出,代价是无力再战,是并不容易的惨胜。
其余输掉的人,唯一的差别是打得有来有回,还是被对手不停输出。
至于外门弟子之间的战斗,高出之前不少水平。
各班的强者在此聚集,尽管已经举办过两次完整的对战模拟,但是越到后期弟子间的变化可谓扑朔迷离。
三天不打,对手可能早就已经上了一个层次。
等到赵至理上台,和对手同样打得你来我往。
熟练等级的“野熊定影拳”,绝不是入门级别的简单提升,更多了几分融会贯通在其中。
此刻的对决,对赵至理来说,比起之前的两次困难不少。
打到最后,赵至理和对手靠着身体素质的硬碰硬,进行最后的对局。
最终,赵至理带着鼻青脸肿的战果,小胜!
一百五十人比之前的几百人带的还要慢,各种试探与闪躲,各种挨打与抗揍,向未入围者展示高端操作。
一百五十人,已经只剩下七十五人还站在场上,按照统考规则,如果说之前第二轮是争夺进入本校的名额,第三轮是争夺进入府立学院的名额,而接下来的第四轮则是提前确定谁能有资格争夺前往州立学院的名额。
这七十五人中,只有五十人具有资格前往府立学院深造,而能前往州立学院的,不过十人罢了。
“还得淘汰二十五人”,压力给到赵至理这边,内门弟子还剩二十三个,外门弟子剩下的都是精挑细选的强劲者。
自己刚才的对决并不两眼,想要在其中脱颖而出机会渺茫。
就在赵至理思前想后的时候,新一轮的入围者正在抓紧时间调整状态。
内门弟子纷纷拿出丹药,开始进行炼体决的修习。
增气丹!
赵至理看到大把丹药被内门弟子们不要钱似往嘴里送,一阵肉疼,仿佛花的是自己的钱。
增气丹的作用就是壮大武者气血,本就是用于炼体;其次才是之前赵至理用来恢复身体的功效,属于是本末倒置。
正是对战演练这样适度的对决,恰好满足他们活动筋骨的本意,在这样的时刻,修习炼体决可谓事半功倍。
至于那些外门弟子们,不是身上没有丹药,就是被揍得太狠,现在用丹药修炼就是嫌命长。
内门弟子们坐在休息区,一个接一个迅速完成大周天的气血轮转,贴身侍从抬着各种肉食回到自己主人身边。
看台上的外门弟子发出“渍渍渍”的感叹声,带着浓度含量极高的羡慕与嫉妒。
坐在赵至理身边的王胜也拿出一枚增气丹修炼起来。
“王师兄,待会儿就要准备上场,你现在修炼会不会……”
赵至理见王胜没有携带着任何的食物,好心劝道。
“赵师弟不必担忧,人和人的体质各有不同……”
王胜出言制止赵至理的担心。把一枚丹药放进口中后,又从怀里取出一颗,递给赵至理。
“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还是等比赛结束再用吧,你的身体现在还扛不住。”不等赵至理感叹王胜的豪爽,这位王师兄就闭目养神,运转炼体诀。
王胜不是轻率之人,能随意用一枚增气丹,想来也是有把握安心修炼。
望向四周,十八班来的五人只剩自己和王胜,另外三个都倒在擂台上,宋涛让人抬回去。
剩下的外门弟子,或躺或坐,相顾无言。
一些外门弟子见内门的人都在修炼,也站起来打一套拳法,或是觉得莫名其妙,打到一半又选择做下默不作声。
赵至理摸着怀中的一枚增气丹,取出手来闻一闻,浓郁的药香萦绕在手指间。
“十八班威武”,看台上的外门弟子们突然传来嘈杂的喊叫声。
“九班威武~”
“十三班雄起~”
还有弟子存活在入围圈里的班级,开始隔空助威起来。
各班的总师父们没有阻止,一群总师父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聚在一起,三四十岁的壮年活得像七八十岁,半截身子入土一样。
赵至理先是一阵尴尬又是说不出的感动,往日里明争暗斗,生怕你精进一步的师兄弟,突然站在你这边。
“聒噪”,王胜结束一个大周天,精神矍铄,双目的灰沉沉仿佛散去一层。
听见远处的呼喊声,冷冷评价道。
“叮叮叮~”
副院长手中的小铃铛发出贯穿学院的响声。
“第四轮决赛开始!”
呐喊声更加洪亮,赵至理捏紧拳头,心里生出一个念头: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