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未来 倒影
纳兰牵着希莲华的手,慢慢走向城堡的大门。
“我们到家了。”
他对希莲华说到,连带着笑意。
“等等。”
他环顾四周,路上没有一个人,寂静无声,一点都不像是以往人来人往的早餐。
他明明是算好了时间。
这个时候……可不像是之前的样子。
也不是这片土地上该有的样子。
他抬起头,鲜红的双眼中闪过一线惊讶。
什么时候,到了黄昏?
他拉紧希莲华的手,从自己兜里拿出一个挂饰,戴在他的脖子上,跨进不知为何打开的大门。
城堡由一个大厅和几百个房间组成,就连上一代领主征发修建它的领民都不知道这样修筑的意义。
大门连接着大厅,这里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状况未曾改变,纳兰带着希莲华走进大厅里积灰的挂钟,此时它正在疯狂转动。
纳兰转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影子在对他微笑。
影子销匿,无尽的光彩下,纳兰眼前是一个与自己面貌相同的人。
“呆呆站着干嘛?坐啊!”
对面的男子身上拿出一张椅子,扔给纳兰。
纳兰接过椅子放在地上,自己坐了上去。
他接着开口:“真没有意识到你会在这时候耍脾气,纳特。”
“这不是重点,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单独带到这里吗?”
纳兰笑了笑:“为什么表现得像个孩子?不过这确实很像小时候的我。”
纳特整个身体瘫在桌子上,神情慵懒:“又这么说,你无不无聊啊?”
纳兰笑了笑:“比不上一个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的人。”
纳特又重新坐起,用食指无聊的扣动桌面:
“我说,你甚至都不担心他们一下吗?”
“我会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所以我不会担心。”
纳特听到这句话来了精神,他手一挥,时钟疯狂转到的大厅出现在纳兰的眼前,希莲华焦急的挪动着纳兰的身体。
“那现在呢纳兰先生?”
纳兰笑了笑:“一样。”
“切,那你就慢慢等吧。”
纳兰看向希莲华,那孩子正在尽力移动把自己的身躯向室外挪去,可惜他的力气太小了,只能极慢的挪到一点点。
“父亲,你……哈……,你……怎么了?”
纳特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可真无聊,对吧。”
希莲华不知道自己拉了纳兰多久,直到自己最后终于到了门口时,随着自己身上挂坠的闪烁,他注意到了远处的天空。
一片暗与光的交织,混乱而无序,如同随意涂鸦出的,一块又一块天空原本的颜色分散排布,晴雨交织。
“这是……什么?”
……
纳兰转过头看着纳特:“不出问题的话,你应该是调整了这个城市的时间,怎样,我没说错吧?”
纳特摇晃着手中不知何时拿起的杯子:“是的。”
他转着椅子,面向纳兰,炫耀似的语气:“这可是我跟这个城市的交易。”
“有意思。”
纳兰也不知道从何拿出一杯茶,滚烫的热气盘旋而上。
“不过这难不倒他们的,我相信他们。”
…………
卡伦跟着纳兰走进大厅,他周围是焦急的众人。
看到卡伦到来,他们纷纷舒展了表情。
老管家率先开口:“居然是在走道吗?卡伦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
或者……你并不知情?”
这近乎审问的语气中让卡伦想到了自己在入职时看到的那个威严的老人,如今他暂时没了往日和蔼的面容,气质像刀锋一样锐利。
卡伦紧张的拿起一颗糖放在嘴里嚼。
甜味舒缓了神经,纳兰这才支支吾吾的吐出下文。
“怎么了?你居然还这么问!”
愤怒的男声传来,夏狂奔到卡伦的面前,一拳砸了上去。
“什……么……”
夏饱含仇恨的眼神一瞬间让卡伦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
“好了……夏。”
纳兰出声,夏又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
“你自己看吧。”
纳兰抬手,紧随于此,卡伦胸前的借牌发出白光在空中投影出黑堡里的景象。
影像处于白天,其中的自己正拿着一把刀靠近夏卡。
夏卡脸上带着恐惧,随着卡伦的靠近不断呼救。
没有人来。
在卡伦处于夏卡面前的时候,影像戛然而止。
一旁站着的夏握紧了拳头:
“我不知道夏卡是怎么进来的,我希望你能足够清楚的告诉我们接下来发生来什么?”
“夏卡为什么失踪了!”
夏的脸上近乎全为愤怒,声音吼到嘶哑。
卡伦低下头。
“因为……”
他用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慢慢走近夏。
“我身上还有七颗糖,还有夏卡的界牌太亮了。”
他顿了一下,抬起头来。
“我可是……”
他一拳打在夏的身上,整个人扑到夏的身上,骑在他身上照着夏的脸使劲锤。
“因为记性好才得到这份工作的。”
他接着加重了力度。
“所以拜托你……”
卡伦用足力气,一拳重重的砸得夏鼻青脸肿。
“骗人也带点水平吧!”
周围的世界崩塌了,时钟疯狂转动卡伦又回到了之前的走道。
他敲了一下身旁的门门发出一声沉闷。
“又有什么事吗?”
是夏卡的声音。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对吧,到时候记得叫上我。”
“哦。”
卡伦拿起餐盘走向厨房。
时钟依旧倒着转。
……
天穹被分成了很多块。
无论是阴晴,还是时间变化带来不同的光彩这一切……
全都在希莲华的眼中。
他有些失神,面对这样的场景不知所措,剧烈的冲击席卷脑海,精神掀起巨浪。
一幅一幅自己从见过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巨量的信息让这个孩子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抓着纳兰的衣角,蹲下身粗重的喘息着。
【希莲华……杀了我……】
【你难道忘了吗?还是……】
【直觉告诉我,那不完全是你。】
闪烁的光中倒影出一抹灰白。
思考的缝隙里挤出一句话:
【这孩子叫特斯洛伊我就只知道这么多。】
思维趋于静止,希莲华倒下了。
【罪孽的王,终在弑杀君主之后,精神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