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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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幕:记忆的泡沫

    罗涛的报导中如是记载:

    “三月三十日凌晨,谷子坊发现一具死尸……其手法与昨日警方在国丰街发现的谋杀案一致,因此该案件很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把视角调回三月十七日,火孩子弄的女士案,似乎才是该连环杀人案的第一起案件。”

    后面还有罗涛关于此案的推理和猜测,但过于荒诞、离奇且灵异,能当作消遣,作为线索就有些儿戏了。

    想必此案件已经赢得了城中居民的高度关注,不少侦探迷应该已经行动了。

    而此时于素再行动,被怀疑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于是,他决定今天去调查一番。

    同时,也想借此机会试试自己的新能力。

    于素向陈裕民会长和安德森理事请假,实际就是打声招呼,后,便赶往了案发现场。

    三起案件,目前就只有国丰街的现场没有去过,于素打算从那里查起。

    等他从黄包车上一下来,立即就看见了那位金牌记者。

    “罗先生,”于素上前打着招呼。

    “何先生啊,这么巧,你路过?”罗涛握手道。

    “我是为了这件案子而来,”于素大方承认。

    “也对,毕竟你的身份特殊,”罗涛笑着说,“不过,你应该调查最新的拿起才对,不会把位置搞混了吧。”

    “这就是我的目标,”于素说,“何况此时那里肯定全是人,并不是个调查的时机。”

    罗涛欣赏地看向于素:“何先生,就像我上次说的,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和我一样,是用脑子吃饭的,而要判断一个人是否聪明,只需看看他们在小事上的思维方式。”

    “谢谢你的夸奖,对了,罗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吗?”

    罗涛哼笑了一声:“你还是那么天真,何先生,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脑子里的想法,那是我的劳动成果,而离开昌富酒店后,我们早不是合作关系了。这样吧,何先生,要是你能发现什么新线索,或者我脑子里的线索,我就与你合作,一起调查这起案子。”

    “你的话好像在暗示我不如你,真不知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想法的。”

    “从一开始,何先生,开始推理吧,让我看看你的水平,”罗涛催促道。

    虽说于素装作有敏锐的洞察里和高超的推理技巧,但实际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在这一方面有何罗涛一样的天赋。

    不过,他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应对这次挑战。

    作为河流路径的一里旅人,他拥有的能力泡沫,便是获得记忆碎片。

    只要能在罗涛脑子里找到关于现场的推理,他就能与罗涛合作,利用他为自己分析案件。

    于素没有犹豫,发动能力。

    意念转动的一瞬间,罗涛在于素的眼中就发生了变化。

    罗涛的脑子中出现无数的胶片,它们代表了罗涛的记忆。

    于素在其中一卷胶片中看到了现场的图案,便猜到那就是关于这起案件的推理。

    在确定这份记忆后,罗涛的样子恢复了平常,而于素的脑子里凭空多了一份记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衍生产物。

    它无法描述,捉摸不到,似一种情绪,又如一种感情。

    它使得于素悲苦万分,又让于素颓废消极,内心中的渴望和欲望在被无限放大。

    它绝不是来自于素的大脑和心脏,正因如此,于素猜到了那是什么:风先生称之为意识压力的东西。

    此刻,于素明白,为什么风先生说这种压力是危险的。

    同时,他也清楚,如果在释放压力前再次使用能力,他的意识一定会崩坏。

    可不得不说,这能力是真的神奇,他已经完全得知了罗素的推理。

    于素极力克制住灵魂的不适,对罗涛说:“罗先生,要听听我的拙见吗?”

    “洗耳恭听,”说罢,罗涛微抬自己的帽子。

    “血迹,罗先生,你注意到血迹了吗,这几天没有下雨,同时又没人愿意接近刚死过人的地方,所以它被完整地保留下来。

    它从死者尸体的位置自然地向低坡扩散,而没有向某个方向溅射。另外,也没有血滴证明死者在抵达这里之前就受伤了。

    所以,死者是在这里被刺的,而且当时的姿势是躺着的,并极可能是先去意识,否则这里应该有挣扎的痕迹才对。”

    罗涛听完,迫不及待地鼓起了掌:“佩服,何先生,你的猜想和我一样,虽然你可能以为我在吹牛。不过无所谓了,我正式邀请你和我一起挖掘这起案子的惊天猛料。”

    “猛料?”

    “你来说是真相,对我来说就是可以引起轰动的新闻素材。”

    于素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眼前之人是个记者。

    “合作愉快,罗先生,”于素伸出手。

    罗涛也伸出手。

    “罗先生,我看来了你的报导,没想到你记得十七号的案子,我还以为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健忘呢,”于素说。

    “何先生,我们都属于不夜城中少数的体面人,所以很多事情我们没有资格评论,如果不健忘,这个城市里的人怎么能忘记昨日的苦痛,而在今日继续拼搏呢?”

    这话让于素产生些许钦佩:“听起来,你似乎挺同情他们。”

    “是啊,同情,”罗涛说,“但也不过同情罢了,就算只是举手之劳,我也不愿意拯救他们,人只有自己能拯救自己,本该如此。”

    “但总有人要记得,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于素说,“而一个城市需要被拯救,比如那些警察,他们总该去拯救人民吧。”

    “拉倒吧,”罗涛摆摆手,“何先生,你天真如故,至可爱的地步。

    若是其他的地方和国家,可能警察怀有奉献,但至少在东国和不夜城不是,在一个没有主权的地方,警察局就在领事馆对面,他们没有余力考虑其他人的死活。我相信人天生就有正义感,但他们不得不每天去谋杀那些正义感。

    拯救,是啊,何先生,谁都希望被拯救,谁也不该袖手旁观。但能拯救城市的不是警察,只有市民;能拯救国家的不是军队,只有人民。”

    于素意识到话题有点沉重和跑偏了,何况于素远比任何东国人都要冷血,更没有资格讨论这个话题。

    于是问:“接下来我们该调查什么?”

    “联系,”罗涛说,“连环杀人案总能让我兴奋,也能让读者兴奋,因为只要找到案件之间的共通点,所以的谜团都将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