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科沉沉地叹了口气：“也就是说，非动武不可。”

    他不再犹豫，向后一跳，举起双手，发动了能力。

    只见四周的砖墙瞬间倒塌，连地面都松动起来。

    随后，这些土石吸收了周围的水分，汇聚在一起，向于素和冯巳涌来。

    它卷起了四周的一切，碎石，桌椅，仿佛一切都这是这股力量壮大的养料。

    其范围之大、气势之汹，两人即使反应了过来，但也无法躲避，更别说抵挡。

    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冯巳和于素便被压在了黑色的泥土之下，无法动弹。

    而瓦斯科的身后，被硬生生打通了一条出路。

    看到这副场景，于素顿时醒悟，自己这次碰到了不该碰的敌人。

    山脉路径的山风作为短距路途中最强的攻击能力，而放在瓦斯科此次制造的破坏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也就是说，这至少是第四据点的能力，瓦斯科的至少是个四里旅人，是于素目前碰到的最强的对手。

    在旅人的间的较量中，仅仅一个等级的差距，也会带来压制。

    更不用说跨越了短距路途和中距路途的临界线，完全可以用碾压来形容。

    如果瓦斯科动了杀心，于素知道无论他和冯巳怎么挣扎，都难逃一死。

    然而，他只是被埋在泥土之下，被限制了行动。

    一方面证明了瓦斯科对力量的精准控制，另一方面说明瓦斯科没有起杀心。

    正因如此，于素才判断有交流的可能性。

    瓦斯科走上前来，向两人道别：“两位先生，抱歉了，我也是无奈之举。”

    “你本可以杀了我们，”于素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欧，我亲爱的朋友，我是个文明的炼金术士，并不是一个野蛮人，杀人并不是我的乐趣。”

    “可你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不是吗。”

    “我已经说过，在我的视角里那是他们自作自受，他们自己选则的代价，而且他们大多数人并没有死，我反而使他们变得乖巧可爱，从这点来论，我是在做善事。”

    于素这才明白，这位瓦斯科医生，在自我认知逻辑里，做到了融洽闭环。

    而这样的人竟然是个精神科医生，且拥有非凡的力量，于素难以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可怕事情来，且自以为正义。

    “那么两位先生，我先走一步了，”瓦斯科深鞠一躬，然后慢慢退去。

    “你要去哪？”于素在泥土下问。

    “也许回我的家乡，也许到处看看，”瓦斯科说，“我想炼金学士团已经容不下我，但我对知识和技术的渴望并不会衰退，先生们，你们代表了现在的正义，而我的正义，将留给未来人。”

    常有人说，拥有越多知识越是偏执，也许这并不是信口胡说。

    等其他的人追随动静而来，将于素和冯巳从泥土下挖出，瓦斯科早已逃离现场。

    于素穿过被强行开辟的通道，这才知道瓦斯科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十几堵墙。

    而他有意选择不会伤害他人的路线，说明他之前的言语并不是胡说，他的确有独特且扭曲的价值观。

    于素不禁感叹自己的好运气，同时也对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怕。

    如果瓦斯科不是这种性格，于素现在可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冯巳与自己的同胞解释了这件事的经过，随后消失了几分钟。

    等他再次出现是，他直接走到了于素的身边：“于先生，罗斯院长请你过去。”

    医院的此番惨状皆因自己而起，他没有理由不去和此地的负责人打声招呼。

    来到院长办公室，于素一眼就认出了罗斯院长。

    他有着一头金色的短发，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皮肤有些松弛，看上去至少五十岁了。

    罗斯院长走出办工作，上前与于素握手：“守秘人先生，冯医生已经为我介绍你了，我是这家研究所的所长罗斯·罗伯特森，当然，我现在是以炼金学士团不夜城分团团长的身份接见你的。”

    “罗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于素点头道。

    “何先生，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我很抱歉，我没能及时发现成员的出格行为，我将把瓦斯科·奥布莱恩从学士团除名，并且，我们将协助守秘人将他捉拿归案，希望这起事件不会影响守秘人和炼金术士之间的深厚友谊。”

    从罗斯团长深藏不漏的笑容中，于素读出了两点信息。

    他并不惧怕守秘人，以及他是个经验丰富且城府极深的圈内人。

    于素不敢轻易在这种老骨头面前打探消息，只能不停应和。

    只希望如他所言，他的确是守秘人的朋友。

    在同于素询问的一些案情细节后，罗斯才和于素握手言别。

    来到房间外，于素紧绷的心从放松下来。

    冯巳打趣道：“原来守秘人见到团长也会紧张啊。”

    “对强者的畏惧是生物的本能，”于素不打算否认。

    “嗯，”冯巳说，“总之，记得我们是你们的朋友就行。”

    “你之前说能给守秘人体统炼金药？”于素问。

    “没错，可并非无偿，”冯巳答道。

    “能跟我讲讲炼金药的种类吗？”

    冯巳点点头：“当然可以，守秘人先生。”

    经他的介绍，于素了解到，从用途来分，可分为内服和外用两种。

    炼金药包含六大元素，风，火，土，水，电，毒。

    当然，并不是所有药都可以归为这六大元素，比如说冯巳之前使用的纯洁药剂，还有疗伤用的治愈药剂，及其他特殊功能的药剂。

    冯巳也提到，炼金药制造过程繁琐，且无法工业化，所有每一瓶都来之不易，价格自然不菲。

    于素每个月两千大头的工资，竟然无法购买第三瓶。

    “我要买药，”于素说。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用途，”冯巳回答。

    “攻击和自卫。”

    冯巳思索了几秒，答道：“我推荐守护药剂和太阳药剂。”

    于素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药，但听名字似乎符合自己的需要，于是点头同意。

    “那行，我去为你取药，你可以先逛逛，比如去药房买弗罗拿什么的，我记得你一直没去呢，”冯巳说，“炼金药的保存也是门工艺呢，所以取药需要些时间，好了我派名护士来找你。”

    等冯巳离开后，于素便去买弗罗拿了。

    他在医院内闲逛了一阵，忽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他。

    那是名护士，短发，于素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

    那护士问：“请问你是？”

    于素以为是冯巳派来的，想也没想，答道：“何进先。”

    “你确定你是何进先吗？”护士一字一句地问道。

    于素直到现在还有产生任何怀疑：“是……”

    他的话音未落，却被强制终止了发生。

    那名护士突然扑到了他的身前，用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肚子。

    于素来不及做任何应对，匕首被拔出又被插入，鲜血不断从体内用处。

    护士抬起头，于素看到了一双充满仇恨的泪眼。

    于素的意识逐渐模糊，这时他终于想起了眼前这位短发女子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