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兰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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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山渐误闯野猪林》

    离秋决定冒险打开“火云结界”救人,但暗域鞑子们一直在七商周围蠢蠢欲动,他又岂能不知。

    这暗域鞑子是何许人也?为何甘蜜和离秋对他们如此忌惮?

    在此,要花些时间给大家掰扯掰扯。

    “广生殿”由灵界和暗域分别所主宰。

    “广生殿”自“广生历”开元起,灵界和暗域480年来各安其分,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但从200年前开始,为了抢夺《十二官洲图》和《精气决》,这两股力量便明争暗斗,纷争不断,连年的战祸,以致现在的广生殿已是满目疮痍。

    而这两个物件到底是何宝物,惹得如此大动干戈?

    相传《十二官官洲图》是通往永生的地图,而《精气决》则是练就上层武学的秘籍。

    起初这两本典藏一并收录于《灵兰秘录》的卷宗中里,由阴阳二老——“一源老祖”任阴海和“百阳上仙”杨督共同看护,后来不知为何,在“广生历”481那年起,秘录就纷纷散落至广生殿各处,从此以后,引发了大小不下数百场争夺秘录的战役。

    生灵涂炭自滋始,古往今来只如此,广生之地也再无安宁之日。

    再来说说“灵界”和“暗域”。

    “灵界”,乃广生殿之命脉。数百年来一直由“一都十州”主导着整个广生之地的平衡,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所谓“一都”,乃圣都也。

    “十州”则分别指的是华盖上宫、东青州、西青州、气海、长夏、肇辛、南蜀、北韩、焦州和千孤岛。

    但如今的灵界早已分崩离析,各地拥兵自重。

    七商,原属于灵界的管辖,曾作为“华盖上宫”最南边的一道屏障。

    但在20年前,因“冥焚一役”后便脱离了“华盖上宫”实行自治。

    如今的七商,是一个依傍着“火云结界”而独立于灵界与暗域之外的自治城邑,因此时刻面临着来自结界以外的各种威胁。

    “暗域”,自“广生殿”诞生起,便伴随着灵界一并孕育而生,它与灵界相互制衡,此消彼长,互根互用,此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

    而暗域以“六淫七煞”为首,他们掌控着暗域的各方势力,从“广生历”481年开始,这股黑暗的力量一直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所谓“六淫”,乃青峰岭、黑淼峰、黄垚坊、白鑫书院,还有赤焱门中的赤焱阁和赤焱昭狱。

    而“七煞”则分别是欢喜佛、怒目金刚、断肠姬、鬼哭愁、苦冥王、寒蝉夫人和八公。

    灵界的义士们将暗域这些无恶不作之徒称之为“鞑子”,他们不但抢占了不少灵界的地盘,屠杀了大量的灵界义士,百姓们也跟着遭殃,那是敢怒不敢言啊!

    而“六淫”中的“白鑫书院”则是臭名昭著的兵工厂,操纵着所有军械黑市,出了名的见利忘义、唯利是图,只要有利益交换,无论灵界或暗域,都可为买主提供各种军备器械。

    “白鑫书院”之所以与七商有瓜葛,只因那七商城盛产“昆仑黄”,这正是制作霹雳炮、震天雷、流火棒等等利器不可或缺的原料。

    离风失足当日,正巧是“昆仑黄”从“流火库”出仓的日子。

    当日入夜,离秋将用“昆仑黄”与“白鑫书院”的兵器贩子进行交易,以为七商换取构筑护城工事所需的玄铁。

    因此若是贸然长时间打开结界,怕就怕这些个魑魅魍魉们会趁虚而入,不免给七商带来不可估量的威胁。

    再则离秋与暗域来往之事只有何筮与甘蜜知晓,若是给其他人发现,不免节外生枝,将会给离秋作为七商统领的声誉造成严重影响。

    如此内忧外患难免让七商陷入万劫不复之绝境。

    与此同时,邓昭雪带着一众家丁前往山涧寻人,更是让事情变得愈发复杂,可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闲话少说,山林幽深,树丫交错,绵绵细雨穿过层层叠叠的繁枝茂叶,滴滴答答洒落在草地上。风山渐提着火把,摸枝撩叶,艰难的往密林深处蹒跚前行。

    尽管火焰在细雨中倔强的舞动着,但光影依稀越来越弱,这火怕是快要顶不住了。

    风山渐倒是心细得很,每隔一段路,便用布条系在树枝上做记号。

    都说人在绝境时多多少少都能激发出超乎寻常的潜力。山渐也不例外,这小子不知哪来的灵感,用绸布和树叶系在手腕和脚踝处,这样可以用来收集雨水,作为天然、干净的饮用水源。

    脚下的碎枝落叶在静谧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鸟儿不时扑打翅膀的声音在林中惊起了不小的动静。

    忽的一阵怪风迎面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没等山渐来得及护住这微弱的火光,火把就这么不争气的被吹灭了。

    树木隐隐,没有透过一丝月色,此刻是伸手不见五指,风山渐的心也凉了半截。

    “娘希匹!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从你尼玛的现实生活到广生殿,这背运一茬接一茬,没完没了了是吧?!”

    风山渐心里是又气又怕,又不敢吱着声来骂,生怕引来山禽猛兽岂不更糟。

    嘿!这货确实是祸不单行,怕什么来什么!

    突然一个黑影从不远的灌木丛里飞串出来,“呼”一声从风山渐身旁闪过,吓得他倒退了好几步,脚后跟没站住,仰面朝天,狠狠摔在地上,手中的火把棒子被甩出了半丈远。

    风山渐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这东西也是谨慎得很,躲在暗处摩拳擦掌,你不动,它也不动。躲在角落“呼呼呼”的喘叫。

    山渐迅速回过神来,迅速起身,俯下身子在地上寻摸着方才掉落的火把棒子,四周漆黑一片,瞎子摸鱼似的啥也没有,把风山渐着急得冷汗直流。

    这团黑影也不含糊,冷不丁又从暗处串了出来,呼呼呼的一头撞向风山渐。

    虽然看不太清这畜生是哪个方向袭来,但大概能也感受到它冲过来的那股气势。

    这次风山渐有了提前量,也知道哪来的胆气,一时间浑身是劲。

    只见他两腿一扎,前后弓步,沉肩垂肘,以身为盾,迎敌而上。风山渐大喊一声“喳!”,将这家伙至下而上顶了个底朝天,这叫霸王硬折缰。

    您还别说,黄建青亲授的这招“铁山靠”在关键时刻还挺好使,虽然风山渐被撞出了一丈多远,但这畜生也无防备被掀翻在地,打了好几个滚飞到了数米开外的矮木丛边!喘叫连连,连滚带爬半天没站起来。

    嘿!两个都被彼此撞得够呛。

    矮木丛里的萤火虫被惊扰得一哄而散,荧光晃晃下,好家伙!原来是头野山猪,难怪先前一路有股猪骚味一直跟着自己,这畜生是把山渐当成了猎物。

    但风山渐刚才舍身无我,临危当先的那股胆识,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

    这下他可来劲了!

    心想,若是碰上只老虎狮子,那也只能悉听尊便了,如今是头蠢猪,只能怪畜生你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狗日的畜生,出来!你爸爸在此,小子,爸爸陪你玩玩!”

    嘿!这临危不惧的狠劲让风山渐莫名兴奋起来,不时还口喷国粹。

    四周的萤火虫也赶来凑热闹,这是耍猴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

    萤光下的树林里如点缀了无数颗小星星,一眨一眨地,将偌大的树林变成了一个星空比武场。

    野山猪爬起来晃了晃它的肥头大耳,鬃毛上的泥土被抖得七零八落,两颗长脸獠牙似两把弯刀,哈喇子随着粗气一个劲的往外溅,猪蹄在地上摩拳擦掌,俨然已气急败坏,随时要准备战斗。

    风山渐方才放狠话时那是相当硬气,但真正要面临二番战时,心里还是犯怵。

    哎!兔子急了还咬人,这野猪急了还不把我给撕了。

    眼看猪突豨勇,一触即发,还得想想辙。

    说来也巧,火把棒子就落在离风山渐不远处,得想办法拿到,手中要是有个趁手的家伙事儿,心里也不虚。

    于是乎他决定来个棒打猪头肉!

    理想倒是挺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还没等风山渐动身去捡棒子,这野山猪也是不讲武德,突然发了疯似的朝他扑过来。

    风山渐一跃而起,成功躲过了无脑冲过来的野猪,纵身往棒子方向扑去,在地上翻了一个跟斗,顺势拿到了棒子。

    这野猪也是不依不饶,很快便发起了第二波猛攻。

    山渐也没敢大意,拿着棒子撒腿就往树的方向跑,但还是刻意的放缓了些脚步。

    野山猪接二连三的冲撞未遂,憋着一股劲疯狂的冲向风山渐。

    你说人跟野猪打架,虽然这野山猪力量确实是惊人,但还是有着天生的缺陷,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正当野猪快要靠近时,嘿!风山渐来了个猴子爬树,噌一下就往树上串,野山猪也没刹住车,把猪鼻子猪脸猪眼睛撞了个歪七扭八,这猪脑子顿时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不是说野山猪力量惊人么,那是一点不假,人是没顶着,但这一撞的冲击力实在太大,把树上的风山渐给震了下来,不偏不倚,野猪的獠牙把他的右半边屁股划出了一道口子。

    无巧不成书,风山渐手中的棒子,也不偏不倚的扎进了野猪的一边眼眶里。

    这还了的,野山猪霎时兽性大发,玩了命似的东奔西撞,上蹿下跳。

    看到棒子插进了野猪的眼珠子里,风山渐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下如此重手。于心不忍,又迫不得已。

    一时也没想太多,捂着受伤的屁股,一瘸一拐地麻溜走人。

    风山渐走多没几步,单眼的野山猪在后头穷追不舍,虽然是跌跌撞撞,磕磕绊绊,但眼看就要追到步履蹒跚的风山渐。

    这野猪的脾气也是够犟,看这不依不饶的架势,要是今天不把风山渐戳个大窟窿,怕是誓不罢休啊!

    “诶呀!”

    天也黑,风山渐也没个方向,抓瞎似的凭借着感觉和微弱的荧光奔走逃命,奈何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踉踉跄跄没站稳,脚底一打滑,摔了个狗吃屎。

    “诶呀!这是啥玩意儿?!滑不溜秋的!”

    风山渐双手扑倒在地,也不知道摸到了啥玩意,手里黏糊糊的,一阵阵腐臭味扑鼻而来,十足让人恶心。

    折腾了半天,雨啥时候停也不知道,此时已是云消雾散,一轮圆月挂长空,月光毫不吝啬的透过稀稀疏疏的竹林子洒落在地面上,四周模模糊糊也大致有了个轮廓。

    好嘛!原来他踩到了一具动物残缺的尸体,半截身子半截头,内脏七零八落分散在地,腥臊味很是上头,山渐干呕连连。

    说时迟那时快,野山猪这时也赶了过来。

    尽管风山渐奋力起身了好几次,但脚底像抹了油似的,磕磕绊绊没走几步又滑倒了。

    这回可真是吃了砒霜又上吊,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