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晚节不保
“醒醒,别睡了!”
王离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叫自己,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温子羽坐在他边上抓着他身体来回晃动。
“怎么了?”
王离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缓缓坐起身子,待到他看清周围的情况,不由得惊咦道:“发生什么了?我怎么睡在地上?”
温子羽拍了拍沉闷的脑袋,有气无力说道:“我们中毒了。”
听他这一说,王离才想起昨晚的事,果然是中毒了,反应有点慢。
他按着温子羽的膝盖,借力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叫醒趴在地上睡得毫无形象的白玉珠。
白玉珠正做着美梦呢,被人打断心里不爽得很,眼一睁从地上蹦起来,正要爆发,突然看到面色不善的大哥二哥,心里虚了三分,再想起事情来龙去脉与自己有关,又虚了三分,干巴巴地笑道:“大哥二哥早啊!”
王离和温子羽对视一眼,懂了。
“早啊!”温子羽的声音比较生冷。
王离的笑容比较僵硬:“早啊,小猪!”
“猪”字拖的老长,带着丝丝怨气,正反应着他此时的心境。三个人都中毒,而属他表现最不堪,不是他身体最弱,而是他刚突破没多久,身体正是空虚需要营养补充,昨夜他吃的蘑菇虽然是最少的,但中毒却是最深的。
君不见,大哥温子羽醒来最早,三妹白玉珠刚醒就能蹦起来,而他手脚软弱,还要靠借力才能站起来。
“二哥,这不能怪我……”白玉珠低着头,两根食指互相戳动。试图给自己辩护,可是越说声音越小,底气越不充足。
“好了,你也不是有意的,下次不认识的蘑菇别采回来了。”
温子羽伸手屈指在白玉珠小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
手感依旧。
“你这个小笨蛋,给我长长记性,不是第一次了。”
王离也如法炮制,屈指在白玉珠脑袋上duangduang连弹两个脑瓜崩,声音结实清脆令人舒爽。
他看着老老实实低头认错挨弹的白玉珠他心情一阵大好,往常想弹她脑瓜崩可没这么容易。
气是没什么气的,只是如果不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容易弹到她呢。
奸计得逞,王离和温子羽两人眼神交换,击掌庆祝。
温子羽从地上捡起佩剑,长剑入鞘,抬头看了眼光柱从屋顶破洞射下,认出碎瓦上有自己的剑痕,心里一阵无语,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
“话说回来,这毒蘑菇副作用大,味道也挺鲜。”
提到小鸡炖蘑菇,三个人都下意识看了下桌子。
嗯?怎么那盆小鸡炖蘑菇没了?
“菜呢?”
“没了。”
“盆呢?”
“不知道啊!”
“你吃完的?”
“我没吃完!”
“你吃的?”
“我才吃多少!
王离两手一摊,我才吃多少,关我啥子事。再说了,我再能吃,也不能连盆吃了。
村长爷爷呢?
没看到啊!
温子羽醒来就没看到老村长,然后就是叫醒王离。
奇怪,怎么看不到老村长?他们三人食物中毒了,老村长可没吃,怎么会放任中毒任由他们躺在地上?
一念至此,三人齐齐暗道一声不好。
王离当先冲出堂屋,温子羽白玉珠紧随其后。
院子里。
老村长以一副极其嚣张霸道的姿势立在墙角,上身前倾,右脚外八,左手叉腰,右手虚空挑起不存在的下巴,用深情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丽人。
王离三人走到近处,正听到老村长一句饱含真情地话语:
“翠花,我养你啊!”
看着被老村长壁咚,光秃秃的墙壁,三人面面相觑!
“村长爷爷,你怎么了?”王离试探性叫了一句。
没有得到回复,老村长眼里只有自己的翠花,继续保持嚣张壁咚姿势,一往情深:翠花,我爱你,就像风走了千万里,不问归期;我爱你,无畏人海的拥挤,用尽余生的勇气,只为靠近你!”
“中毒了?”
“中毒了!”
温子羽人高马大,强行把老村长抱在怀里,昨夜风大,但见老村长被冻得脸色通红,肿胀,两条鼻涕横流,拖的老长。他把老村长搂在怀里,包住老村长的手用力搓揉。
老村长在院子里被冻了一晚,浑身发抖,此刻被温子羽搂在怀里,感受到温暖,一张老脸笑得跟灿烂菊花一样,带着点羞涩激动:“翠花,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他小鸟依人般地窝在温子羽怀里,闭上眼,搂着温子羽的脖子撅嘴要亲亲。
漫长的等待中。
温子羽嫌弃的伸长脖子拧过头躲避。
白玉珠两眼冒出星星,握紧双拳,激动的小声给他们打气:“亲一个,亲一个!”
她对王离说道:“跟着我队形走起!”
“一二三,亲一个!”
王离则是翻了她一个白眼,掏出几颗手指头粗细的解毒丸,通通塞进老村长嘴里。
“嗯~不要,要你喂!”老村长嘤咛一声,扭头反抗,他口干舌燥,喉咙都要冒火了,干咽不下去,急需心上人嘴对嘴喂。
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老脸,温子羽怎么也下不了口。
他抱起老村长,横瞪白玉珠,抬脚作势就要踢她。
白玉珠识趣地闭上嘴,委屈巴巴地去端了碗温水,几个人好一阵安抚,才成功令老村长乖乖吃下药丸。
其中话语,不必细说,令人瘆得慌。
少顷,老村长浑浊的眼神慢慢恢复了精光,恢复清醒,抬眼就看见王离三人大眼瞪小眼盯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微微一抬头,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威严,淡淡问道。
嗯?这时他才发现不对,自己怎么躺在了温子羽的怀里。
他挣扎起身,抬起手臂,一旁的白玉珠乖巧地递过来他的拐杖。
王离很疑惑的问道:“爷爷,我们吃了中毒了,你怎么后来也中毒了?”
他记得很清楚,老村长没和他们一起吃,按理说他们吃蘑菇中毒了,老村长怎么也会跟着中毒?
老村长轻咳几声,手捋胡须,慢条斯理道:“昨夜风凉,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中毒了,老夫一把老骨头忙前忙后照顾你们,受了风寒。”
王离三人憋笑,信了才有鬼。
“老夫不幸受了风寒,头热发晕,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没有没有。”
三人连忙否认。
老村长这才满意的捋一把胡须,背过身悄悄抹掉鼻涕,用拐杖轻轻敲击地面:“既然醒了,就赶紧洗漱下出去帮忙,老夫先出去了。”
说完,老村长拄着拐杖慢慢向门口走去。
“是是是!”
三人齐齐点头迎合声。
白玉珠小声询问温子羽,这里他最大:“翠花是谁?”
拐杖戳击地面的声音大了几分,也稍显得急促了些。
“可能是初恋情人吧!”王离侧头说出心中的猜测。
老村长一个踉跄,戳击的声音更急促了些。
走到门口,他站稳身体,背对着三人,声如洪钟,充满了威严,训斥王离三人:“你们有这功夫胡思乱想,不如想想这次秽乱怎么度过。这次可有点不寻常。”
“明白,爷爷!”
王离三人正色道。
待到老村长拄着拐杖走远,三人又窃窃私语。
“村长爷爷思春了。”
“这是好事啊!”
“证明他老人家老当益壮,给他介绍婆娘。”
“嘿嘿嘿……”
闲聊的过程中,王离从鸡窝摸出六个鸡蛋,白玉珠拎来茶壶和碗,各打入两个鸡蛋。
王离手摸茶壶测温,茶水温热,当下手托壶底,运转内功加热。一柱香功夫后,水开,沸水冲泡鸡蛋,碗里开出黄色娇嫩漂亮的鸡蛋花,香味扑鼻。
三人一人一碗,白玉珠给自己的碗里加了点糖,三人端着碗就着清风和八卦,慢慢服食。
行走在村子里的老村长,自感颜面无存威风扫地,浑浊的眼神里流出一股懊恼,一把年纪了还晚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