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调整与出事
感应到北面的污秽气息消散,居于村中央法坛的白玉珠松了一口气,远距离遥控那些法器,对她而言是个很大的负担。
擦掉光洁的额头上的香汗,白玉珠左手轻轻划过右手食指上的纳戒,一只木鸟便出现在她的掌心。
她拿笔写字,写完将纸条卷起,塞进木鸟的嘴里,接着手在木鸟身上按了几下,就见这只木鸟嘎吱嘎吱活动过来,翅膀张开,来回拍打几下后,从掌心飞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这是墨家研发的一种小型机关鸟,飞行距离短,无法携带重物,只需提前在要去的地方设置好机关,便可来往于两地之间。
污秽者对死物没多大兴趣,故而机关鸟广泛用于沟通相邻两地情报交流。
……
血月隐退,黎明破晓。
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惧寂,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
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
天终于亮了。
一晚上的艰苦奋斗,护村队的队员们身心皆疲,白天并不能就代表安全,但至少血月退下,污秽者不会像疯了一样冲击村子,意味着他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原护村队队员们回去休息,临时组建的队伍负责白天的巡逻修缮陷阱工程。
还是那个议事厅。
守护者和四个护村队队长坐在一起简单开个会。
王离负责村西村北两面,温子羽负责村东村南两面,除合作解决一起实力达到黑煞级别的鬼抬轿外,王离还单独解决了两起白煞污秽者事件,十二起游字级别污秽者事件。温子羽独自解决三起白煞级污秽者事件,十起游字级别污秽者事件
互相了解了昨夜战况,王离开口询问伤亡情况:“你们四人的队伍中,昨夜伤亡有几个?”
赵二叔十指相扣,缓缓说道:“昨夜我这里并无人员牺牲,有三个兄弟受伤,一个重伤,两个轻伤。轻伤的已经敷了药,不影响晚上行动,重伤的内服外敷包扎好了,带到地窖下方修养。”
他是跟在温子羽旁边的队伍,昨夜的鬼抬轿也是温子羽最先解决。
李四下手握长枪,面含悲意:“两人牺牲,七人受伤。其中四个已经没有再战之力,送下去修养了,还有三个还可以继续行动。”
赵叔低着头,轻声答道:“小牛和老牛死了,还有两个轻伤,都说并不大碍。”
王老五垂头丧气,眼里充满了懊恼悔恨之意:“我这里最不幸,死了五个人,轻伤了两个。我的队伍名存实亡。”他才刚当上队长,队伍就出了这么大事。只因他的无能,昨夜错估了形式,下达了错误的命令,导致出现这么大的伤亡,现在还剩的队员都对他腹诽心谤。
王离握紧拳头,表情凝重:“昨夜我们一共牺牲了九位弟兄,五个失去了行动能力,九个轻伤。”
“仅仅是第一夜,伤亡如此惨重,还有剩下两夜,怎么度过?”
王离闭上眼,心痛不已。
众人不语。
连最活泼的白玉珠也沉默不语。
厅里气氛很是沉闷,悲伤,一个个数字,鲜活的生命,昨夜是他们,谁能保证今夜不是自己?
大家都是男人,对于牺牲这种事,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没那么容易被困难打垮,消沉了一阵,便又振作起精神讨论晚上的安排。
生活是要过的,路是要走的,逝去的人不再回来,活着的人应该带着牺牲的人那一份遗愿努力走下去。
鉴于王老五那一队伤亡惨重,守护力量不足,王离最终拍板决定,定下计划。
其一:收缩防线,收紧人手,把王老五的队伍与李四下的队伍合二为一,共同负责村南区域。
其二:村子北面房屋较少,索性直接放弃,布置好各种连环陷阱,增加火药连环爆炸符数量,做到尽可能重创闯入的污秽者。
其三:地窖四周地面上都有高墙保护,组织人手火速加高加厚加固,地窖上方有白玉珠镇守,从村子北面闯入的污秽者被重伤后,由巡逻小队在高墙上消灭。
……
散会之后四名队长立刻前去安排任务,白玉珠通过留影坠让王离和温子羽先别走。
等到四人离开后,王离首先开口道:“小珠,还有什么事吗?”
白玉珠脸色沉重:“昨夜我用机关鸟与其他村子联络,其他村子都有回应,唯独牛腰村那里至今没有消息传回。”
王离目光一沉。
机关鸟不受污秽者重视,没有消息传回,就代表牛腰村出事了。
牛腰村的整体实力,在附近六个村子里仅次于牛头村,如果他们出事了,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王离捏了捏眉心,头疼说道:“我去牛腰村查看一下吧,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结果。”
“不可。”
一只大手按住了王离的肩膀,是温子羽。
“怎么可以事事都让你去做呢?”
“还是我去吧。”
这时候去牛腰村查看,万一正好撞见了毁灭了村子的污秽者,危险很大。
温子羽要替他去,就是明白其中的风险,不想他冒险。
去查探情况,就要承担风险,但是不去又不行。牛腰村离牛头村最近,那个罪魁祸首很可能下一个目标就是牛头村,提前去收集线索,才能有应对之策。
“大哥。”
王离叫了一声。
温子羽捏了捏他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你还是在家多画一点符好。”
“我陪大哥一块去。”
白玉珠表情凝重,“我修炼有千丝术,可操控机关兽提前探点,更安全。”
温子羽点了点头,王离见二人心意已定,不再多劝什么,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去去就回。”
温子羽微微点头,打开大门,跨了出去,一缕阳光照入,在沉闷的房间内染上了一片灿烂。
白玉珠紧随其后,离开。
两人走后,王离回到自己的屋子,沐浴焚香凝神静气后,开始投入画符的制作中。
一夜战斗,烈焰符爆裂符破煞符消耗最大,王离主画的就是这三种符。
画符是个相当繁琐的过程,使用专门调配的丹砂在符纸上书写,配合口诀、手诀、存想。
符文乃天地灵文,蕴含着天地的奥秘。人乃智慧生物,精气神十足。画符讲究一气呵成,将人的精气神凝聚于笔尖,以有灵力的丹砂为墨,一笔绘成,以人的精气神沟通天地灵气,聚于纸上,方算功成,这才能成一张灵符。
早有活字印刷术,曾有智慧人抖机灵,用雕刻手法雕刻出来印章,往纸上印盖,便以为成符,一夜可成千万符。
这种印刷印盖手法成的符箓,无精无气无神,看着和灵符没啥区别,实则是废符,只能忽悠忽悠不懂的人。
画符如此,炼丹亦是如此。倘若真有捷径可走,人人都能画得一手好符炼得一手灵丹,世界早已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