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醒醒，起床了。”

    谢叶的声音急切而清晰，穿透了白墨意识中的迷雾，将他从那片虚无中唤醒。

    白墨感觉脑子混沌一片，在同意交易后，他的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混乱。

    随着谢叶的呼喊，他的意识逐渐清晰，他感受到周围的光芒，眼睛似乎并没有离去，他尝试着睁开眼睛。

    然而，当他睁开双眼，原本熟悉的客栈房间已经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血肉地狱。墙壁上蠕动的红线，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它们在墙面上爬行，扭曲，交织成一幅令人作呕的画面。

    白墨的视野被扭曲了，他看到的一切都是血肉畸形和触手白骨。

    房间内的家具、装饰，甚至谢叶的身影，在他眼中都变得扭曲，长满了眼睛和嘴巴，就像不可言说的噩梦场景。

    他的心脏狂跳，一种深深的恐惧从心底升起。

    白墨意识到，这可能是交易的代价，他的眼睛被替换了，让他看到的世界变得诡异和扭曲。

    亦或者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师父，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好。”

    谢叶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在白墨耳中，她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扭曲，带着回音和杂音。

    白墨再次望向谢叶的身影，在白墨的眼中，谢叶的身影已经不再是往日那个清纯可爱的徒弟。

    他的视线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扭曲，将她的形态变得怪诞不经。

    谢叶站在那里，但在白墨的感知中，她的身形变得模糊不定，时而拉长，时而扭曲。

    她的皮肤不再是健康的肤色，而是变成了一种病态的苍白，上面布满了不断蠕动的血管，仿佛是一张活生生的血肉之网。

    发丝细长而柔软，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在空中无目的地摇摆。

    谢叶的嘴唇微微张开，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关切，但在白墨耳中，那声音却变得空洞而遥远，伴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回音，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低语。

    白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的手臂，干净的道袍，自己倒是没有变化。

    “师父，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

    在白墨的感知中，谢叶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话，但那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难以分辨真实的声音来源。

    “没事，我有点起猛了。”

    “那我给您到杯水。”

    白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同时暗骂道：“TMD，你把我眼睛夺走，没说要我的耳朵啊！”

    他感受着原本放在身体内的道士雕像也无影无踪：“系统？你在吗？”

    “叮！有什么事，你好像出了点问题，我的数据也好像出了问题。”

    系统的声音在白墨的耳边响起，还是那么的清晰，让白墨热泪盈眶。

    “师父，您喝水。”谢叶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她伸出手，递给白墨一杯水。

    白墨睁开眼睛，他的视角中却是一幅令人作呕的景象。

    在他扭曲的视觉中，谢叶那纤细的手臂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物体，手中拿着的不是杯子，而是一节沾满血丝的脊椎骨。

    这脊椎骨的凹陷处，盛着红色的液体，无数细小蠕动的黑色眼睛从液体中冒出，不断的望着白墨眨动，这在他眼中，就是谢叶倒的水。

    白墨感到一阵晕眩和恶心，他的胃在翻腾，但他知道，这是假的，自己眼中的世界是假的。

    他接过水杯，闭上眼睛，水被自己一饮而尽。

    清凉甘甜，就是普通的水。

    “嘿嘿！是假的！我眼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真的！嘿嘿！”

    白墨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但同时也有着一种释然。

    他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开始学会在扭曲的视觉中寻找真实。

    白墨继续睁开眼，尽管眼前的世界依旧扭曲可怖，但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紧紧地抱着少女，将谢叶拥入自己的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要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再次感受着她的温暖，她的呼吸，她的心跳，这一切的触感都在告诉他，尽管视觉被扭曲，但真实并未消失。

    谢叶的存在，她的情感，这些都是真实的，是白墨能够抓住的锚。

    白墨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

    他开始尝试用其他感官来补偿视觉的缺失，聆听谢叶的声音，感受她的触感，闻着她身上的清香。

    “怎么了师父？”谢叶有点不知所措，从早晨起来后，她发现自己的师父就有些奇怪。

    他的行为举止与往常不同，似乎在努力适应着什么。

    而且他还不是人类的形态，是黑太岁的本体。

    是的，和白墨看到自己正常形态有所不同，在谢叶眼里，白墨现在是一团黑色蠕动的血肉。

    而不是那个英俊无比的道长。

    但是那又如何，师父就是自己的师父。

    听到谢叶的提问，白墨并没有隐瞒真相，他不希望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还装模作样。

    “谢叶，我...我的视觉出现了一些问题。”

    白墨缓缓地解释道：“我看到的世界变得扭曲，不再是你们所看到的样子。”

    谢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还是很快恢复了情绪：“那师父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少女有些好奇的询问。

    “很可爱，我很喜欢。”

    “好耶！我也喜欢师父！”少女紧紧的抱着白墨的身躯，他的触手纠缠在谢叶的身上。

    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走吧，我们下楼吃饭。”

    白墨站起身，闭着眼睛，用灵力感受着周遭的一切。

    在灵力的感知中，整个房间是正常的，这让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只有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然而，就在白墨摸索着要开门时，谢叶拉着了他的手。

    “师父，你现在不能出去，会吓到爹爹的。”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为什么啊？”白墨感到困惑，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形态有何不妥。

    “师父，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啊，你现在是你的本体形态，是一团漆黑的触手。”谢叶轻声解释。

    白墨心中一震，原来她眼中的自己和自己眼中的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