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还有很多话想对妈妈说啊……”

    刘芳躺在殡仪馆的玻璃棺材里，她身上穿着仓促制备的寿衣，因为是突然被吓死的，脸还很红润。

    “啊，嗯！是的！是的！”严总背上汗都出满了，“话说，你，辛蔷，你，好淡定啊！”

    “嗯。”她闭上眼睛，“本来我怎么也无法想象她离开我的事情。但是，严总！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昨天看见了阴间，真正的阴间哦！我妈妈并不是就此消亡，她还在某个地方，甚至转世重生还能与我相见，而且她一生为善，阎罗大王不会惩罚她。我一想到这里，感觉妈妈就在我身边呢。”

    惭愧，负重，罪恶感！

    阴间是严总演出来的，而且，如果不是他一厢情愿，刘芳根本不会被英姬吓死。

    呼吸都颤抖了，招呼佐田静和英姬，献完白花赶快回家吧。

    “唉……”他长叹一口气，去洗手间洗手，抬头看看镜子——

    ！！

    ！！！

    背后，负着刘芳的鬼魂。

    “刘刘刘刘刘芳啊啊啊啊！！！”

    严总没命地跑出去，一看到辛蔷，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掐着她的手臂。

    “严总干什么？很痛啊。”

    “不，不是！！你，你的母亲，刘芳她——！”

    “我知道你也很悲伤吧。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我！我！”

    过，过不去啊。刘芳就站在辛蔷背后。

    “辛蔷，节哀顺变。再见！！”

    他没命地跑出去，钻上车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让后排的两个人东倒西歪。英姬和佐田静都在抱怨，正要回头！

    刘芳坐在副驾驶上。

    “呀啊啊啊啊啊！”

    英姬很搞不懂：“严总，你今天怎么歇斯底里的？”

    “不是！你们，你们看不见吗？刘芳！刘芳坐在副驾驶上！”

    顺着严总的手指看过去，副驾驶上什么都没有啊。佐田静感知了一下，也没有阴气。

    “严总，我知道我们意外吓死了刘芳，你很内疚。”佐田静道，“不过你不是也杀过人嘛，总要有一点内疚的，把她和铁手等同就好了。”

    “谢谢。”

    对，把她和铁手等同！想想看过的番吧，啊，果然刘芳消失了。

    从殡仪馆回来，去张宝玉那里拿佐田静的刀，把紫晶石接收送到克里斯那边，一直到下电梯，刘芳都没有来，看来是，是心理问题。

    开门。

    惨白的脸，白发枯槁地飘着，严总吓得魂都要飞了。

    “啊，艹。”

    家里从此多了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床底下有刘芳，玩游戏的时候手机一息屏就是刘芳的脸，做饭的时候油烟的形状是刘芳，吃饭的时候汤里面映照出刘芳，早上起来上洗手间，里面坐着刘芳，他妈的，就是导管的时候，手机里面两个人做运动，旁边也站着一个刘芳。

    刘芳刘芳刘芳刘芳刘芳！！！

    “啊啊啊啊啊！”两天后严总吃完饭的时候，毫无征兆地构建出激光炮，把饭连同盘子连同桌板一起贯穿了。

    “滚啊！刘芳你他妈能不能滚啊！”瞬间又软下来，“对不起，不要再骚扰我啦！”

    关切的眼神投向严总，佐田静和英姬都发现了，最近严总瘦了不少，神色也差多了。

    “严总，你没事吧？”

    “抱歉。”他双手抵着额头，“本来我在那些很有故事的大姐姐的时候，当她回忆起痛苦往事，以前都会怀疑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记忆犹新，冲这个弔样。”

    叉子飞到侧边贯穿了墙，那应该是刘芳站的地方，“打死都忘记不了啊！”

    好可怜。

    英姬突然提出来一个办法：“严总，既然我们俩看不见刘芳，你跟我们俩待在一起不就行了？”

    “我不能，男女授受不亲……”

    “你也变成女的不就行了？”佐田静很起劲地说，“我只是听说你能变，还没真看过呢。”

    严总犹豫再三，虽然他不想回忆黑历史，但和人命，不，神命比起来，不值一提！变，孙——孙女才不变！

    严总还要准备，佐田静先去洗澡。

    浸在浴缸里，看白色的秀发在水面上铺开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啊，真是平静，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都是严总带给她的。

    掬一捧水在手，倒映出自己的脸，啊，真是……

    水在抖动。有人在敲门。

    “谁啊？”

    “佐田老师，我一个人洗澡的话，刘芳又会来的。所以。”

    “啊？这……”对啊严总现在是女人，“进来吧，浴缸够大。”

    没想到英姬也来凑热闹。不过——

    女版的严总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捏的脸，是真的漂亮，皮肤白皙，吹弹可破，而且，因为第一次和自己一起洗还有点抗拒，怎么说呢……

    有种想耍耍她的感觉！

    严总看果然没有刘芳跟过来，终于放松了，水清清，佐田老师和英姬一前一后，两双秀腿就这样摆在她面前，这么近，而且，因为浴缸给三个人有点窄，经常能够碰到。现在自己是女人没有那种世俗的愿望，都快要把持不住，真是——

    绝景啊！

    英姬总喜欢凑热闹，说“晚上就我们两个一起睡吧”。

    “你不会是想……”

    “对，严总，百合也好，我晚上看看能不能和你做。”

    切，不跟你睡，去自己房间。

    床上躺着刘芳！

    “英姬！我回心转意了！我们他妈三个人一起睡吧！快！快！”

    “喂，严总，这种话你自己说出来有点不妥吧！”

    “佐田老师，刘芳把我的床占住了。”

    “好吧，原谅你了。”

    严总，自从六岁之后就没有再和别人一起睡过了。她看见英姬和佐田静都是穿着内衣睡的，自己一定要严格穿上睡衣。

    两人都是重要的家人，绝对！不能跨过那一线！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睡不着啊。

    只有佐田静在乖乖睡觉。严总辗转反侧，英姬出去泡杯面吃吃。

    门被英姬关上，严总警惕刘芳，不敢疏忽，却只听到一声细微的梦呓：

    “奥尔怀特……不要走……”